死人凌晨拨打了3次10086？云南2012年涵洞尸案，凶手身份5次反转

有道是，案件千千万，命案最难断，哪怕确认了尸源，也不能保证尽快告破。

2012年，云南省云龙县一处公路下的涵洞、杂草遮掩的洞口、惨死的男子、腐烂的面容，所有作案的痕迹都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没有留下半点指纹和脚印，破案困难重重。

警方好不容易确认男子的身份，又从他的通话记录中查到在凌晨拨打了3次的10086，但拨打电话的时间，却是在男子死亡后，已死之人是如何做到凌晨“鬼来电”的？然而，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凶手的身份，经过5次反转才确认。

接下来，就让我们寻找真相，回顾涵洞男尸遇害之谜。

案发

每年的七八月，是云龙的雨季，此处三江环绕，自然风光秀美，民风淳朴，发生命案的概率非常低，但也正因如此，一起命案的出现，迅速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

8月3日，天空放晴，村民走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闻到一股臭味，熏得差点把午饭倒出来，可越臭反倒越好奇，便顺着源头找了过去，最终在一处杂草丛生的涵洞口停下，拨开草一看，吓得村民撒腿就跑，赫然是一具尸体。

火速赶往现场的警方，将尸体从涵洞中搬了上来，安排法医进行检验，同时在涵洞中搜寻其他可疑的物证。

先来看法医的检验。

死者为男性，在35至40岁之间，体格强壮，死亡时间一周左右，但由于近期不断下雨，尸体被泡的高度腐烂，完全看不清面部特征，他的死因是头部遭受钝器多次击打，并且在死后，肋骨和后背也遭到了重创，只是死者身上没有抵抗伤。

无抵抗伤存在两种可能，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是凶手比死者更强壮，无法反抗。

再来看对涵洞的搜寻。

发现尸体的涵洞，并不大，直径只有一米左右，普通人站里面直不起腰，所以只能是抛尸地，而且此涵洞还有一个隐藏的信息，云龙的涵洞不少，公路下方每隔几米就有一个，但唯有发现尸体的涵洞最隐蔽，说明凶手熟悉当地的环境。

换言之，凶手很可能藏在附近的村子里，只是案件的性质，或许要等到查出死者身份才能推断，但是多次大雨，将现场破坏的太严重，没指纹、没脚印，只能采取走访的方式慢慢查。

距离案发地几百米范围内，有3个村子，300多户人家，警方立即出动，争取不放过任何有用的线索，等到几乎找遍了所有住户，才调查到一名失踪的村民——36岁的张海涛，家住羊火塘村。

张海涛的体型，倒是与死者相似，警方来到了他的家中调查，经其妻子左杨菊指认，尸源确认，而且令人在意的是，张海涛的家，距离案发地，也就600多米。

左杨菊告诉警方，张海涛是在7月25日离开家的，她也不明白向来老实巴交的丈夫，为什么会惨遭横祸，一度哭到失声，情绪崩溃。

从左杨菊断断续续的描述中，警方慢慢捋清了一条时间线，张海涛的行踪呈现了出来。

死亡时间

左杨菊称，张海涛在7月25日上午11点左右离开家，没说去哪里，不过带走了2000块的现金，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现金？警方忽然回想起，张海涛尸体的裤子口袋是外翻的，难道是遇到了抢劫？为了还原完整的犯罪过程，警方展开了深入调查，从张海涛的社会关系查起，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原来，张海涛中午离开家，是为了帮朋友盖房子，这家也姓左，张海涛和村里的俩熟人，晚上8点之前，在左家吃完晚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最后3人在张海涛家山坡下的岔路口分别，然后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是，抛尸地点的涵洞，和张海涛回家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会不会是张海涛吃饭时候喝酒喝多了？此时，警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张海涛的手机哪去了？

警方来到移动公司，只有查出最后的通话记录，才能分析出手机的去向，可调查中，却有了十分意外的发现，张海涛最后3次通话，竟全是断断续续打给10086的，从7月26日凌晨两点半开始。

莫非，2点47分后，是张海涛死亡时间？警方当机立断，让法医检查张海涛具体的死亡时间，确认这一点，可以解答许多疑问，比如当天和张海涛一起回去的俩熟人，是否具备作案时间，没想到法医的回答，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张海涛，死于26日凌晨两点之前，不论是张海涛的两名熟人，还是姓左的人家，都确认张海涛是在25日晚上8点前吃完饭的，而法医经过多轮检验，确认张海涛在之后的4到6个小时内死亡，明显不可能是两点，电话并非张海涛拨打。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使用张海涛的手机拨打了10086呢？他的两名熟人，已经被确定不存在作案时间。

随着警方扩大了搜寻范围，案件的第一名疑凶出现了，此人是张海涛的邻居，还是姓左。

疑云密布

姓左的村民，是在7月26日上午离奇失踪的，根据其他的邻居介绍，左某平日和张海涛的关系很好，但多数时间都在外地打工。

这一线索，让警方感到一喜，两人既然有联系，说不定会存在矛盾纠纷，便试着联系左某，结果发现电话打不通，这就更让警方觉得左某有问题了，当即决定，去左某的家里一探究竟，很快有了更加惊喜的发现。

左某家里的大锅，漏了底，放着几块大石头，破洞的地方有干涸的血迹，同时在门口的台阶上，也提取到了血迹，如果确认血迹属于张海涛，此地极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警方立刻采样送去化验，并且查左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然而，化验的结果，却让警方失望了，从左某家提取的两滴血迹，不是人血，左某的行踪，也被顺利找到了，他回到了平时打工的地方，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因此左某的嫌疑被排除。

案件，回到了原点，看来还是要去查那3起10086的电话。

已经死去的人，是不可能拨打电话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打的，移动的电话，基本上就是查话费用，凶手又有着怎样的目的呢？

警方没有查到录音，便顺着和张海涛生前有关系的人员查起，到底是什么人有拨打10086的习惯，以此锁定了第二名疑凶——左杨菊。

左杨菊拨打10086的次数，太频繁了，可是她看上去弱不禁风，会是凶手吗？警方对左杨菊和社会关系展开调查，重点排查她是否和张海涛之间，是否存在恩怨。

常理来说，夫妻有一方离奇死亡，只要另一方没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注定要被怀疑，但警方对左杨菊深入调查后，排除了她的嫌疑，不论是左杨菊在得知丈夫死讯后的崩溃痛哭，还是她自身的原因，都不足以成为凶手。

从张海涛弟弟张海波的口中，警方对左杨菊有了更多的了解，张海波说，大哥大嫂结婚十多年，有两个孩子，感情一直很好，原来家里很穷，但在两人的努力下，过上了好日子，大嫂是个利落能干，操持家务的好女人。

更关键的是，左杨菊患有腰椎间盘突出，症状很严重，别说将尸体运到涵洞了，就是行凶，她也用不上那么大的力气，张海涛的死相之凄惨，受伤程度之重，完全不像是一名女子能打出来的，因此左杨菊不存在作案条件，她的嫌疑被排除。

虽然接连排除了两名嫌疑人，但案件还是毫无进展，村民们议论纷纷，警方的压力激增，为了能够尽快破案，警方决定扩大走访的范围，第三名嫌疑人正式登场，老何，50岁，张海涛的远房亲戚，前往张海涛家串门的次数多到令人发指。

而且，老何的住处，距离张海涛家不足百米，他会是凶手吗？

茫然不定

在调查老何的时候，警方还有了意外发现，老何与左杨菊的通话记录很频繁，平均一天就有两三个，可两家距离这么近，老何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并且，警方还查到，老何去张海涛家的时间，都在晚上8点左右，而家中只有左杨菊一人。

如此反常的现象，让警方嗅到了一丝肮脏的味道，老何与左杨菊的关系，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是因为私情暴露，他极有可能害死张海涛。

于是，存在重大作案嫌疑的老何，被警方带到了审讯室，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警方都觉得茫然了，老何先是发抖个不停，刚等到警方问话，他就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案件真的就这么破了吗？

随后，老何交代了犯罪过程，他每天晚上都会去左杨菊家里“看电视”，过一过二人世界，7月25日晚上10点左右，左杨菊让老何干脆别回去了，和她共度春宵，老何自然不会拒绝，张海涛回家的这段时间，老何已经克制自己太久了。

没想到，老何才刚躺下一会，院子里就传来了狗叫声，居然是张海涛回来了，张海涛气的怒火中烧，直言他拿老何当兄弟，老何却这么对他，不过这一次大人有大量，让老何立即离开，以后再也不准踏进他家一步，否则不会客气。

为此，老何慌不择路的跑回了家，但他吓的没敢睡，又一阵狗叫声的传来，导致老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从窗外看到了张海涛的身影，老何担心张海涛会报复自己，就跟在了他的身后，途中看到张海涛坐在路边发呆，恶念顿时闪过脑海。

老何抄起一块3斤重左右的石头，猛的砸在了张海涛的后脑勺，一下就把他砸死了，由于害怕露馅，老何便将张海涛的尸体丢在了涵洞。

可是，警方听完后，却没有一丝喜悦，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想到5个字：老何在扯淡。

首先，老何没有交代，张海涛身上的2000多块现金哪去了；其次，张海涛的死，哪怕不论肋骨和后背的重伤，仅是头上的伤，3斤重的石头最起码也是砸了4次左右；再者，老何说不出张海涛的手机去向，且对抛尸现场描述的完全错误。

警方发现尸体的地方，在涵洞右侧，老何却说在左侧抛尸，但左侧的陈旧蜘蛛网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老何瘦弱不堪，不符合凶手的刻画，因此警方认为，老何撒了弥天大谎，为了戳穿谎言，警方拿出了杀手锏——10086的电话。

3次10086的通话记录，是只有凶手和警方才知道的线索，老何很有可能在袒护什么人，所以当警方拿出杀手锏的时候，老何沉默了，此外警方还发现了另一个细节，老何提到左杨菊的时候，表情异常丰富，而且笑的十分开心。

对于左杨菊，老何都快夸上天了，一会说她身材好，一会说她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女人，难道左杨菊的身上还有嫌疑吗？

然而，老何接下来说漏嘴的一句话，却牵出了本案的第四名疑凶，此人并非左杨菊，是一个叫李茂军的男人，作案嫌疑远超所有人，李茂军又是何许人也？

反转不停

李茂军，37岁，云龙本地人，没结过婚，体格硕大，比起张海涛都要壮不少，平时李茂军跟着施工队到处打工，在2012年4月中旬，来到羊火塘村，与另一名叫赵某的工友，同老何相识。

老何供出李茂军，源于一句话说漏嘴了：“这件事情我占主角”。

警方当即加深了对老何的审讯，才让他吐露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自从老何认识李茂军和赵某后，就不止一次带着他们去左杨菊家里“看电视”，4个人相处的十分和谐，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

但是，时间一长，只剩李茂军成了左杨菊家的座上客，老何与赵某被踢出局了，李茂军多次在左杨菊家里过夜，所以老何认为，张海涛的死和李茂军有关，而这一切都是他将李茂军带去之后才造成的，只能用揽罪的行为弥补自身的过错。

随后，警方又对老何的家人及邻居展开走访，确认案发当天，老何一直都在家，尽管他一直在干扰警方查案，但也因此打开了心结，为警方提供了全新的侦查方向，李茂军的嫌疑非常大，事发当晚，他曾和左杨菊打了两次电话。

其中一次通话，长达15分钟！

私情、电话、案发当晚的种种疑云，所有的嫌疑，都聚焦到了李茂军的身上，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暗中调查李茂军的活动轨迹，不成想案件再次迎来反转，李茂军不可能是凶手，他没有作案的时间。

提供线索的，是李茂军的工友，案发当天白天，众人的工程很繁杂，晚上就聚在一起喝酒，但是李茂军喝太多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烂醉如泥的他，并没有在案发前后离开，起夜的工友清晰记得，李茂军一直都在睡觉。

查到这里，警方彻底傻眼了，案件扑朔迷离，接连出现的4名嫌疑人，全都被排除，究竟该如何进展下去呢？

就在警方感到消沉的时候，张海涛的弟弟张海波的一番话，让警方柳暗花明，疑凶的身份，迎来第五次反转——左杨菊。

左杨菊确有私情不假，可她到底是不是凶手呢？为了揭开谜底，警方决定兵分两路，转机终于出现了。

出乎意料

张海波告诉警方，他忽然想起来，案发当天晚上，和哥哥张海涛有过一次通话，时间是在晚上9点半，张海涛称他在家，可是左杨菊却说，自从上午11点，就没有见过张海涛了，要么是张海波记错时间，要么是左杨菊撒谎。

此外，张海波还想到一件事，哥哥家门口有不少杂草，但没到影响人正常走路的地步，可就在哥哥不见了之后，左杨菊把杂草都给除了，会不会是草上沾了人血？

8月20日，案发18天后，警方正式决定，将左杨菊带到派出所问话，同时在左杨菊的家里搜寻可疑物证。

面对警方的询问，左杨菊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原处哭个不停，满脸的悲伤和委屈，完全不像是凶手的模样，从左杨菊的身上，警方还感受到了一丝冷静，不论问什么，左杨菊都不回答，始终在哭泣，问不到半点可用信息。

另一面，搜寻左杨菊家中的警方，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过在多次搜寻之后，终于有了关键性的发现，左杨菊卧室的蚊帐上，有一滴十分难以察觉的喷溅血迹，如果不留意，还以为是蚊子血。

经过法医加班加点的化验，很快确认了血迹的主人正是张海涛。

而且，除了蚊帐上的血迹，还有一名证人，为警方提供了更重要的线索。

她就是张海涛和左杨菊6岁的小女儿，孩子告诉警方，7月26日晚上，家里只有她和母亲在，但半夜的时候，小女儿突然醒了过来，她发现床上只剩自己，朝着屋外看去，竟然是母亲背着麻袋出门。

大半夜的，正常人会留下6岁的孩子，背麻袋出门吗？警方直接将这两项证据，甩在了左杨菊的脸上，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静，瞬间破防，交代了案件的来龙去脉。

真相？

原来，张海涛自从回到村里，就听到了左杨菊不干净的传闻，所以对左杨菊的态度变的冷淡，7月25日出门，也没有和左杨菊说，但晚上怒气冲冲的回家，借着酒劲问左杨菊有没有出轨，后者被问的无地自容，承认了李茂军的存在。

然后，张海涛威胁左杨菊，让她第二天将李茂军叫到家里来，连同左杨菊一起收拾，接着便躺下呼呼大睡，可是左杨菊睡不着了，因为张海涛睡之前还放狠话，要用刀砍她，让她全家陪葬，一想到张海涛说到做到的性格，左杨菊捏紧了拳头。

趁着张海涛熟睡之际，狠下心来的左杨菊用锤子爆了张海涛的头，再将尸体藏在床底，打10086是惯性，等到第二天夜里，左杨菊将尸体装在麻袋，丢进涵洞，装尸体的袋子和沾血的床单、衣服，都被焚烧于河边。

至于家门口除草，是因为左杨菊担心草上沾了血，后来当地又下了雨，案发当晚的罪证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只不过左杨菊漏了蚊帐上的一滴血迹，让她无所遁形。

案件，到这里算是彻底告破了，但真相果然如此吗？

不妨，来听听张海涛的弟弟张海波，对哥哥的描述。

张海涛说，哥哥是个比较正派的人，不会和人结怨，平时嘴不是太文明，脏话经常脱口而出，但不会说一些伤害他人的话，尽管他的脾气不好、很倔，喝酒也容易喝醉，可是让左杨菊一家人陪葬的话，不可能是自己哥哥说出来的。

而且，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左杨菊在落网后，一直说自己和李茂军的私情是一时糊涂，却拒绝交代老何与赵某，还口口声声说着想和张海涛过日子，因为有两个孩子，离婚了是对孩子的伤害。

可是，左杨菊真的想过两个孩子吗？她的恶行，不仅让两个孩子永远失去了父亲，还要连带着失去母亲，另外左杨菊绝对没有和盘托出，老何的那句“这件事情我占主角”，似乎也说明没有表面上解释的那么简单。

遗憾的是，张海涛已经失去生命，很多事情死无对证，我们只期盼，类似的悲剧，再也不要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