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周,你家的肉还留着没?"李婶探着头问。我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摇摇头:"早就吃完啦。"她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那半边猪头吗?"我抬起头,望着远处的老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01
1983年腊月二十九,我家终于要杀年猪了。
清早,寒风刺骨。我裹着棉袄,蹲在猪圈边上,看着年猪"咕噜咕噜"地吃着最后一顿饭。这头猪养了整整一年,眼看着从小猪仔长到现在三百多斤,可把我乐坏了。
"小周,把猪赶出来!"卫爹的吆喝声传来。他是村里有名的杀猪好手,每到年关,大家都请他帮忙。
我和几个邻居叔叔合力把猪赶出圈,猪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拼命挣扎。卫爹眼疾手快,一刀下去,鲜血喷涌而出。我赶紧拿着盆子接血,这是要做猪血丸子的。
"周根生,快来帮忙!"卫爹喊我爹。几个大人合力把猪抬到院子里的木板上,开始刮毛。刮毛之前要先用稻草烧,把猪皮表面烤得发黄,这样刮起来才容易。
我躲在一旁,看着大人们忙活。腊月的寒风里,混着烧猪毛的焦香,那是我儿时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02
村里的娃子们闻讯也都跑来看热闹。他们踮着脚尖往这边张望,却又害怕看到血腥的场面,时不时发出惊叫声。我看着他们,不禁觉得好笑,心想去年这个时候,我不也是这样吗?
卫爹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把猪毛处理得干干净净。接下来就是最考验技术的拆解工序。只见他手起刀落,不一会儿就把猪肉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块。猪肉、猪头、猪蹄、内脏,每一样都有它特定的用途。
"小明子,过来帮忙!"我爹招呼我去搭把手。我连忙跑过去,帮着把分好的肉拿到厨房。路过隔壁春叔家的时候,我看到小芬正站在她家门口偷偷往这边看。
等到日头升得老高,杀猪的活计才算告一段落。我妈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要给帮工的人准备午饭。
"小明子,来尝尝这煨肉!"我妈从锅里捞出一块热气腾腾的肉,放在我手里。
刚杀的猪肉最是鲜美。我妈把肉切成大块,放在大砂锅里,加入葱姜蒜和各种调料,用小火慢慢煨。肉香飘得老远,引得邻居家的小芬探头探脑。
"小芬,进来尝尝!"我妈招呼她。
03
小芬怯生生地走进来,她比我小两岁,是春叔家的独生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性子文静,常常偷偷给我带糖吃。
"阿姨,我不能吃,我爸说......"小芬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春叔去世已经半年了,春婶带着小芬过得很艰难。往年这个时候,春叔家也会杀猪,现在却连顿象样的年夜饭都难做上。
看着小芬落寞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爸,咱家猪头分一半给春婶家吧?"我小声跟我爹商量。
我爹叹了口气:"我早想着送些肉给她们娘俩,可春婶太要强,说什么都不肯收。"
我想了想:"要不我去试试?"
拿着热气腾腾的半边猪头,我来到春婶家。屋里很冷清,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春婶,这是我爸让我送来的。"我把猪头放在桌上。
"使不得,使不得。"春婶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你们家也不容易,养头猪要花不少钱呢。"
我心里一急,想起我爹说的话:"春婶,这是我爸非让送的。他说您和小芬这些年待我就跟亲人似的,这点心意您要是不收,我爸该多难过啊。"
春婶愣住了,眼圈瞬间就红了:"你这孩子......"她颤抖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跟你爹说,春婶心领了。"
"春婶,您就收下吧。"我坚持道,"再说了,小芬还在长身体,得补补。马上就过年了,总得让她也过个好年不是?"
提到小芬,春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抹了抹眼睛,轻声说:"明子,你这孩子,真像你爹。"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春婶总算收下了这半边猪头。
04
第二天一早,我在村口看到了小芬。她远远地朝我笑了笑,那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笑容。
没过多久,春婶的弟弟从县城来了。他是个开运输车的,在县城还算有点门路。
"姐,你跟小芬跟我走吧,"春婶弟弟说,"县城有的是活路,小芬也能上个好学校。"
一开始春婶不同意,说舍不得这个家。但架不住弟弟一再坚持,最后还是点了头。临走那天,春婶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我爹,说让我们帮着照看房子。
"根生啊,这些年你们待我们娘俩好,我记在心里。"春婶拉着我爹的手说,"等我们在县城站稳了脚跟,一定回来。"
我站在村口,看着运输车渐渐远去,小芬趴在后车窗上,一直向我挥手。那一刻,我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渐渐长大。先是去县城读中专,后来在镇上开了个小卖部。生意虽然不大,但也够养活自己。
我爹妈常劝我成家,给我介绍了不少对象,可我总觉得没遇到合适的。每次相亲,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小芬那温柔的笑容,想起她给我偷偷塞糖的小动作。就这样,我一直单身。
每次回村,我都会去春叔家的老屋看看。屋子虽然老旧,但我和我爹每年都会修修补补,从没让它破败。我爹说:"既然答应了人家照看房子,就得说到做到。"
05
村里人都说我傻,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耽搁了。我只是笑笑,继续经营着我的小卖部,过着平淡的日子。
2003年的夏天,天气闷热得很。我正在店里算账,忽然听见有人喊:"周明子!"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我抬头一看,愣住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