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我去哈佛访问,在剑桥(哈佛所在城市叫剑桥,不是波士顿)呆了半年。
期间唯一打过交道的政府部门是管SSN(相当于我们的身份证)的,相当于我们的派出所吧,但那个效率真是一言难尽。
这事还得从刚到哈佛时讲起。
飞机落地的第二天,我就去哈佛广场的BOA(美国银行)办卡存钱。
开好了支票账户,客户经理就问我要不要办张信用卡?
我说我还没有SSN,能办吗?
他说可以,有护照就行,而且最近有开卡奖,消费1000多刀,返现300刀。
之前听说美国信用卡福利好,可没想到这么好,20%的返现啊,就试着办了一张。
很快下卡了,然后一周刷够了额度,真的返了300刀到账户上。
这仿佛为我推开了一扇门,看到了一片崭新的领域,遂开始潜心研究美国银行的各种福利。
结果发现,很多银行新开支票账户有奖励,开储蓄账户也有奖励,往里面转钱有奖励,存够一定金额还有奖励,当然奖励最多的还是信用卡开卡,动辄上千刀,可不是小数。
于是我跑去Chase(大通银行),满心欢喜打算薅羊毛。
结果人家跟BOA不一样,护照只能开银行账户,申请信用卡必须SSN。
毕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办不下来就像游戏通不了关,强迫症都要犯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就打算去申请SSN。
网上查了一下,我那个签证有说可以申请的,有说不能申请的,莫衷一是。
打电话咨询,人家一问三不知,于是只能预约个时间去现场问。
到时间去了美国“派出所”,大概有400多平吧,外面有个黑人大爷保安,里面四个窗口,但只有一个开着。
窗口后面是办公室,里面坐着大概4、5个人,估计是给窗口配备的工作人员。
保安大爷很热情,招呼我先填表,然后给了我一个号排队。
偌大的厅里就两个人,我前面是个白大妈,听她们聊天,好像是她女儿把SSN卡丢了,想要补办,来咨询的。
因为大妈什么东西都没带,所以闲扯了几句,没办成,就走了。
然后轮到我。
窗口是个白人小哥,面带微笑,上来先跟我客套了两分钟,那叫一个宾至如归,然后才问起来要办什么。
我说想申请SSN,他说好的,然后收了我一堆材料,开始往电脑里面输入。
看他在那一个手指头敲键盘录入,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想这能靠谱吗?
果不其然,埋头录了10分钟后,小哥说查不到我的信息。
我说那应该不能,你再检查检查,是不是录错了?
他又查了一遍,果然连名字都拼错了,而且还有地址也错了。
改过来之后,说能查到了,但有个按钮点不了。
我说是不是还有哪填得不对呀?
他说应该不是,如果有错误不能到这一步。
然后让我等一下,说去问问同事。
同事们倒也热情,好几个人围过来看着屏幕,跟围观稀有动物似的。
叽叽喳喳研究半天,其中一个说这个签证可能办不了SSN。
另外一位不死心,说要不你走另一个流程,看看能不能过去?
于是小哥跟我道歉,说他想办法帮我提交上去,但不一定能办成。
看我有点失落,又跟我解释,说SSN除了交税一点用都没有,办不办其实无所谓的。
我说我要申请信用卡,银行说要SSN。
小哥说那行吧,我帮你提交试试。
提交之后,等了几分钟,果然还是不行,可我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搭进去了。
我本来有点生气,按理说你们专门办这个的,能不能办应该非常清楚才对,不能办直接告诉我就得了,何必搁着瞎耽误功夫?
可人家那诚恳的态度,你还真气不起来,毕竟跟你有说有笑聊了半天,各种尝试也算尽力了。
但客观地说,就这效率放在国内派出所你敢想?
反正我是没见国内派出所里有人闲着。
之前讲中国公务员时做过中美对比。
中国狭义公务员800多万,14亿人口摊,大概1比170这个样子。
美国公务员2300多万,但统计口径有差异,这里面包含了中小学教师。
在中国,教师算公益1类,1800多万。
还有公益2类,医护、各种官媒算这个,1200多万。
美国医护500多万,但都是私营,这里就不对比了。
拉齐口径,中国狭义公务员加教师,共2600多万,比美国的2300万多了10%+。
但考虑14亿总人口,是美国3.3亿人口的4.5倍,你觉着美国公务员数量跟中国比是个什么水平?
当然,这么比对美国也有点不公平。
毕竟人家城镇化率达到了95%,而我们只有60%多,距离发达国家平均线80%多还有20%的差距。
乡村对公务员的需求较小,外加美国公共服务确实要比我们完善,尤其是乡村,所以不能从数字上直接推断,我们的公务员效率比人家高4倍。
保守点,算高两倍吧,应该算是比较公允的。
以我在美国的生活经历看,那边各行各业工作起来都跟闹着玩似的。
所以大概也能推断,政府部门效率好不到哪去,以我有限的经验看,真就像《疯狂动物城》演的那样儿,办事跟树懒似的,急死你。
反观中国一线城市,效率可就高得多了。
刚回国时去政府部门办事,甚至有一种“一泻千里”的畅快感。
单从公务员这部分看,如果能达到中国效率,服务美国这点人口,应该也能砍掉50%。
而在诸多预算中,人头预算已经算是比较实的了,像军队里几万刀的马桶,上千刀的咖啡杯,比人头预算虚得多。
所以你说美国6.4万亿政府支出里面有多大水分,如果挤干了,砍掉2万亿恐怕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人家既得利益者不会束手就擒,军工复合体、华尔街、萝莉岛名单上那些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到最后就看谁命硬了。
与其关心马斯克和特朗普能不能实现承诺砍预算,我更好奇,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完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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