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呼啸的风声中,洪水正在吞噬着这座小城。
"抓住我的手!"我在湍急的水流中朝她伸出手臂。
泥水已经漫到了胸口,我死死拽住她的手腕,终于把她拖上了安全地带。
"小伙子,干得不错。"抗洪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把这姑娘带回家吧。"
这句话,就这样改变了我们的一生。
01
1975年的夏天似乎格外闷热，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天边厚重的乌云，心里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我叫李阳，是中原地区一个普通农村的青年。
那天早晨，村里的老人们都说这天气不对劲。赵大爷摸着他那把饱经风霜的胡子，眯着眼睛说："李阳啊，这天，怕是要变天咯。"我点点头，却没想到这"变天"竟会成为改变我一生的转折点。
连续几天，天空都阴沉得可怕，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所有的光明都遮蔽了。收音机里传来气象预警，说最近几天可能有大到暴雨。但村里的干部们似乎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当回事，照样忙着生产队的工作。
我的未婚妻小璐从镇上来看我，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清丽。"阳哥，你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她笑着问我。我摇摇头，说不出那种莫名的担忧。小璐的父亲在镇上当官，她总是对我说，等结婚后就让我也去镇上工作。
但就在那个傍晚，一切都变了。天空突然暗得可怕，远处传来阵阵雷鸣，像是上天在发出最后的警告。我站在家门口，看着满天的乌云压得越来越低，仿佛要把整个村子都压垮。
母亲在屋里忙着收拾东西，她总说要未雨绸缪。父亲却笑她小题大做："不就是场雨吗？咱们村几十年也没见过什么大灾。"但母亲还是坚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到了高处。
夜里，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雨声由小变大，渐渐地，外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我起身点亮煤油灯，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黑暗中只能看见雨帘在风中摇曳。
第二天早上，雨仍在下，而且越下越大。村里的广播响了起来，通知大家做好防汛准备。我穿上雨衣，和其他青壮年一起去村口帮忙筑堤。泥水已经漫到了脚踝，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就这样，暴雨持续了整整五天。
02
第五天的凌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村支书的儿子小王："李阳！不好了！上游的堤坝可能要撑不住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顾不上穿外套就冲出门去。外面的景象让我震惊：漫天的雨幕中，浑浊的洪水已经漫过了田埂，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村子涌来。
"快跑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村子顿时陷入恐慌。人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来，有的抱着孩子，有的背着老人，场面混乱不堪。
我冲回家，拉着父母往高处跑。母亲还想回去拿些细软，被父亲一把拽住："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像是天崩地裂。我回头望去，只见上游的堤坝轰然倒塌，滔天的洪水裹挟着泥沙冲了进来。
"轰隆——"洪水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瞬间吞噬了大片的农田和房屋。村民们的哭喊声、呼救声在雨声中若隐若现。我看见赵大爷家的房子在洪水中摇摇欲坠，最后轰然倒塌。
我和父母好不容易爬到村后的小山上，转身看着村子渐渐被淹没，心如刀绞。
突然，一声微弱的呼救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在翻滚的浊流中，一个年轻女孩正死死抓着一棵树。
03
"我去救人！"我脱口而出。
"别去！太危险了！"父母同时喊道。但我已经转身冲了出去。
我顺着山坡往下摸索，脚下的淤泥让我好几次差点滑倒。那个女孩还在坚持，但我能看出她的力气快要耗尽了。洪水疯狂地拍打着她的身体，随时可能将她卷走。
我找到一根长竹竿，小心翼翼地向她伸去："抓住竹竿！"女孩抬起头，眼神中透着绝望和一丝希望。她松开树干，奋力抓住竹竿。我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把她拉向岸边。
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一股激流突然袭来，差点把我也卷进水里。我死死扣住地上的石头，终于把女孩拉上了岸。
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我叫小梅……"她虚弱地说道，"我爹……我娘……"说着就昏了过去。
我背起她，艰难地往山上爬。父母见状，连忙下来帮忙。等把小梅安顿好，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是伤口，可能是被漂浮的杂物划伤的。
母亲赶紧给小梅换上干衣服，父亲则去找些热水来。等小梅醒来后，她的眼神还是恍惚的，像是还沉浸在那场噩梦中。
"我是隔壁杨家村的……"小梅慢慢说道，声音还在发抖，"前天晚上，村里就有人说要撤离，可我爹不信。他说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什么大灾，怎么可能……"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她父亲是村里的老支书，一向固执，认为气象预警是小题大做。结果洪水来得太突然，等他们想逃时已经晚了。
"我亲眼看着我娘被洪水冲走……"小梅哽咽着，"我爹想去救她，也……"她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母亲连忙搂住她："别说了，别说了，你现在安全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想起村里那些不以为然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遇难。远处不时传来哭喊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洪水和绝望笼罩。
04
雨终于小了一些，但洪水仍在肆虐。我们在山上搭起了简易的帐篷，和其他村民挤在一起。母亲特意给小梅腾出一个干净的角落，又翻出几件干衣服给她。
"孩子，你就安心住下吧。"母亲拍着小梅的背说，"等水退了，我们再帮你找家人。"
小梅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谢谢阿姨……谢谢你们……"
父亲也难得地开口安慰："你这孩子，跟我家阳子差不多大。就当是我们家多了个女儿。"这话让小梅破涕为笑。
渐渐地，小梅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开始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照顾老人和小孩。她的坚强让我暗暗佩服，明明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却还能想着帮助别人。
第七天，救援队终于到达了我们的避难点。为首的是个魁梧的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是抗洪队长王刚。
"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小伙子，在洪水中救了人？"王队长问道。
村民们纷纷指向我。王队长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叫什么名字？"
"李阳。"
"好样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种时候还能想着救人，真是难得。"
我正要谦虚两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阳哥！"
是小璐。她穿着一身崭新的雨衣，手里还提着几个包裹。看见她，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我听说村里遭灾，特意来看看你。"小璐说着，目光却落在了站在不远处的小梅身上，眼神有些异样。
王队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咳嗽了一声："李阳，那个被你救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小梅："就是她，名叫小梅，是隔壁村的。"
王队长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吧，你把这姑娘带回家照顾吧。现在灾情这么严重，一个女孩子漂泊在外不安全。"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小璐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而小梅则低下头，脸颊微红。
就在这时，小璐突然开口："阳哥，你不能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