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孙立人在台湾被软禁。但此时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难过,反而是远在大陆的战友的墓碑被破坏一事让他寝食难安。
1985年,孙立人的义子揭钧从加拿大回到台湾,孙立人一见到他就交代了三件与大陆有关的事情,其中第一件事就是“帮忙寻找、重修齐将军的墓。”除了揭钧外,孙立人已经托了很多人帮忙操办此事。
后来,众人在一个护林工人的帮助下,在长沙岳麓山找到了原墓地,由于年久失修,墓地急需修缮。
然而,孙立人多年来一直被软禁,并没有什么积蓄。但得知消息后,他立即在台湾发起募捐筹集资金。最后筹到了6000美金,他将这些钱如数托人带回长沙修墓。
1990年,齐将军的墓终于修复竣工,孙立人在寄给大陆齐将军亲属的信中,深情地写道:
“令尊与立人情同手足,不幸为国捐躯,虽已名垂青史,而在生交谊四十余年,未曾暂去于心。今者墓道重新,或者可以稍慰在天之灵,惜乎衰迈,未能亲临一拜,为阙然耳。”
这位跟孙立人情同手足的齐将军就是抗日英雄齐学启。
2014年,齐学启墓被列入长沙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在文物碑揭牌仪式上,齐学启将军的后人、孙立人将军的儿子孙天平,还有多名抗战官兵的后代纷纷赶来参加,他们在墓前肃立静默,三鞠躬,祭奠战友和前辈。
现场还响起了抗战老兵齐唱《新一军军歌》的声音,众人听着眼眶泛红,哽咽不已。
齐学启将军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为何有这样的影响力?
齐学启出生于湖南宁乡杨柳乡的一个齐姓人家。其父齐璜曾苦读四书五经参加科考,清末又受到了旧民主主义革命思想的影响,与时俱进,远赴日本留学。
回国后,齐璜创办学校,传播新思想、新教育,培养了许多进步青年,徐特立、刘少奇、谢觉哉都曾在这里上学。
对待自己的子女,齐璜更是用心良苦,齐家育有一子四女,齐学启是家中独子。受家庭环境影响,齐学启五兄妹都学有所成,二妹齐新更是和父亲齐璜、哥哥齐学启被并称为“齐氏三杰”。
1914年,14岁的齐学启考入清华大学,他的人生由此迈入了新的阶段。此后,他在清华大学求学九年,并与孙立人成为了同班同学,共同度过了学生时光。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两人走上街头,积极参加游行示威,投入爱国主义运动中,与此同时,“救亡图存”的思想在他心底落地生根。
除了跟孙立人成为知己外,他还与梁实秋、顾毓琇等人组建了文学社团。
1923年,齐学启从清华大学毕业后,顺利考入了美国诺维奇大学。原本齐父叮嘱他攻读电气或冶炼,学习工科。但齐学启却早已决定以武报效祖国。
于是,齐学启考入了诺维奇军校学习骑兵。留学期间,齐学启成绩十分优秀,还多次获得军事奖项。但同样令他难忘的,还有外国人对中国留学生的歧视,这些经历更坚定了齐学启走军事道路的决心。
1929年,齐学启回国后,先后在黄埔军校、清华大学等学校任教。但不久后,齐学启便投笔从戎,参军入伍。
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变爆发,齐学启率领宪兵六团投入到了对日作战中。战后,齐学启的宪兵六团改编为上海保安第二团,奉命维持上海治安。
1937年8月,上海淞沪会战打响,齐学启率部英勇战斗。战败后,齐学启应孙立人之邀,前往长沙负责组建缉私总队。为了将这支部队打造成一支能打胜仗的队伍,从部队规章制度到日常训练,齐学启事无巨细地负责,从不懈怠。他爱兵如子、身先士卒的作风也深受战士们爱戴。后因长沙形势危急,齐学启又率领部队迁至贵州一带继续进行训练。这支部队在后来被编成新38师,编入了66军序列。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不到半年,日军便侵占了香港、菲律宾、缅甸等地。一旦缅甸被日军全面侵占,那就意味着我国同外界唯一的联系通道滇缅公路将被彻底切断。这无疑将为抗日战争带来毁灭性打击。
在这一背景下,我国派出远征军远赴缅甸作战。1942年初,孙立人、齐学启率领新38师入缅作战。在仁安羌一战中,孙立人和齐学启率领新38师一战成名,享誉世界。
战后,新38师分批次向印度撤退。撤退途中,十几名受伤的士兵没人照管,又没有车辆,正在大家深感绝望之际,齐学启出现了。
但当时战场情况十分危急,大家纷纷劝说齐学启先撤,但遭到了他的拒绝。就这样,齐学启和十几名伤兵一起撤退。他们已经与部队失去了联系。
1942年5月,在撤退途中,齐学启和十几名伤兵被日军俘获。日军从齐学启的服装判断他是中国军队中的高级将领。为了拉拢他,日军对他威逼利诱,许他高官厚禄,但均被齐学启断然拒绝,他直言“中国军人士可杀不可辱”,甚至还作出夺刀自刎的举动。
齐学启视死如归的精神令日军刮目相看,并向他敬了一个军礼。不久后,齐学启便被送到了仰光的战俘集中营。
不久后,汪伪政府还派来12名汉奸劝降齐学启,他们自然没能如愿。后来,日军挑唆战俘营中的汉奸对齐学启各种折磨,做苦役、施行酷刑等。
齐学启就这样在战俘营中度过了地狱般的三年。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前夕,这些汉奸担心自己在战俘营中的投敌叛国行径败露。于是,他们狠心刺杀了齐学启将军。
齐学启受伤后,日军故意拖延治疗时间,导致将军没能及时得到治疗,伤势加重,壮烈牺牲,年仅45岁。
9月3日,孙立人通过各种渠道,终于将齐学启的遗体接回长沙,亲自为他操办后事,国民政府追授齐学启陆军中将。
参考资料: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今日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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