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江看了她们一眼说道:“我需要打个电话请示钟少,该如何见证。”
他可不想承受钟少的怒火呀!
万一乔小姐输了,他们是该改口赖账,还是履行赌约呢?其中是否要留下可以反悔的余地呢?
这个见证是口头见证,还是落于书面,都有讲究的!
向明珠那张漂亮的脸蛋满是笑意:“万特助做事很周全,难怪钟少的身边只有你跟着。这样算来,这份赌约也算是过了钟少的明路,算是钟少和万特助给我们一起做的见证了。”
万江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心想这位向小姐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要是她知道钟少真正的用意,恐怕会气死吧!
万江走到一旁拨通了钟少的号码,将这边的情况一一复述,不敢有半点隐瞒。
十分钟后,他才走到了三个女人面前说道。
“钟少同意我当这个见证人,但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双方还是将这个赌约落于纸面吧。免得到时候有人耍赖不认账!”
霍思娇误解了他的意思,冷笑道:“我嫂子向来守承诺,你们钟少是笃定向明珠会赢吗?还怕我们输了不履行承诺?”
向明珠也觉得钟少是偏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她温声细语地说道:“钟少考虑得真周全!乔惜,你不会是怕了吧?若是想要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反正她觉得自己肯定能赢!
她的天赋比不上陆映雪,可也是勤学苦练。乔惜长在乡下能有多少见识,哪怕程寒悉心教导,也比不过他们陆家的鬼门十三针!
否则二十年前程寒也不会在输给她舅舅陆半农后,一蹶不振就归隐了呢。
乔惜看着万江说道:“麻烦万特助了。”
白纸黑字,她不会反悔。
只怕向明珠到时候输了会耍赖,比起口头见证,她更希望是落在了书面上。
万江有了钟少发话,当即就让服务员准备了纸笔和印泥。他也不麻烦人家打印,直接亲笔书写了两份见证书,让向明珠和乔惜签字按手印。
向明珠直接签了名字,按下了印泥。
她抬眸看向乔惜,笑得很灿烂:“你当真要和我赌吗?”
霍思娇见不惯她嘚瑟的模样说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嫂子向来说一不二的。”
乔惜轻声说道:“我赌不赌,你们陆氏针法都不会放过我的。富贵险中求,我期待听到你当众承认鬼门十三针不如梅花九针的话!”
她签字,手指按在名字上。
那字迹娟秀又透着几分金钩银划的锋锐。
万江一看有几分熟悉,怎么像钟少的字,就是多了几分秀气。
双方各持一份。
万江解决了事情后便说道:“三位小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先走一步。”
“等等,万江!”
向明珠从包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了万江手中,“这是我给钟少的礼物,刚才没来得及送给他,麻烦万特助给我转交吧。”
“好的,向小姐。”
万江随手接过,看品牌标志和盒子大小应该就是百达翡丽最新款的男表,价值几十万。对于他们钟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名贵东西。
向明珠笑着目送他离开。
霍思娇看不惯她这模样就嘲讽道:“这男人对你也不怎么样嘛!饭吃到一半就走了,还要你倒贴送礼物。向明珠,你也有今天!”
向明珠看了她一眼:“都说海城柳,帝都钟!但是海城怎么能比得上帝都的繁华和雍贵呢?我要是被钟少看上了,可比什么试针大会魁首更厉害。霍思娇,你真是被惯坏的井底之蛙呀!”
“明天,试针大会初选抽签。乔惜,你可别临阵脱逃哦!”
她说完便扬着下巴走了。
看着好像很气派。
霍思娇垂下眼眸,冷嘲了一声:“人总是要靠自己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男人的是猪脑!”
乔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娇娇,菜上齐了吃饭吧。”
“嫂子,你还能吃下呀?向明珠锱铢必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要是在试针大会里动手脚怎么办?”
乔惜轻声说道:“别担心那么多,到时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霍思娇嘟着嘴巴:“好吧,那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诉哥哥?”
“暂时不说。”
乔惜的语气很淡。
她微微蹙着眉头,今日最让她在意的不是向明珠,而是那位钟少。
他姓钟。
长得和阿意还这么像,可他不认识她。
问题是阿意是真的死了呀,这世上都有她和许星落这么离谱的身世巧合,为什么不能有阿意和钟少呢?
乔惜心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这顿饭吃得也没滋没味的。
还有些恍惚的喝了一杯冰饮。
两人用过餐后,霍思娇便提前打车离开了。
老陈送乔惜回到了家。
她进门就看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一大簇的蓝桉花,她记忆中的少年也总是会采一大捧花插在她窗前的陶瓶里,慢慢被太阳晒得蔫了干枯了,又会换上一大捧新鲜的。
乔惜深吸了一口气,呼出了一大口郁气。
钱婶打扫屋子出来就看她发呆愣神,说道:“少夫人,您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
乔惜回神点了点头:“我回房休息一下。”
“好的。”
乔惜走上楼梯,她回到主卧疲惫地躺在床上,回忆今天见到的那位钟少。
真的很像!
乔惜当即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找出了程寒的号码拨了过去,一阵忙音。
还是没人接!
阿意当年是住在程爷爷家的,他是最了解阿意的人了。
乔惜的脸色有些凝重,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上程爷爷,她有点担心。但想到从前也有过这种时候,她便努力克制自己,再等等!
她翻出了月亮村春花婶的号码,打了过去。
这回很快就被接通了。
春花婶的嗓门特别大,可乔惜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就安心许多。
“乔丫头,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是不是想你婶子了?你们家的院子我时常打扫,你回来随时能住哦。”
“谢谢春花婶。”
乔惜抿了抿唇道,“我有件事想问您。”
“你说。”
乔惜闭上双眼缓缓说道:“当年阿意是真的死了吗?”
阿意?
这个名字对春花婶来说有些久远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当年那个钟灵毓秀的少年。
他们村里几十年都没出过那么俊秀的孩子。
春花婶含糊地说道:“当年阿意上山采爬岩姜,夏日暴雨多路滑。他不小心从峭壁摔了下来,摔得浑身都是血,昏迷不醒。程老头也没法子,送他去大医院了。”
爬岩姜是非常难得的药材,具有生肌壮骨和消炎镇痛的功效,多生于悬崖峭壁上。
中医界有个非常形象的别称,叫骨碎补。
意思是骨头摔得粉碎,爬岩姜也能恢复如初。
“那孩子太可惜了,医院没救活!后来程老头就带回了他的骨灰盒,安葬在后山了。”
等乔惜赶回家的时候,只等到了噩耗。
随后便是匆忙下葬,阿意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连葬礼都特别简单。
一旦开了头,春花婶就一直说个不停。
乔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她认错人了。
人死怎么会复生呢!
那个时候,她没在村子里。可是爬岩姜是她提的,她在《泉州本草》记载里看到这味神奇的药材,就随口提起想要见识见识。
没想到……
这是乔惜心里最深最痛最愧疚的遗憾。
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
所以她无数次在梦中忏悔。
如果当初,她没提起爬岩姜的话,阿意是不是就不会上山了?
“乔丫头,你怎么问起他了?人都死那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呀?”春花婶感慨道,“也是。当年他一步一步将你从雪山背下来的,雪崩那年伤了很多人呢。”
年少玩伴,情谊深厚。
乔惜的情绪有点低落:“就是随口一提。春花婶,要是你见到程爷爷记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
乔惜和春花婶打完电话,外面的日光慢慢黯淡。
隔着一层玻璃窗,能够看到漫天的霞光。房间静谧,乔惜就侧躺在大床上看着霞光慢慢散去,光线变得昏暗,月亮缓缓升起。
别墅区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
乔惜不知道是何时睡过去的,脑袋昏昏沉沉,腹部疼痛。
她坠落在梦魇中,额头冒着冷汗。
她又梦到了年少天崩地裂的那一天!她听到阿意死了的那一天!
天塌了,也不为过!
她的唇发白发干,脸色惨白,口中模糊地喊了那个名字。
夜幕降临的时候。
霍行舟到家,钱婶便说道:“少夫人一回来就很疲惫,回房间休息了。晚饭的时候我也没喊她,少爷您去找她下来,我们准备开饭了。”
“嗯。”
霍行舟将外套搭在衣架上,迈着长腿往楼梯走去。
乔惜是很有礼貌的人,饭点会自己出现,绝对不会让钱婶等着。
霍行舟轻轻推开主卧的房门走进去,便听到了女人低声的呓语,他走到床边才听清楚她口中喊的那个名字。
是阿意。
他已经许久没在她的梦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他伸手开了并不怎么刺眼的壁灯,一眼便看到了她冒着汗,神情痛苦的模样。霍行舟脸色微变,用手背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并不怎么烫。
没发烧。
“乔惜。”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生怕将她给惊醒。
霍行舟拧了一块毛巾擦拭着她脸颊,乔惜被那股温热的触感给唤醒。
缓缓睁开睡眼。
眼底都是红血丝。
看到霍行舟的那一瞬间,就仿佛勾起了心底所有的委屈。
她带着哭腔道:“老公,我肚子疼。”
这是十年前落下的病根,调养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彻底痊愈。她一来例假,肚子就像是刀割一般。今日见到了钟少,恍惚间都忘记了日子,还喝了一大杯的冰镇薄荷水。
回家后,那股痛意来势汹汹。
她被拉进了无尽深渊。
霍行舟伸出温热的大掌贴在了她的腹部,轻轻地揉搓:“我让钱婶给你煮点红糖姜水,或者更快见效的是吃一颗止痛药。”
乔惜的脸颊苍白无血色,声音颤抖地说道:“红糖姜水吧,止痛药不能多吃。”
“好。”
霍行舟也没走,就打了床头的内线电话,让钱婶好好准备。
他又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乔惜躺在床上,看着他默默做着这些小事,最后竟还找出了一个热水袋装了水塞到了她的腹部。她身体里那股撕裂般的疼痛,顿时缓解了不少。
“好点了吗?”
“嗯。”
乔惜乖乖点头。
霍行舟的眼底闪过暗色,用湿润的毛巾擦拭她的手指,半垂着眼眸状似无意地开口:“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乔惜的眼底溢出水色,她的目光哀伤:“是噩梦,也是现实发生的事。”
她清清楚楚梦到知道阿意死亡的那一天。
霍行舟轻声说道:“我听到你喊他的名字了,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若是他活着……”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若是那个叫阿意的人还活着,他都不清楚乔惜会选谁。
“他死了。”
乔惜缓缓说道,“我给春花婶打了一个电话,村里人都看着他下葬的。我也希望他活着,活着就能看看这世界的美好了。”
她眼角落下泪,这种脆弱的时候似乎特别容易流泪。
叩叩。
“少爷,少夫人。我进来了……”
钱婶端着托盘从房门口走了进来,她看着乔惜说道,“少夫人没吃晚饭,所以我就做了红糖生姜鸡蛋。我看您应该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谢谢钱婶。”
乔惜有气无力地说道。
“和我还说什么谢谢呢。”
钱婶扶着她起来,将碗筷递给她。
乔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东西一落肚,浑身就起了暖意。
钱婶看着她吃完说道:“吃饱了睡一觉,明早就舒服了。”
她将碗筷收走了。
霍行舟在房间里陪了乔惜一会儿,看她闭上双眼又困倦了。
他便出了房门,走到长廊上给霍思娇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霍思娇一看到是他打来的,敷着面膜都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语气极其谄媚。
“我敬爱的伟大的哥哥,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霍行舟语气十分冷淡:“你今天和你嫂子出门吃饭,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吗?”
常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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