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家门口,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院落,心里百感交集。几年前,他还在大城市的写字楼里叱咤风云,年薪百万,如今却选择辞职回家照顾年迈的父母。
“建儿,你可算回来了!”母亲听到动静,激动地迎出来。她拉着王建的手,眼里噙着泪,“你爸总念叨着,说就盼着能再多见你几年。”
王建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妈,咱家有什么需要修修补补的,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这话刚好被走进院子的王辉听见,他冷哼一声,“回来?你回来干嘛?城里呆不住了?还是看上了这点破地和房子?”
王建愣住了,“辉子,我回来是为了照顾爸妈,这怎么成了觊觎家产?”
王辉嗤笑,“说得好听,你的年薪百万呢?装什么孝子?”
一句话点燃了两人之间隐忍已久的火药味。院子里,母亲尴尬地笑着想岔开话题,却无济于事。
王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试图平静地说:“辉子,咱爸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回来帮忙不行吗?”
王辉却毫不领情,冷笑道:“用得着你帮忙?这些年我哪点没做?你以为辞职回来就是大恩大德了?村里人都说你这是为了财产才装孝顺。”
“辉子!”母亲急了,“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哥在外打拼多年,现在是回来孝顺我们,哪有什么别的意思!”
王辉却不听,指着家里那片老旧的农田和摇摇欲坠的房屋,冷声道:“这些年家里的地全是我种的,房子也是我修的,他回来不出一分钱,倒成了孝子,凭什么?”
王建脸色铁青:“爸妈的家,轮不到你这样说话!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这些活你不干了,我来!”
兄弟俩的争吵惊动了邻居,村里议论纷纷:“王建回来,不就是看上这点家产吗?”“王辉这几年确实操心多,但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父亲从屋里拄着拐杖走出来,满脸不悦:“你俩再吵一句,滚出去!这家不欢迎不孝顺的儿子!”
一句话,让院子里安静了下来,但王辉的眼神依旧不善。王建低头,心里苦涩,回家的第一天,他的归属感却荡然无存。
王建想用行动证明自己是真心回家孝顺。他起早贪黑,修屋顶、挑水、整理菜园,凡是能做的都抢着干。但每次忙完回屋,总能听到王辉的不满:“装样子给谁看?回来几天就想扳回这么多年?”
母亲几次想劝王辉住嘴,却被王辉顶了回去:“妈,他有钱的时候给家里寄过一毛吗?现在回来蹭吃蹭住,就成了大好人?”
村里的风言风语也越来越多。
“听说王建辞职了,怎么混成这样?”
“哎,你看他现在装孝顺,其实就是看上了王辉辛苦种的地吧。”
有一回,村里人直接当着王建的面议论:“回来孝顺是好事,可别最后弄得兄弟反目。”
王建听着,沉默不语。夜晚,孤零零坐在院子里抽着烟,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是为了孝顺,却落得里外不是人。
母亲看在眼里,心疼地劝他:“建儿,别搭理他们,你是我们最骄傲的儿子。”王建挤出一丝笑容:“妈,我没事。”但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某天下午,王建在地里干活,发现王辉正和村长说话。隐隐约约听到“分家”“协议”之类的字眼,他忍不住上前:“辉子,你在说什么?”
王辉抬头,脸上满是挑衅:“还能说啥?分家呗!咱们兄弟各过各的,免得天天碍眼。”
王建愣住了:“家里就这一点地和房子,分开能干什么?咱爸妈身体不好,还是要一家人一起过。”
“呵!”王辉冷笑,“你回来不就是想争这些?既然惦记着,那就索性分清楚,免得以后闹得更难看。”
话不投机,两人越吵越凶,王辉甚至气急败坏地把地里的农具摔得满地都是:“别以为装样子我就看不出来你的心思!有本事你带爸妈走,这家我一个人撑!”
王建满腔委屈却难以辩驳,只能低头捡起散落的工具。村民围在远处议论纷纷:“这兄弟俩真闹掰了?”“王辉这人有点过分。”
王建眼里蓄满泪水,却硬是忍住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父母,他必须坚持下去。
就在兄弟俩关系僵持不下时,母亲突发重病住院。医生在诊断后直言:“老人长期劳累,加上心情压抑,病情已经很严重了,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王建听得心急如焚:“医生,怎么治都行,钱我想办法!”而王辉却满脸为难:“这费用也太高了,我的收成都还不上账,这可怎么办?”
两人当场起了争执。王辉质问:“你不是在外面挣过钱吗?现在该你出力了!”
王建反问:“那这么多年家里种地赚的钱,都用哪儿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肯让步,甚至在病房门口大打出手。母亲躺在病床上,流着泪劝道:“别吵了,我死了也不想看你们这样!”
兄弟俩各自冷静下来,却依旧各怀心事。王建打电话到处借钱,还准备把自己在城里的房子拿去抵押。王辉却私下找律师,提出分家协议:“你要是愿意独自承担爸妈的费用,那地和房子就都归我。”
王建看着协议,心里满是苦涩。为了父母的安康,他咬着牙签了字。村里人纷纷指责王辉无情,王辉却不以为然:“反正他有钱,分家也是为大家好。”
可母亲知道,这一场争端,已经让兄弟的感情彻底崩塌了。
母亲病情逐渐稳定,却因心力交瘁而更加虚弱。临终前,她握住两兄弟的手,艰难地说:“建儿,辉子,我一生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你们反目……地也好,房子也罢,留着有啥用?只有兄弟齐心,家才是完整的……”
王辉听完,低头不语,眼眶微红。王建强忍泪水:“妈,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母亲去世后,兄弟俩再次面临遗产分配的问题。村里人议论纷纷:“王辉以前霸占家产,王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出乎意料的是,王建主动提出:“我在城里有房,家里的地就留给你。但爸妈的医药费我们得平摊,家里的债务也一起承担。”
王辉愣住了,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建哥,之前是我错了。房子我留着住,但地和其他的收益,咱俩平分吧。”
两兄弟终于在母亲去世后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他们合力还清了母亲的医药费,也主动修缮了老房子。
村里人感叹:“果然血浓于水,兄弟还是兄弟。”
几年后,老房子变成了新家,逢年过节,王建带着妻儿回来,和王辉一家一起围坐在饭桌前。兄弟俩时不时还互相打趣,终于回到了年少时的亲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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