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落叶，开始衣锦还乡

我看见一片一片的叶子，正选择着自己的方式赶路，如一场衣锦还乡……

——题记

一场冬雨，尽管不太冷，一程风，尽管不太猛，世间还是藏不住一场纷纷扬扬。

它们，或成群结队地飞舞，像是乘机。或单枪匹马地游走，像是骑行。或摩肩擦踵地拥挤，像是地铁。它们用自己的方式，各个身着锦衣，奔赴故乡。

多像过年，每个人都带着最美好的自己，只想给故乡和父母一抹靓丽。不管在外打拼有过多少无奈，在故乡面前，他们永远想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叶落归根，不只是落叶对根的情义，还是落叶想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一次自己。

从每一片落叶的脸上，我读不出眼泪，它们或浓妆艳抹，或优雅素面，或皱纹起伏，或斑斑点点，都是一样的笑容。

仿佛，它们不是被冬天的风赶下了舞台，而是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很久。再也不用做那个被牵着线的木偶，再也不用顾忌着茂盛葱茏的责任，它们终于等到了一场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

你看它们，有的与地上的绿重新组合，成了一对新的青黄CP。有的与落下来的叶子相伴，像是一对天作之合的情侣。有的漂浮在水面上，像一叶小舟悠悠荡荡。有的拥挤在林间，像一群小鸟叽叽喳喳。

没有悲伤的离别，注定是又一场喜悦。在枝上，它们为了人间的繁华。在地上，它们才有了真正的自己。

多像那些离开故乡的游子，它们以不同的面目在海角天涯被生活捆绑。回到故乡，它们才能以孩子的身份，重获自由。

一旦踏入故乡，远远地就能看见小时候的炊烟。走进长街，就能遇见小时候的乡亲。打开喉咙，就能说出小时候的乡音。你可能忘了那些人的名字或者辈分，但是你一笑，他们就能认出你。

你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跟在母亲身后，怯生生的不敢说话的小女孩。那个站在妹妹前面，谁也别想欺负她的小男孩。那个跟着一群孩子在雪地里奔跑的你，那个淘气后被父母惩罚偷偷哭泣的你。

故乡，替你藏着小时候的所有，只要你打开，它就开始喋喋不休地给你讲述。

这样的故乡谁不想回去呢，谁不想在父老乡亲面前还是那个可爱的孩童，谁不想在被故乡叫出名字时，还顺带说一句，孩子啊，有出息了。

那一刻，你的脸红了，心里烫了，步子慢了，你不再急着赶路了，你想住下来，与小时候的自己，与故乡的淳朴，与清澈的日月。你想在这里洗涤一下染尘的灵魂，歇一歇，再出发。

你的想法被落叶偷去了，它们也要模仿你的样子，回一次故乡。你看他们奔走相告，集体换装，那迷彩的靓丽像一场部队的集结。有些模仿终于是失了你的本意，将一场不着痕迹的亲近，演绎成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华彩。

游子的心意，总是千姿百态，只要内心是柔软的，不管以怎样的形式见面，我想故乡都会原谅吧！

文字：爱吾爱

图片：爱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