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小时候,我的梦想就像夜空中五彩斑斓的星星,一会儿想成为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歌手,用歌声传递温暖与力量;一会儿想成为讲台上答疑解惑的教师,呵护祖国花朵的成长。伴随着我成长的除了遥远的梦想,还有一同长大的小伙伴们,回想起童年的记忆,最难忘的还是在阿尔善宝拉格镇首站度过的时光。
上小学时,每到放寒暑假,父亲就会带着我乘坐大客车一路北上,经过一天一夜的车程,从热闹的城市走到荒凉的大草原,对小小的我来说充满了新鲜感,内心期待着与小伙伴们快点见面。在那个没有电子设备的年代,我们在站里的活动室跳绳、踢毽子、在篮球场跳房子、打弹珠,辽阔的草原更像是我们的游乐场,我们一起奔跑打闹、追逐蹦蹦跳跳的蚂蚱,还学大人们在草丛间找蘑菇。玩累了,我们就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中的那如同棉花糖般的云彩,它们不停地变幻着形状,我们比拼着形容云彩的词语,从脑海的词库里不停地翻找,总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回来时还会迫不及待和父母分享这一天的趣事儿。
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光过的非常快,当我步入工作岗位后,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再次回到这片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加入石油建设的大军。20年后,当我再次坐上通往阿尔善宝拉格镇的大巴车时,已经全程通了高速,820公里的路程一天便可抵达,一路上从内蒙古境内遍布的风力发电机,到草原上满眼的抽油机,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这里工作的日子里,我和父亲一样感受了内蒙地区明显的季节变化和昼夜温差。夏季干燥少雨,沙尘像一群调皮的小恶魔,常常把天空染成黄色。而长达近半年之久的冬季,有着零下30多度的低温,“白毛风”像张牙舞爪的幽灵呼啸而过,让人无法看清道路。每次冬季出门去业主方办理业务时,常让我的眼睫毛和头发都结冰,即使戴上了口罩,脸部依旧被风刮的像刀割般疼痛。这里的雪常常一下就是一夜,第二天早晨,整个世界都是一座白色的城堡,小时候的我和小伙伴们兴奋地跑出去堆雪人、打雪仗,父亲和叔叔们则穿着厚重的工服拿着铁锹清理着厚厚的积雪。长大后,我和同事们也在基地院区铲雪,各种工具齐上阵,清理出一条条安全出行的道路。每一年都有这样的场景,却有不一样的心情,长大后我慢慢明白了父辈们的辛苦。
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交通极为不便,物资供应常要拖上好几天甚至半个月才能到达,但项目部的同事们很热情。刘哥教我看图纸,学技术规范,测量仪器使用,带我去现场踏勘测量;郝哥则像亲切的兄长,带我熟悉生活环境,介绍认识新同事,帮助我快速融入集体,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在项目中,有些同事是已撑起家庭重任的父亲,有些则是还未成家的年轻小伙子,在零下的寒风中接到抢险任务时,他们第一时间奔赴现场,在难以忍受的刺骨寒冷中,他们认真对待,确保万无一失。性格略内向的王队长总是坚守在最前线,为工作前的安排部署深思熟虑,把重难点像排兵布阵一样处理的妥妥当当......我快速适应并加入到了二连油项目的建设中。
如今,已近退休年纪的父亲,每每与我说到过去时,那些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放映。当年,他们这些来自天南地北、20多岁的小伙子们被派驻到这里,战斗在北国的风雪中。他们以厂为家,一年一年在偏远的一线习惯了风沙和寒冷,在油田建设初期投身到热火朝天的事业里,随着一座座抽油机日夜不停的转动,见证了石油产量的逐年增长,也成就了油田百万吨原油产量的辉煌。
扎根草原这几年,是我无法重来也无法复制的宝贵财富。父辈们在草原戈壁开采石油、建设油田,寒来暑往面对枯燥和荒凉的环境不怕吃苦,迎难而上,一干就是几十年。作为油二代的我,接过父辈的接力棒,沿着他的足迹一路向北,来到这片回忆满满又难以割舍的“故乡”,充满希望地不断开拓进取,虽身在荒凉贫瘠,心中却充满力量。
撰稿|任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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