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挂念许久的事终于有结果了。
首届 LESS 新世相出版奖
获奖名单公布
这个冬天,我们一直在持续寻找那些微小但坚韧的出版品牌,看见它们带来的每一本好书,及其为此付出的努力。
我们并非专业出版从业者,但始终希望能从一个内容品牌的视角,用我们的力量回馈扎实和认真做书的编辑和品牌,感谢他们在日常工作中为我们精神世界不断流做出的贡献。
同时希望能通过「出版」这样一个切入点和视角,建立一种全新的与你们沟通的方式——
跟你们一起走进每一本值得被看见的书,在文字和现实世界的跃动中,共同搭建一个精神角落;
跟你们一起走进作品背后的编辑故事、品牌故事,捡拾其中微弱但足以浸润每个角落的的精神力,滋养自己。
11 月 7 日,我们颁布了
与此同时,我们与马家辉 、蒋磊、陆晔、曲闵民 4 位终审评委,历时 3 小时决议,共同选出首届 LESS 新世相出版奖各奖项最终结果。
这是一次艰难的决议。几乎每个奖项在数轮投票表决之间,都发生了票数的来回倒戈。
如评委蒋磊在会后所言:
“各评委老师的共同关键词之一,是‘纠结’……评委们在热烈的讨论中,改变自己的投票,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过程,在思想的碰撞中,能清晰地感知到,争论、分赴,是对每一个作者、出版人、品牌的致敬。”
这期间发生的每一次争论,甚至“辩论”的背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内心反复衡量——一个出版奖项的颁布,于出版业,于传媒业,于广泛的公众和读者,究竟要传达何种价值?
这回到了我们的初衷:投身于一种连绵不断的力量中,呼吁行动,探索标准,以便让个人的、持久的努力合流。
「年度作品」奖项,注重综合价值,包括作品的「公共话题度」「团队平衡性」及「作品持续性」。 选评作品的标准不仅是书的内容本身,更是书所代表的编辑团队价值——他们的热情、信念、技术水准。
出版工作至少有四条战线:面对时代,召唤读者,连结作者,产业应对。
以这四条战线为标准,我把票投给《我的母亲做保洁》。因为它不只是一个家庭里的母亲的故事,母女的故事里面纠缠着城市的故事,阶层的故事,处在各阶层的人的处境,特别是三个阶层的女性的处境,非常有效地召唤了读者在这个时代去关注“不能发声”的女性,她们的处境,她们的遭遇,她们的困局。
我非常喜欢《我的母亲做保洁》这本书。我自己买了,读完还送给了朋友。
它是一个家庭故事,记录了往往很容易被忽略的中年女性作为家庭和性别角色在快速变动的社会生活里的生命轨迹;它也是两代人的故事;但更关乎一个群体能否被看见;它具有一本好书的重要特质——复杂性,可激发读者共情和讨论的维度很丰富,家庭内部的,代际的,性别的,私人情感的,社会的……
当然,它也是一本很好读的书,很流畅。
「一种声音」奖由我们首次创立,我们希望每年都能提出一个经由出版业工作而成为流行思潮、进而对我们社会有突破性影响的观念,并评选那些推动观念萌发或发酵的作品。
2024年度我们归纳的「一种声音」是: 可以,可以不。
过去一年,中文出版世界有诸多与女性有关的作品诞生。在观念上,这些图书对自由的探索更深一步,对女性的可能性进行了更全面的思考。不止是「可以」,也是「可以不」,很多图书关注的不仅是如何选择才对,更是如何理解选择,真正拥有选择的权利以及选择的能力。这种思考准确、有效,有助于做出更坚定和更符合自身处境的判断。
在“一种声音”的这个单元里头,我理解倾向强调的是一种作为思想和观念对于社会的推动作用,所以我更倾向于在这个单元里选择一本偏向理论的书。
《过一种女性主义的生活》这本虽然面向大众的“轻学术”但依然理论功底深厚的书籍,担得起这个奖项、这个单元的宗旨。它是来自青年女性的学术界的声音,这个声音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女性完全用了自己的理论武器对自己的生活境遇作出解释,而非对男性理论著述的引述。
女性主义在全世界发展到当下,对于中国的女性来说,我们会强调它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个人生活的一种解释。不管是女权主义理论还是其他任何理论,其实都不提供标准答案,但可以为关注这个议题的读者提供一些话语资源、提供参考框架、提供有关个体境遇和具身实践的超越日常经验的不同维度的阐释。
这本书应该在中学就成为男学生的指定读物,让他们在还没成年的阶段接受一次启蒙。
当我们谈起女性主义,就不只是在讲女性的事,这样能够提出女性主义各个方面的启蒙的书,对于男人来说也非常关键。“一个生理上的男人同样也被父权主义压迫”,这背后的缘由现在大家也都明白了。所以我很喜欢一句话,“你要做一个快乐的男人,必须先成为一个女性主义者”,一起来解放才行。
「年度编辑」奖项,聚焦于作品背后的人,寻找那些对选题和书籍的策划具有独到的眼光,独特的风格,独立的思考,拥有耐心与决心,持续为读者带来有价值作品的出版编辑,着重从「理念的前后一致性」「工作成果的持续性」「独特性」「个人风格」「选题意识」等维度参与考量。
任绪军以个人之力撑起一个工作室,以开放包容的视角打破了出版选题的惯性。他说自己是站在读者的立场找好书,可我看,更多是凭着一股子“好书是什么”的执念。他出的书不多,每本都带着点他的影子,编书时的琢磨、琢磨后的理解,甚至跑书店调研的习惯,看得出有一种理想主义。这理想没说透,但你看他的书总能窥见一角。
在任绪军身上我们能看到, 单兵作战成为一种可能。
在他这个人选身上,我有一个私心,我觉得应该给他一些特别的肯定。在这个年代,我们希望让每个人知道,哪怕单兵作战,哪怕你孤身一人,也不一定需要躺平。只要你有理念,坚持你走的方向,你是可以做出一个事情的。
对我来说,任绪军在编辑这个专业领域上做出了一个动人的示范。在混沌的时代里,我们还能依靠谁吗?我们最终能依靠的,只不过是一点个人的信念和坚持罢了。
「年度品牌」奖项,聚焦对自身有清晰理念、定位与计划的,小但准确地持续着自己的出版动作,并能够通过书籍传递的理念,吸引到愿意相信该品牌出版品质忠实读者的出版品牌。基于「小而准确」的评选前提,「出版品牌的理念」「动作的持续性」等维度均被纳入考量。
核心还是在于品牌理念的前后一致性和工作成果的持续与独特,这一点在群岛图书和创始人彭伦身上是体现得非常明确的。群岛图书和彭伦的编辑选题中特别重要的一点,是跟社会生活强相关,跟当下时代最痛点的精神需求能够接得上地气。
群岛图书和彭伦在做国外作家的翻译作品,以及把中国作家的作品在全世界推广版权的这两块业务上的努力,都有一个特别长时间的一致性。他们一直以来的理念就是,把海外那些最前沿的文学作品带到中国,把中国那些特别值得让世界去了解的作家往国外推,这个双向的努力特别宝贵。
是的,我觉得它是在坚持原有的出版风格上,更上了一个台阶,从世界的角度,从人性的角度,在贯彻“无我”去理解文学作品,突破了国界,突破了族群。
我又回看了评选前提,「微小的出版品牌」,「小」这个前提很重要。所以综合考量下,我更愿意把票投给只有三个人的“群岛图书”。
「年度设计」奖项,聚焦出版物以视觉传播的方式被更好地注意到的,准确体现出设计原创审美风格的,能够用恰当的视觉语言传递出书籍本身核心信息的书籍设计作品。
并非评选「最美图书」,设计和装帧是否与其传递的书籍策划理念温和,是否兼具审美与准确性,是年度设计奖项的重要考虑维度。
这个评选标准的关键核心是,读者拿到书以后,能不能在这个手感当中触摸到跟作品的内涵一致的力量。
《夏宇诗集六种加一》,从设计开本,到封面,到画图,到用纸等,都是设计师作品表达的一部分,且都是有效的。曾有诗人说,夏宇是个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从她设计的那一秒钟起,属于她的“诗”的表达就已经开始了。
以前做书,总讲究一个“抓眼球”,图要大,字也要大,摆在书店里才能显眼。这种设计,总带着一种过于用力想抓住读者的劲儿。但现在不一样了,书籍的售卖与展示的方式都改变了,读者不再只是被陈列吸引。我个人还是喜欢那种温润的东西,力量是缓缓生长出来的,不是扑面而来的。像《夏宇诗集六种加一》,它就没有那种刻意的“用力”,反倒是一种自在、自然的呈现,读起来让人舒服。
最后,想分享一个 LESS 新世相出版奖终审评选过程中的动人瞬间:
年度品牌评选时,曲闵民老师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评选标准应该不单单只是“他们出了哪几本好书”,细节同样值得关注,比如纸张的控制,甚至品牌在网上的一些宣传文案、视觉等。
曲闵民老师用了一个比喻:
“就像我们去看一个房子,我喜欢看它的那个安全通道。那不是光鲜的地方,是最被大家忽略的,但是只有我们看到最边角的那些地方时,你才能知道它的全貌,或者它跟受众的关系。”
出版人的“较真儿”,就是我们生活的安全通道。
通过它,我们走向广阔开敞的外部世界,见识生活以外的另一番天地;
也通过它,我们走入自我曲径幽深的内心世界,在里面一次次疗愈伤口。
认同、争论、分赴、结果,或许都没那么重要,此刻也绝不是这条路的最终点。
“重要的是力量,精神力量在活力中的连绵不断。”
12月27日-29日,
2024 年新世相出版朋友节 即将开启,我们将和参与及获奖的朋友们在新年到来前,在 秦皇岛阿那亚 颁奖、聚会、交流。
LESS 新世相出版奖相关活动将于本月底起陆续在各地开启,欢迎你们的参与。
我们期待在更多的地方与你们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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