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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忆开始,我家就穷,穷的像破旧的铁桶一样。日子穷,人的思想更穷,我爹老实的连树叶掉下来都怕打破头皮,干什么都束手束脚。所以我家一直是村里最穷的人家,上学的时候,连2块5的学费都拿不出来。
村长是我们村里最富裕的人家,看见我家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说话就拿鼻子哼哼。我爹娘怕他怕得要死,一直说村长通着天呢,千万不要得罪他。
因为家穷,我就上到了初中毕业。考中专差了两分,我想上高中。因为家穷,着急让我回家参加劳动,只好放弃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过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太残酷。夏天酷暑难耐,我爹让我赶着一辆牛车去割草。而且告诉我只有割满这一车草才能回家,一车草卖给牧场,才两块钱。
我的手都被镰刀磨得起了水泡,汗水泪水分不清,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一个人挥汗如雨,挥舞着镰刀。再把割好的草一捆一捆放到牛车上,直到像一个小山一样。
有一天,我装好车,在去送往牧场的路上。碰到了村长,村长对我说,他家的牛缺草了,别往牧场送了,他给我两块钱。我听信了他的话,把满满的一车草,下到了他的院子里。放好草之后,我等着拿钱。村长却像没事儿一样,哼着小曲,在大树下,喝着茶。
我等了一会儿,实在不耐烦了。就跟村长说,村长把钱给我,我回家呀!村长白了我一眼,钱,啥钱?我着急地说草钱!村长“哼”了一声,你先回去吧,等我给你爹。
我知道就凭我爹那个窝囊样,村长是绝不会给他钱的。我脾气上来了,就冲村长喊,你今天要不给我钱,我就不走了,然后我还要大声地嚷嚷,让村子里的人都听到。听到我这么说,村长气得咬牙切齿,不情不愿地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两块钱,扔到我面前。
我攥着拳头,瞪着愤怒的双眼,捡起了地上的两元钱。那目光就像把他吃了一样,把他看的发毛。还嘴硬的嘟囔,小毛孩子,你反了天了。我气愤地说道,反不反天,我不知道,你要是再欺负我家,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着牛车走了,回到家里。我把事情和我爹娘说了一遍,竟然把他俩吓得脸色发白。我爹夺过了那两块钱,就去找村长,看着我爹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懦弱的样子,我气得失声痛哭,并且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我家人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
我更加卖力地干活,可是我知道干活挣不了多少钱,也换不回尊严。我们村里有个人在部队考上了军校,他探亲的时候我特意去向他打听。军校好考吗?
他如实的告诉我,如果是高中毕业,就好考一些。初中毕业就有些费力,不过他说我念书的时候成绩不错。只要把高中的课本学一学,到了部队就有可能考上。
因此考军校成了我的人生目标,我下了一个决定要自学高中的课本。我们村唯一上高中的学生就是村长的女儿一一春丽,我们初中的时候是同学。我辍学了,她上高中了。
为了和她借课本,她放假的时候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她。看着村长离开家,我才敢进他家门。春丽看到我来找她,先是很吃惊,后来我跟她说了我的想法后。她非常支持我,还鼓励我,只要有目标一定会成功。她还告诉我,如果有不会的知识可以去问她,我告诉她,我不敢去她家。她思考了一下,这样吧,我有时间去你家。
我听了非常的高兴,不但能借到课本,还有人辅导我。这样我利用空闲时间,偷偷地啃起了课本,因为读书影响了干活。引起了我爹娘的不满,埋怨我浪费了时间,净干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儿。我懒得理他们,此时的我已经长得身强力壮。爹娘只是口头上埋怨,没有更深一步的职责,只是暗暗的担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春丽帮我利用假期辅导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村长耳朵里。一天晚上,村长来到我家,大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生就是个穷鬼样,打光棍的命,还敢骚扰她女儿,春丽是要考大学的,就算考不上大学,高低也得嫁个乡里干部。
被村长这么一说,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去当兵,考上军校。为了躲过所有人的目光,我和春丽来往更加隐秘了,我们会去后山或树林,不过那时我们思想单纯,来往也是为了学习。
转眼我到了18岁,春丽也在这一年参加高考。不过她高考失利了,她爹又让她回学校补习。这年冬天征兵下来,可能是为了想把我和他女儿分开,村长积极推荐我去当兵,这样我很顺利的就到了部队。
到了部队之后,我勤奋努力,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除了训练,利用碎片时间来学习。当兵的第二年,我就考上了军校,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春丽时,却在她的回信中,得到了她高考又失利的消息。
并且她在信中告诉我,不打算再复读了,准备回村里的小学当代课老师了。我安慰她,回去当老师也好,可以边当老师边复习,考县里的教师进修学校。那时候只要考到县里的进修学校,就能由民办老师转为公办老师。
随着年龄的成长,我们通过书信来往更加密切,在心中诉说着彼此的思念,成了热恋中的情侣。军校毕业后,我第一次回家探亲,此时的我已经算是荣归故里。村子里的人都说,没想到老实巴交的王老头,能有这么出息的一个儿子。
也是在我回家的那次时,春丽和他爹闹翻了。她爹让她家给乡里书记的儿子,那小子是供销社的售货员,身高不足1m6。她誓死不嫁,并且说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村长知道了,捶胸顿足,大骂她闺女不争气,嫁给谁不好?偏偏嫁给我。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条件,他觉得和他家也能配得上,只不过是碍于面子,毕竟当时自己说了那样过分的话,现在有点说脸打脸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得给他一个台阶下,为此,我买了丰厚的礼物,自己亲自上门提媒,村长看到一个威武的军官站在他面前。一改往日的冷酷和高高在上,对我客客气气,还说一看我小子就有出息,当年没有看错我。我心里只觉得好好笑,最后他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如今我们也已经当上了爷爷奶奶,回想当年,如果不是老丈人的欺视,也没有我后来的发愤图强改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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