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孔从洲因病住进了北京的医院。住院期间,女儿孔淑静和儿媳李敏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进入6月后,孔从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他活了85岁,一生没有什么遗憾,唯独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孔令华。
这天,李敏来到病床前,问孔从洲想吃点什么。孔从洲让李敏坐下,交代起后事来。孔从洲说:“孔令华人太老实,不适合经商,你们夫妻俩要互相提携,共渡难关。”
李敏含泪点头,告诉公公,她和孔令华一定会好好经营。听到儿媳这么说,孔从洲满意地笑了。
孔从洲
起义将领,抚养儿子孔令华长大
孔从洲的身份非常特殊,他是开国中将,也是毛主席的亲家,儿子孔令华娶了毛主席的女儿李敏。
孔从洲和妻子先后生过8个孩子,只活下来两个,分别是儿子孔令华和女儿孔淑静。一家四口的命运,也与中国革命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孔从洲是陕西人,童年贫困,18岁进入杨虎城开办的军校学习,炮兵出身。军校毕业后,孔从洲杰出的军事才能展现出来,当上了西北军炮兵营长。
1931年,孔从洲25岁,杨虎城关心他的婚姻大事,给他介绍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不久之后,杨虎城亲自主持婚礼,见证了这对新婚夫妻的幸福,亲自派车把新娘接了过来。
孔从洲虽然是西北军出身,却为中国革命作出巨大贡献,甚至改变了近代中国发展的走向。这一贡献,就是协助杨虎城发动兵谏,在西安事变中囚禁蒋介石。
西安事变前,孔从洲任17路军警备二旅旅长兼西安城防司令。事变前一晚,他遵照杨虎城指示,控制了西安城内国民党的宪兵、特务,推动了事变的顺利进行。
国共谈判期间,孔从洲还当过周恩来的卫士,给周恩来留下深刻印象,口头同意他加入中国共产党。
不过孔从洲一等就是十年,直到1946年才实现。他率部起义,将国军38师带到解放区,成了起义将领。
解放战争时期,孔从洲忙于打仗,把一双儿女留在延安,就读于荣臻学校。建国后这所学校迁入北京,成了后来著名的“八一学校”。
不过,孔从洲没能陪在儿子身边,全国解放后留在西南军区任炮兵司令。一次他赴京参加会议,抽空看望儿子,把孔令华叫到了北京饭店。这是父子俩难得一次团聚,孔从洲得知,儿子在学校表现很好,生活俭朴。他评价儿子:“他是一个老实、诚恳的孩子。”
孔令华喜欢观察星体,孔从洲回西南后,特意买了一台大型望远镜,托人送到北京。
李敏、孔令华
儿子与李敏结婚,成了毛主席亲家
八一小学高干子弟云集,不过大多数孩子都很低调,从不对外透露自己的身份,孔令华也不例外。没人知道他是开国中将、沈阳炮兵学院院长孔从洲的儿子。
孔令华学习成绩优异,个性沉稳,在八一学校读书期间是学生会主席。在校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名叫李敏的姑娘,对方热情开朗,经常参加舞台表演,给孔令华留下深刻印象。
中学毕业后,孔令华考入北京航空学院,选择了他喜欢的航空专业。李敏喜欢文学,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两人虽然就读于不同大学,但互相吸引,彼此之间没有断绝联系,一直保持书信来往。一来二去,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李敏恋爱的事情,很快被毛主席知道了。毛主席从不干涉儿女们的婚姻,还特别交代女儿李敏、李讷,以后嫁工人也好,农民也好。不过作为父亲,毛主席难免问及对方的家庭情况,问李敏:“小孔的父亲是谁?”
李敏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孔令华的家世一无所知。她向往纯洁质朴的爱情,反问父亲:“我跟他谈恋爱,跟他家庭有什么关系?”
说归说,一次散步时,李敏还是问到孔令华这个问题,同时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孔令华非常惊讶,没想到女友竟是伟人之女。李敏看他紧张,连忙安慰他:“爸爸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支持我们。”
果然毛主席得知未来亲家是孔从洲,兴奋地说:“我知道他,他在西安事变中立过大功。”
1958年的夏天,孔令华第一次走进中南海,拜访未来岳父毛主席。毛主席非常喜欢这个年轻人,说他老实、有朝气。
李敏结婚照
孔令华和李敏的婚期,确定在1959年的夏天。当时毛主席在庐山主持会议,特意要求婚礼延期几天,等他回京后举行。
8月29日,一场简单而热闹的婚礼在中南海举行。毛主席亲自出席,握着孔令华和李敏的手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夫妻了,一家人要和和气气,好好生活。”
这也是亲家的第一次见面,婚礼结束后,毛主席将孔从洲请进书房,对表兄王季范说:“他是个老实人,教育子女很严的哟!”
孔令华和毛主席
孔令华和李敏结婚后,毛主席舍不得让他们离开,安排他们住在中南海。孔令华作为女婿,有了一段难得的与毛主席相处的日子。
夫妻俩结婚的时候,赶上三年自然灾害,百姓们过得苦,中央的领导们也不搞特殊。毛主席作为一国领袖,每餐粗茶淡饭,一年没吃过肉。孔令华还亲眼目睹过,李讷因为偷吃了一块蛋糕被毛主席训斥。
毛主席一家的平凡生活,给孔令华的心灵造成极大冲击。原来毛主席真的跟普通人一样,同甘共苦、以身作则。
同住在中南海的日子里,毛主席把孔令华当亲生儿子看待,关照他的生活,时常找他聊天,从音乐聊到哲学。孔令华的后人回忆说:“他和毛主席谈哲学、谈辩证法、谈基本粒子问题......”
真理需要实践验证,毛主席也鼓励孔令华到基层去。毛主席:“你们虽然是知识分子,但不能脱离群众,要多到乡下去,锻炼一下自己。”
孔令华听毛主席的话,1960年前往北京郊区的黄花岗公社劳动。一个月后,孔令华从乡下回来,人变黑了,胡子拉碴的,头发也长了许多。
李敏准备陪孔令华到外面理发,还没出门就被毛主席叫住了:“莫要走么!”随后主席笑着说:“今天破例,让周师傅给小孔理发。”
孔令华很感动,因为他知道,毛主席从不搞特殊,理发师只给他一人理发。这次毛主席是心疼他下基层,才为他破例一次。
理完发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毛主席不停给孔令华夹菜。李敏看后打趣说:“爸爸,你也太偏心了,也给我们夹一夹么!”
毛主席笑了,说:“劳动最光荣,你要向小孔学习,到农村走一走。”
在中南海,李敏生下了儿子孔继宁。毛主席喜欢这个外孙,名字也是他给起的。不过由于孔令华和李敏忙于工作和学习,孔继宁基本是在外公外婆家度过的。
李敏也感受到公公婆婆的疼爱,她在回忆录中写道:两位老人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
孔令华下海经商,父亲很担忧
后来由于时局动荡,李敏夫妇搬出中南海,失去父亲的庇护,小两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生活压力。但夫妻俩很有决心,从来不寻求毛主席的帮助。
1977年,毛主席逝世的第二年,李敏的工作被停掉了。孔令华非常担心,陆陆续续写了几封信,请组织协调,一直没有下文。
远在德国养病的罗瑞卿,得知李敏的情况后回复:“等我从国外回来,我要亲自处理。”
总政主任余秋里也非常重视,亲自批示:“如果国防科委没有动静,可以先调到总政来。”
就这样,在毛主席多位老部下的协调下,李敏终于恢复工作。可另一边,丈夫孔令华又变得动荡起来。
孔令华本来在38军工作,后来被调到北京卫戍区,出任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深受将士们喜爱。不过在后来,孔令华也经历了免职,80年代被借调到航空部门工作。
因为是借调的身份,孔令华工作起来非常尴尬,未来也不明朗。父亲孔从洲长期从事炮兵教育工作,建议他到政治学院当一名教员。可申请书交上去,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通过。
1990年,孔令华转业了,除了下海经商,他没有任何出路。妹妹孔淑静回忆说:“哥哥也是迫不得已,家里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他们夫妻俩又不想要任何人帮助。”
不久后,孔令华在深圳创办了名为“瑞达科技实业”的公司。但他善于搞学问,对经商一窍不通,生意做得不好,还遭遇过盗窃和抢劫。
1991年,孔从洲临终之际,最担心的还是儿子孔令华。他对儿媳李敏说:“他人老实,不适合经商。”
然而孔从洲病入膏肓,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于1991年6月7日在北京病逝。
好在孔令华不屈不挠,终于挺了过来,生意也有所好转。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1999年,孔令华在深圳遭遇车祸,当场被撞断9根骨头。这本来不致命,却在手术的时候遭遇医疗事故,不幸去世。
孔令华去世震惊了毛家、贺家(李敏母亲贺子珍一家)所有人,大家哭成一团,呜咽地说:“孔令华......多好的一个人......多实诚的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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