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剿共"总司令受周总理邀请回归北京，毛主席致电表示欢迎

前言

这个男人是原国民党高级将领，任职期间，曾一度是“剿共”名将。甚至，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他的名字还在共产党公布的43名“战犯”名单上——卫立煌。

但卫立煌却是公认的“爱国将领”，1955年，受周恩来邀请，由香港九龙秘密出发，于3月15日抵达北京。

卫立煌为什么能得此殊荣，他与我党之间又有哪些故事呢？

图一

“剿共”名将

1897年，卫立煌在安徽合肥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出生。为了生计，不满15岁的卫立煌应征新军参加了武昌起义，失败后加入了湘军，从此成了一名职业军人。由于卫立煌作战时十分骁勇，屡立战功，因而被一路提拔，成为了最年轻的营长。

卫立煌所在的警卫营专门负责总统府的安全问题，他作为营长，最重要的职责是保护孙中山先生。1922年，在军阀陈炯明发动武装叛乱时，他因为保护孙先生有功而升任为了团长。先生逝世后，他成为了蒋介石手下的一员虎将，任第四十五师师长。

自1930年5月起，卫立煌开始了围剿之路。1932年，他跟随蒋介石参加了对江西中央苏区进行的第四次大围剿，他们决定集中兵力进攻红四军所在的鄂豫皖革命根据地。

图二

卫立煌时任“剿匪”中路军第六纵队指挥官，他亲率一个师的兵力，从山中小路突进，一举拿下了金家寨，迫使红军只能向西撤退。为了嘉奖卫立煌，除了以钱财厚赏之外，蒋介石还特意将一个新建的县命名为“立煌县”。

自此，卫立煌反共的名声大噪。

1936年秋，蒋介石晋升卫立煌为陆军上将，命他对红军进行一次大“围剿”。然而，行动开始后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发生了“西安事变”。卫立煌被拘留在西京招待所，由于他“剿共”的名声很大，他觉得自己落入共产党手中，肯定是没有什么活路了。

然后，共产党并没有对他怎么样，仅让他同张学良、杨虎城一起在向南京发出的通电上签名同意，并未伤害他。同时，由于他目睹了中共对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过程，开始对国共内战的正确性有所怀疑，产生了内战不可再打的想法。

图三

合作作战 心生赞叹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国民党与共产党达成协议一致抗日后不久，日军内阁设想通过10月攻势完成对华北和上海的占领。在日军的战略企图中，攻占山西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1937年10月1日，日军统帅率兵准备攻占山西太原。忻口位于太原背面100公里的忻县定襄，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在军事上被看作是太原的最后一道防线。因而忻口这一战直接关系到太原的安危。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国共双方高级领导会面一致决定，由国民党军队正面迎敌，共产党负责外围作战，作战总指挥由卫立煌担任。忻口战役打响后，卫立煌指挥部队同敌人在南怀花与敌人正面作战，双方争持不下，制高点反复易手，死伤惨烈。

图四

朱德带领的八路军灵活作战，配合卫立煌指挥的正面战场，不断对日军后方发起攻击，切断了交通线。当时，日军在忻口建立了临时机场，不断地为正面战场的日军提供物资支持，这使卫立煌的处境更为艰难。

八路军一二九师派一个连的战士冒险闯入阳明堡，烧毁敌机24架，歼敌百人。以一个连战士的性命换取临时机场的摧毁，有效地阻止了日军增援。也令主战场的士兵士气大振。

然而，忻口战役最终还是败了。

随后，卫立煌率兵撤退时，因奸细告密导致行踪暴露，他率领的部队被冲散。在危难之时，115师派兵增援抵御日寇，掩护卫立煌撤退。战斗开始后，卫立煌曾用望远镜观察双方战况，发现红军人数并不多，还以为红军们会寡不敌众。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红军派了一个连的兵力，不仅抵御了日寇，还收缴了几匹战马，一些物资。八路军的作战能力让卫立煌惊叹不已，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让八路军战无不胜？他迫切地想要在八路军内部一探究竟。

图五

对于忻口战役，他后来在太原时说：“八路军把敌人几条后路都截断了，对忻口正面作战的军队帮了大忙。”

忻口战役，可以看做是卫立煌接近共产党的契机。因为在这场战役中，他正式结识了周恩来总理，也和朱德同志埋下了友情的种子。

卫立煌与周恩来总理的结识

其实卫立煌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周总理了。1925年，周恩来在广东东征时，卫立煌跟随他一起参加了多次战斗。周恩来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让他心生敬仰，在卫立煌心中，周恩来是他非常敬重的领导。内战的10年来，双方立场不一，因而并没有正式交往过。

忻口战役之前，周恩来想要会见作为总指挥的卫立煌，卫立煌听说后，立刻整理着装，恭立敬候，等待周总理前来。

图六

两人一见面，周恩来总理十分热情地握住了卫立煌的手，开心地说，“没想到十年未见，如今还能再次共同作战。”卫立煌也不见外，仍以曾经的称呼回应周恩来：“周主任，忻口战役我一定打好！”两人就双方合作进程上做了沟通之后，周恩来详细分析了忻口的局势。

之后，他慎重地嘱咐卫立煌：一要认真总结抗战的经验教训，要讲求战略战术，不要因为武器不行而内心感到畏惧；二要注意依靠人民群众，强调战争胜利的关键因素永远在于人而不在于武器……

周恩来一边说一边注意卫立煌的反应，周总理发现卫立煌即便已经是总指挥，但态度依然十分谦逊。于是，周总理把话题转到了关于对一二九师的战斗部署上，他表示八路军不擅长阵地战，建议将一二九师放在后方打游击。

图七

当时，让一二九师参加阵地作战是阎锡山与卫立煌在国共双方议战时决定过了的。周恩来特意找卫立煌要求更改决议是很危险的，万一卫立煌对周恩来有任何的反感，对于作战来说都极为不利。

但周恩来言辞恳切，对局势的分析又十分透彻，卫立煌当即被他的深谋远虑折服，同时也为周总理坦诚相见而感动。这次见面，两人针对战事聊了近4个小时，给卫立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卫立煌从忻口撤退至太原后，再一次见到了周总理。他先是表达了对周总理的敬佩，因为破坏掉日军忻口临时机场的奇迹就是一二九完成的，他十分庆幸听来周总理的建议，没有让一二九去阵地战场。

图八

之后，他对忻口战役的失败感到十分沮丧。周总理见状，上前宽慰他说“我们要在失败的时候看到光明，看到前途，悲观发愁是不应该的，也是于事无补的。”

随后，周总理深刻地指出，抗战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失去了一城一地，但只要我们不动摇、不放弃、坚持抗战，发动群众，就会改变不利的局面。

周总理的话字字句句是宽慰同时也是告诫，这让卫立煌从中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话语的力量，还有八路军精神的力量。他对共产党八路军的看法从曾经的完全抗拒，逐步变成的接受与认同。

然而，让他相信共产党能够真正拯救中国，和朱德同志有很大的关系。

图九

卫立煌与朱德的友情

忻口战役时卫立煌与朱德虽未见面，但朱德指挥八路军在外围作战时与卫立煌主战场的战斗配合默契，这让卫立煌十分期待与朱德的会面。但一直没有机会。

1938年1月12日，卫立煌与朱德一同参加了蒋介石召开的第一战区、第二战区高级军官会议。会上，朱德的发言慷慨激昂，见解深刻独到，对战局的分析一针见血，听着朱德的发言，卫立煌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愫涌上心头。

他本打算会议结束之后与朱德同志深聊一下的，但朱德接到急令匆匆离开了。为了弥补遗憾，1月31日，卫立煌毅然决定前去给八路军拜年，而迎接他的正是他一直期待会面的朱德。

图十

一见面，卫立煌立刻拉着朱德询问“要是日军占据了风陵渡（山西通往黄河南岸的主要渡口）导致山西几十万大军补给跟不上怎么办？”

朱德向他解释，任何军队都不敢打没有供给的仗，没有后方的支持，军队孤立无援，是很难取得胜利的。但是八路军在不断的作战中，注意到人民的力量是很大的，因此八路军始终在密切军民之间的关系。抗日不仅是军队的事，也是人民的事，人民就是八路军的后方。

一个问题问完，卫立煌紧接着又问，“我们的军队分散不得。我很想知道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怎么就能随意散开，又立即聚拢起来作战的呢？”

朱德自信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官兵有坚强的信念，即便最后只有一个人，也一定会战斗到底。因为“官兵一致、军民一致”，所以整个军队就如同是一股绳，当然聚得拢了。

图十一

听朱德说完，卫立煌深以为然。他想起在国民党内部的特务们，整天在离散军心，干得都是坏事。这次谈话，让他明白了共产党内部的机制，让他对共产党产生了敬佩。

离开后，卫立煌语重心长地对赵荣声说：“要想战胜日本救中国，恐怕只有延安的方法才行啊。”正是这次谈话，卫立煌产生了参观延安的想法。

参观延安 结识毛主席

1938年，卫立煌接到蒋介石的电话，让他尽快赶回洛阳开会。当时卫立煌正在吕梁地区同日军作战。

图十二

收到通知后，他十分激动，因为回洛阳，取道陕北是一条最安全的路线。且取道陕北，参观延安是他从年初就十分期待的。他当即吩咐下属，

“到了陕北，我要会会毛润之先生，看看他用什么方法指挥八路军打得那样好。”

延安听了消息之后，毛主席立刻组织成立了专门的班子，郑重接待卫立煌一行。毕竟，卫立煌是第一个到延安的国民党一级官员。

当时，有些同志十分疑惑，为什么要这样隆重接待一个曾经“围剿”共产党的国民党官员？主席解释说，“就目前的抗战形势而言，争取像卫立煌这样的官员是十分有必要的，所以我们用最积极的态度迎接他，争取他，对于抗战是十分有利的。”

图十三

卫立煌到延安当天，距离延安城还有几十里就有各种欢迎的标语挂在过道上。待卫立煌一行走进城中，敲锣打鼓声与人群熙攘声混在一起，比过年还热闹。

负责接待的滕代远等人陪着卫立煌一起到了，毛主席跟前。毛主席微笑着与他握手，“卫将军是第一个到延安的战区长官，一直以来都与八路军友好合作，我们一定要一直走下啊。”

图十四

卫立煌立刻回道，“贵军与日本作战打得那么好，立煌今日来，可得好好听听您的教诲。”双方谈得十分愉快。中午的时候，毛主席还自己出资50元请卫立煌吃了一顿大餐。

在聊天过程中，毛主席就国共合作问题及日军动向问题做了全面透彻的分析。他的大局观判断，让卫立煌十分敬佩，他甚至产生了加入共产党的想法。

当时，在聊天中卫立煌得知延安急需枪支弹药，缺少吃穿。于是，他特意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回去后竟真的命人送了许多枪支弹药及牛肉罐头给延安。

这次见面，卫立煌的心已经彻底给了共产党。他表示，延安让他看到了中国的未来和希望。

因此，当国共两党再起摩擦后，他虽然有国民党“剿共”总司令的身份，却在暗中帮助八路军。

图十五

辽沈之战 暗中相助

内战全面爆发后，蒋介石派去东北的得力干将如熊式辉、杜聿明及陈诚均被解放军打得狼狈不堪。为了挽救东北局势，蒋介石密电卫立煌，接任东北“剿匪”总司令和东北行辕代主任。

卫立煌早就已经不愿意再次发生内战，但是军令如山，他不能拒绝蒋介石的命令。在和蒋介石进行了一番谈判之后，他赶赴东北上任。

上任前，他托人致电毛主席表示：为了能够尽快结束内战，我会站在人民的一方，并表示自己愿意同有关方面进行军事、政治等合作。卫立煌的这封电报让延安方面看到了这位国民党军官的态度。

图十六

当解放军围困锦州之后，蒋介石立刻派廖耀湘前去为锦州解围。与此同时，卫立煌作为总司令一直以各种理由拖着不给廖耀湘提供足够的补给弹药，暗中为我军提供便利。

这一举动，卫立煌被蒋介石视为是叛徒，于是派人将他软禁了起来。后来，几经波折他们一家人（妻子和儿女）才得以逃匿至香港隐居起来。

在逃往香港时，卫立煌想到合肥的母亲很可能会被蒋介石控制威胁，于是发电话向朱德求救，希望共产党能够将他的母亲保护起来。毛主席得知消息后，立刻向合肥发出电报，嘱咐相关人员好好保护卫立煌的母亲。

这一保护，直到卫立煌从香港秘密返回到祖国才结束。

图十七

卫立煌归国

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在北京举行。得知消息的卫立煌激动不已，他来回在房间踱步，慎重考虑之后，他和身边人一起斟酌字句之后写下了一封贺电，由时任中共香港工位书记的张铁生代发到了北京。

他在电报上写下了自己对新中国的祝愿以及想要返回祖国的心愿。不久，中共中央就回电告诉了他，随时欢迎他回国。

收到可以回国的消息之后，他十分感动，同时又有些担忧。在辽沈战役时，他是“剿匪”总司令，如今还在当时新华社公布的“战犯”名单上。回国之后，共产党真的会对他的过错既往不咎吗？

图十八

周恩来得知了他的考虑之后，于是托人又给他发去了一封电报：“在太原晤过面的那位朋友，请您回来！”卫立煌立刻看出，这是周总理在喊他回去了，那就说明党是欢迎他的。他立刻联系了香港有关部门，听从安排秘密返回到了祖国。

回国后，周总理一家还特意准备了家宴，宴请了卫立煌与夫人。毛主席也特意发了电报表示对他回国的欢迎。这时的卫立煌才明白，当时他被列为"战犯"，是因为延安方面听说了他被蒋介石囚禁的事情后，做出的“缓兵之计”。

我党从来就没有抛弃任何一个帮助过我们的朋友。

图十九

后记

卫立煌回国之后，不仅没有受到共产党的责罚，还被命以高官参与到新中国的建设之中。

1956年，毛主席在“论十大关系”一文中说，“一切善意地向我们提意见的民主人士，我们都要团结，向卫立煌、翁文灏这样有爱国心的国民党军政人员，我们应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我党始终欢迎爱国人士参与到祖国的建设之中！

谨以此文悼念爱国将领卫立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