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浩,今年三十岁。从小到大,我跟我姐王婷的关系一直不算好。她比我大六岁,老觉得爸妈对我偏心,从小就对我有点意见。家里条件不好,爸妈是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是紧着我先来。爸妈常说我是老王家的“独苗”,以后是要撑门面的,而我姐是要嫁出去的。其实我知道这话听在我姐耳朵里不舒服,她有时候也会埋怨几句,说爸妈对她有些不公平。
长大后,我去了大城市读书,靠爸妈省吃俭用供我读完了大学,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买了房子,成了爸妈的骄傲。我姐则留在了镇上,跟姐夫一起开了家小超市,日子过得还算稳定,只是比起我,她的生活压力显然大了不少。我们俩平时很少走动,毕竟她觉得我一直占了家里的好处,跟我也没多少话说。
其实,偶尔我也会想着要弥补一下她,可她的性子要强,从不肯在我面前服软。两人隔阂就这样一直存在着。直到最近,我家里的大事临近,爸妈说让我好好通知一下我姐,说到底是一家人,希望大家能和和气气地聚在一起。
说实话,通知我姐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忐忑,生怕她又因为“偏心”这些事跟我怄气。不过,我姐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这么多年她也没真的跟我翻脸过。约定好的那天,我和爸妈早早在家里准备,想着这算是我们家多年来一次真正的大团圆了。
到了中午,我姐一家四口准时过来。她跟姐夫穿得还挺讲究的,两个孩子也是,见到爸妈还叫得特别甜。我妈乐呵呵地忙活着招呼他们坐下,我姐瞄了瞄桌上的菜,点点头,似乎还算满意。姐夫也没多话,拉着我聊了一会儿,说最近生意怎么样,孩子学习怎么样这些日常话题。我听着也就随意应了几句。
到了饭桌上,爸妈很热情地招呼我姐他们吃菜,还特意提起我在城里买房的事,说咱们家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我姐没接话,埋头夹菜,表情倒是有些意味不明。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说:“这是我们家随的礼。”
我愣了一下,笑着说:“姐,咱们自己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想着我姐既然来了,礼数也到位了,大家吃顿团圆饭就好。可是我妈一看那红包的厚度,表情有些微妙了。
她轻声问:“这……是不是有点少了?”
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才两百,确实少得可怜。
我姐当时脸色也变了,冷笑了一声,说:“少了?那嫌少就退给我!”
这一句话,让桌上一下子冷了下来。气氛僵持着,谁也没说话。
我看着我姐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倒不是觉得她的钱少,而是觉得一家人走到这种地步,多少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气氛一下子凝住了。我妈夹着菜的筷子停在空中,脸色不太好看,眼神不自觉地往我和姐夫身上瞄,好像等着我们出来打圆场。可我看得出来,姐姐这次是故意的,那个“嫌少就退给我”的话,她是说给我妈听的。
我爸也看出点苗头,赶紧劝道:“行了行了,吃饭是最重要的,一家人,随多少礼都无所谓。”他说得有点心虚,毕竟爸妈这些年对我姐的确是薄了点,总觉得亏欠她似的。
可我姐听了却不买账,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爸妈专挑好的给王浩,我也不至于到今天手头这么紧。”说完,她又低头吃了口菜,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姐夫见气氛这么僵硬,赶紧挤出个笑脸,说:“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些干啥。我们生意是一般,不过好歹还能撑过去。”说完,他端起杯子敬了我爸妈,连连道歉。
我妈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勉强笑着应付过去。其实,我知道她心里别扭,觉得我姐给礼钱少了多少有些“失礼”,可又不敢直说,生怕这事弄得更僵。
一顿饭吃得不冷不热,大家各怀心思。我看着姐姐他们一家,心里说不上是怜惜还是无奈。毕竟,这么多年,爸妈为了我牺牲了很多,亏欠我姐的也确实不少。
饭后,姐姐临走时拍了拍我肩膀,眼神里有些复杂,说:“王浩,你以后也别忘了,你是家里的希望,爸妈可都指望你了。”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我心头一震。她转身牵着孩子走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我跟姐姐之间的这份隔阂,恐怕很难因为一次饭局就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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