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人才政策观察① | 各地人才服务各具特色，侧重点有何不同？

中国“人才友好型城市”发展指数课题组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钱明辉、应芷安、潘菲
界面新闻/界面智库：崔宇、毛盾、王玉

2024年5月，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界面新闻/界面智库等联合启动了“中国人才友好型城市发展指数”研究，旨在科学评估不同区域“人才友好型城市”的建设水平，发现各地在人才培养、引进和使用过程中的“痛点”和“堵点”，为各地人才政策制定提供兼具实用性和针对性的参考。课题组撰写的《长江经济带“人才友好型城市”指数研究报告》，已于11月9日在南京举办的“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论坛”上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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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组基于党的二十大报告中“真心爱才、悉心育才、倾心引才、精心用才”的政策精神，并结合相关理论研究，从政策广度、政策力度和政策效果等维度全面综合地构建了“人才友好型城市”评价指标体系，包括“爱才友好度”“育才友好度”“引才友好度”“用才友好度”和“宜才友好度”等5个一级指标，以及32个二级指标。

为了进一步探究长江经济带城市的“爱才友好度”，课题组选取了“人才服务特色度”二级指标进行评估（得分在0-1分之间），主要考察城市人才绿卡及其衍生的一系列配套服务，具体包括旅游景区、公共交通、贵宾通道、医疗康养、社交联谊、配偶就业、家政服务、优惠礼包以及人才“入编”政策等十个细分指标。

从人才特色服务度排名来看，特大超大城市中仅有上海排名进入前30，且位列人才服务特色度榜首，而其余位列第一梯队的城市则以大中小城市为主，包括淮安、荆门、绵阳、衢州、苏州、宿迁、徐州、宜春。值得注意的是，前30名里中小城市的占比达三分之二（编者注：基于国务院2014年印发的《关于调整城市规模划分标准的通知》，课题组将中小城市定义为城区常住人口在0-100万人的城市、大城市定义为城区常住人口在100-500万人的城市、特大超大城市定义为城区常住人口在500万人以上的城市）。

从整体情况看，东部的中小城市在人才服务特色度上表现突出，在人才服务特色度上的得分普遍超过0.7。相较之下，中西部的中小城市则呈现出明显的两极分化趋势——荆门和宜春等城市的得分在0.8，成功跻身第一梯队，而黄冈、乐山和淮北等城市排名较为靠后。

为了更细致地评估人才服务特色度，课题组还将人才服务特色度评价体系细化为绿卡服务基础度和绿卡服务特色度。在绿卡服务基础度方面，课题组重点考察了人才绿卡的设立、旅游景区优惠、公共交通便利、贵宾绿色通道以及医疗康养服务等五个关键指标。结果显示，约有30%的城市在这五个基本服务项目上实现了全面覆盖；有16%的城市尚未实施人才绿卡政策 ，这些城市主要分布在中部地区的中小城市，包括上饶、鹰潭和萍乡等。在医疗康养服务方面，70%的城市都有相关政策措施，但在公共交通优惠政策方面，有大约50%的城市存在政策缺失，特别是在西部地区，未制定相关政策的城市比例接近64%。在贵宾绿色通道服务方面，特大超大城市已经普遍实施了相关政策，不过仍有47%的中小城市尚未推出此类服务。

在绿卡服务特色度方面，课题组特别关注了社交联谊、配偶就业、家政服务、优惠礼包以及人才“入编”等五个关键指标。其中，上海、衢州、湖州和宜春等城市的得分较为靠前，而遵义、常州、淮北等城市在绿卡服务特色度方面则存在一定的不足。分区域来看，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城市在推广绿卡服务特色度上各有侧重，但覆盖率略有差异，分别有8%、13%和24%的城市尚未制定相关政策。分城市规模来看，超过80%的大城市和中小城市制定了相关政策；相比之下，特大超大城市稍显落后，大约有43%的特大超大城市尚未制定相关政策。

从绿卡服务特色度中的细分指标看，在人才入编方面，课题组发现，有64%的城市没有提及相关政策，尤其是东部城市普遍较少涉及，只有12.0%的城市制定了相关政策。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中西部城市入编政策的覆盖率分别达到了40.4%和48.5%，显示出中西部地区在推动人才入编政策方面更为积极。

从城市规模来看，城市规模越小，人才入编政策的覆盖率越高，特大超大城市几乎没有人才入编的相关政策，而大城市中约有31%的城市已经实施了相关政策，中小城市的覆盖率更是提升至42%左右。例如，四川的达州、广元、内江、巴中、攀枝花，湖北的随州、孝感、咸宁，安徽的六安等城市虽然在绿卡服务特色度上排名并不高，但在人才入编方面却表现出较强的竞争力。湖北省更是出台了《关于全省机构编制部门服务科教兴省人才强省战略的若干措施》，提出在省、市、县三级建立高层次人才专项事业编制“周转池”，旨在为科技、教育、卫生、文化等重点领域的事业单位全职引进高层次人才提供保障。

在绿卡服务特色度的细分指标中，社交联谊和家政服务的政策覆盖情况相对较低。具体来看，只有25%的城市出台了社交联谊相关的政策，而提供家政服务政策的城市比例更低，仅为9%。在这方面，东部城市表现得较为突出，有80%的东部城市实施了社交联谊政策，24%的东部城市推出了家政服务政策。例如，衢州市提供了便捷的在线预约服务，包括家电清洗、维修、管道疏通、开锁和钟点工等。相比之下，中西部地区在这两个方面的政策覆盖率较低，尤其是西部地区，出台相关政策的城市均不到3%，这说明中西部地区在社交联谊和家政服务政策上有待进一步的提升。

总体而言，长江经济带110个城市中，中小城市特别是东部地区的中小城市在人才服务特色度方面表现突出，中西部的中小城市则呈现两极分化趋势；大多数城市特别是西部城市在针对人才的公共交通优惠政策方面存在缺失；中小城市仍需在针对人才的绿色通道服务方面加大政策支持力度；东部城市在社交联谊和家政服务政策上表现较为突出，而中西部城市在人才入编政策上表现得更加积极。

为了进一步提升长江经济带城市的人才服务特色度，课题组建议不同区域和不同规模的城市应取长补短，有针对性地增加人才的获得感和满足感。比如，在社交联谊和家政服务方面，东部城市“用情留才”的成功经验值得中西部城市学习。而东部城市应探索在人才入编政策上持续创新，并探索符合本地实际的“用制留才”服务政策体系，以增强人才的归属感。此外，上海等特大超大城市应发挥引领作用，通过实施政策创新和提升服务质量，在保障人才基础服务的前提下，探索和制定适合特大超大城市特点的人才特色服务政策。而中小城市则应继续挖掘和打造具有地方特色的人才服务项目，形成差异化竞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