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女子山上救婴孩，婴孩山下摄河妖，龙神：这是我的口水

深山藏魑魅，阔河掩魍魉，话说在唐朝时期，代州有一个叫青牛镇的小镇，小镇虽不大，但是却住着数百户人家，由于远离州县，所以小镇里的镇长就成了小镇里唯一的话事人。

由于小镇里土地贫瘠，所以小镇里的人们也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这青牛镇山高水深，无论是草药还是皮子，鲜鱼还是大虾，都是人们赖以生计的源头，所以青牛镇的人们民风淳朴，青牛镇也就成了一个世外桃源，直到一个从深山里走出来一个小男孩。

青牛镇有一户姓王的人家，世代猎户，主要是以售卖草药和皮子为生，家主名为王初一，或许是因为那时封建，斗大字不识一个的王初一，却育有六个姑娘，然而妻子在生第六个姑娘的时候，因为难产而死，从此王初一也心灰意冷，觉得对不起妻子，一直再没有娶亲，在嫁出去五个姑娘之后，却在一次打猎的过程中，摔下山崖，摔断了一条腿，成了瘸子，从此几乎告别了打猎的日子。

如今身边也只有六姑娘，六姑娘也不过十来岁出头，但是却长了个出水芙蓉，然而纵然如此，六姑娘却射的一手好箭，再加上平日里身上披着一些靓丽的兽皮以及古铜色的皮肤，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野性味儿，却让那些年轻人虽喜欢却望而却步，主要是还是因为那镇长的独子陈三赖子调戏六姑娘，被六姑娘打折了几根肋骨，给这些人造成的心理阴影。

同时六姑娘还是个孝顺孩子，六姑娘还对父亲说，自己不嫁，至少也得给自己父亲王初一送终后，再考虑嫁人的事儿，以至于本来被媒婆踏破的门槛，却门可罗雀，毕竟但凡有媒婆上门，少不了被六姑娘一顿吓唬，谁想触这个霉头。

话说有这么一天春天，六姑娘上山打猎，刚从树上射下一只野鸡别在腰间的那一刻，却隐隐听到有小孩的笑声，这道笑声是那么的安逸，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脸上挂起几许笑意来。

同样，六姑娘好奇之下，小心翼翼的顺着笑声摸去，毕竟常在山中打猎的猎人也是知道，这也是山中一些精怪常用的魅惑人的手法，所以纵然是六姑娘也是小心翼翼的。

然而就在六姑娘寻声向着一处寻声摸去的时候，刚拨开一些挂着稀碎树叶的灌木的那一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此时一只碗口粗细的巨蟒，正缠着一个似乎刚会走路的婴孩，嘴里还不停的吐着信子，一副打算要吃掉那孩子的模样。

而那孩子浑身白皙可爱，却丝毫不惧怕那蟒蛇一般，一把抓住那蟒蛇的皮肉，丝毫不怕那蟒蛇恼怒，玩耍在一起。

六姑娘见状，当下不敢怠慢，拉弓搭箭，只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一箭射了过去，竟然没有射中那一只近在咫尺的巨蟒，箭头却深深的没入了那巨蟒身侧的石头中。

六姑娘虽然箭法超群，但是却怕伤着孩子，所以才不敢瞄着那巨蟒，那巨蟒见状，非但没有恼怒，只是巨首微抬，望了六姑娘方向一眼，竟然直接放开那婴孩，低吼一声向着山里的深处窜去，而那婴孩则是望着巨蟒离去的方向，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下一刻一道倩丽的人影裹挟着一道香风过后，那小孩便是被六姑娘抱着径直向着山下跑去。

“这谁家的孩子，你这丫头不问问就给抱了回来！”

就这样六姑娘将孩子给抱回了家，正当手足无措的时候，父亲从外面回来，见到婴孩的那一刻，虽一脸的责备，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不停的摸索着小孩那肉嘟嘟的脸庞。

“哎？还是个小子。”同时父亲王初一不自然间嘴里还轻轻的念叨着这么一句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打哪儿捡的，我就送哪儿去。”

六姑娘白了父亲一眼，刚打算将孩子抱起，却被父亲一把挡下，抱在怀中，随后急声道。

“你这送回去，岂不是把孩子喂给了那些豺狼虎豹不是？再说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六姑娘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可就在此时，父亲怀中的小孩竟然哭了起来，那哭声嘤嘤，人们听后非但不心烦，反而心中更加对其怜爱几分，更为诡异的是，原本万里无云的天际，却诡异的下起了雨来。

“你看这老天爷说下雨就下雨，原本我还打算向你婶子把那头刚生了崽的山羊借来！”

“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看能吃肉了。”

就在此时，六姑娘就开始张罗着炖肉了，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当肉炖好之后放在孩子眼前的那一刻，那孩子竟然停止了哭泣，小手顺着肉香味方向不停的挥着，六姑娘见状，拿起一小块口在口中吹了吹，刚打算往孩子嘴里塞，却被父亲一把夺过那一小块肉，塞进了那小口微张的婴孩嘴里。

听着小孩咀嚼肉食的声音，王初一轻声道：“若是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人找寻孩子，你就是我儿柒宝了！”

小孩有了名字，家中又多了一个成员，六姑娘也是更加的卖力，经常也是在山上，没有打到足够的口粮也是不回来，因为柒宝太能吃了，然而更让父亲和六姑娘没有想到的是，这柒宝长的很快，第二年便是长到了六七岁小孩的模样，六姑娘也没有理会小镇里的那些闲言碎语，说柒宝是自己的私生子的话，经常背着柒宝，在山上打猎，毕竟这是自家赖以生存的本事，柒宝必须学。

甚至有一次，六姑娘背着柒宝下了山，看到村子里有人娶媳妇儿，二人驻足观看了许久，柒宝问六姑娘他们在干什么的时候，六姑娘说，有人娶媳妇儿，柒宝问娶媳妇儿干嘛？六姑娘说，“就像姐姐一样，伺候你们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

“那我长大以后，就娶了你，我伺候你！”

“六姑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在背上的柒宝额头弹了个脑瓜崩，自己却笑弯了腰。”

紧接着又三年过去了，这柒宝竟然长成了一个半大小伙，人也长的结实，经常随六姑娘上山打猎，甚至有时候，就连六姑娘打的猎物都没有柒宝多，重点是，人们在望向柒宝的时候，都像是视作怪物一般，毕竟孩子几年的时间长这么大，着实有点吓人。

可是纵然如此，山上的猎物明显显的瘦弱了不少，因为青牛镇三四年以来，好久没有好好下一场雨了，虽然说青牛镇人们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从不耕地种植，但是也架不住山上的草木长势不好，山下河中水流不足啊。

甚至因为此，镇长从山外请来了一些神汉神婆求雨也是不行，但是纵然如此，镇长像是着了魔一般，把这些神汉神婆当成了高人，把希望寄托在了他们身上，不少的钱财也流入了这些人的手中，眼看着求不下雨，这些装神弄鬼的神汉神婆就说，主要是青牛镇的人们心不诚，若是祭祀祭人的话，河神自然会被感动，所以需要用人来祭祀。

这镇长也是着急上火，采取了这些神汉神婆的办法，花钱把那些穷苦人家的姑娘买来，生祭了几次，果然天上还掉下了几点雨来。

以前用钱财来买，见有了几分效果，但是手中没有那么多钱，镇长的儿子陈二赖子便是站了出来，整天和那些神汉神婆蛊惑小镇上的人们，有钱的交钱，有人的交人，直至有一天，一个已经身着红衣打扮起来的姑娘哭喊着闯进了六姑娘家，喊着让六姑娘救命。

来人名为青月，是和六姑娘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平日里喊六姑娘为六姐，恰今天六姑娘没有打猎上山，只有柒宝带着一些皮子，去了州县准备换点钱财，估计明天才能回来。见青月这副惨样，心中便明白了过来个大概，将青月放了进来，随手抄起一把猎刀堵在了院门口，那一路追过来的陈二赖子及一众手下见手持猎刀的六姑娘堵在门口，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过纵然如此，也没打算轻易离开。

“六姑娘，你可知你这样做，那可是害了她，嫁给了河神，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而且你这样做，河神若是怒了，会惩罚我们小镇上的人们，这个罪过，你可是担待不起啊！”

陈二赖子那可是记得六姑娘的手段，在看到六姑娘的那一刻，自己曾经被六姑娘打断过的肋骨都是隐隐作痛，所以只是嗓门高，半步却不敢往前。

“狗东西，你害了小镇里多少姐妹，告诉你，你们这些家伙若是敢往前一步，老娘不介意把让你们当劈柴砍了！”

陈二赖子闻言，干咽了一口唾沫，因为他知道，六姑娘说道做到，随后他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眉头一扬，高声道：

“她爹可是拿了我们5两银子啊，如果……”

没待那陈二赖子说完，一把碎银和铜钱便是撒在了他面前。

“这些应该够了吧？赶快滚！”

不知何时，王初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随即拍了拍手说道。

“你……你们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收拾你们！”

那陈二赖子说罢，便是一转身，眼底带着几分阴狠悻悻离去。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第二天的时候，父亲王初一说，柒宝今天卖皮子回来，会扯点不错的布料回来，这柒宝第一次去县里出远门，自己放心不下，要去小镇路口看看。

结果这么一走，发生了大事儿，时至中午的时候，那陈三赖子带着一群打手，押着浑身是伤的王初一来到家门口，把六姑娘喊了出来，陈三赖子说，河神需要一个伺候他的人，这个人瘸子也可以，女人也可以，所以……

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六姑娘无奈，甘愿做那个被祭祀的人，离去的时候，还叮嘱一直呆在自家的青月躲起来，找机会告诉柒宝不要回来。

就这样，青月待那陈三赖子离去，偷偷的绕道，向着县城方向跑去，然而待她跑的快要昏厥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搀扶了起来，而这个人就是归来的柒宝。

爱宝听闻青月的嘱咐，非但没有逃跑，反而一路背着青月回到了青牛镇，来到祭祀河神的地方，那时候柒宝看到六姑娘穿着一袭红妆，被绑在一个大木筏上，木筏上还立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父亲也绑在上面。受蛊惑的人们诵着经，慢慢的将他们抬到河边。

“你们住手，你们这帮混蛋！”

一阵呼喊过后，在祭台不远处，那陈三赖子坐在太师椅上，微微转过头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慵懒的说道。

“吆！这不柒宝那个怪物吗？来来来，我们让他亲眼看看，我们是如何祭祀的！”

随着陈三赖子的一道话音下，柒宝被一拥而上的一帮打手押了起来，直面大河，望着被抬入河中的六姑娘和父亲，直至二人飘到河上。

“谁让你回来的，赶快滚啊！”一时间，六姑娘的口中还带着哭腔，歇斯底里不停的叫骂着，但是任谁也知道，她其实心中是多么的着急。

紧接着，一道炸雷响过，天上突然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雨，人们本以为打动了河神，却没有发现此时柒宝的眼中开始渗出了血泪，原本清澈的眼瞳隐隐散发着金茫，眼瞳也是变窄并竖了起来，同时河上的一道巨浪将六姑娘和父亲所在的木筏打翻的一瞬间，那柒宝不知哪里来的巨力，顿时将押解他的几人像是丢皮球一样掀翻，然后向着河边跑去。

那帮打手原本打算再次抓柒宝的时候，陈三赖子又是说道。

“别管他，河神多一个下人不碍事儿，没看到河神很开心吗？”

纵然如此，陈三赖子还在蛊惑着身边的人们。

下一刻柒宝便是一跃而起，跳入波涛汹涌的河中，然而诡异的是，柒宝在跳入河中的那一刻，天地间狂风暴雨诡异的散去，正当人们疑惑之际，那河中猛的掀起几道巨浪，似河中有什么巨物在搅动，然而下一刻，一头巨鱼不知被何物掀到了那祭台之上，将祭台砸了个稀烂，同时还将殃及了没有反应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群，包括那陈三赖子，被那足足有着两三丈之长的巨鱼砸翻在地，一时间被那突如其来的巨鱼吓的不敢动弹，再看那巨鱼，满嘴獠牙，双目狰狞，浑身漆黑的鳞片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很是恐怖。

紧接着，一条蛟龙从河中一窜而起，跃到那巨鱼近前，一爪子下去，便是踩到了那巨鱼身上，顿时那巨鱼大口一张，一股子腥臭黏糊的东西喷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穿着红衣的骨骸，而那巨鱼似乎吃了痛一边挣扎一边还撕咬，结果那陈三赖子和周边的打手吃了亏，被一顿搅合撕咬，片刻间被咬的不成人样了。

接着那巨蛟一口下去，便是将那巨鱼咬死，随后给吞了下去，而周边的人们早已四散奔逃而去，包括青月在内的一些胆大的人，则躲在房屋后，心惊胆战的望着骑在巨龙身上一副不知所措的六姑娘。

眨眼间青牛镇蛟龙现身的事情过去了一个甲子，人们在河边经常会见到一名老妪神情呆滞的望着河边，不知在想着什么，然而人们从她那苍老的面庞之上不难看出，老妪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美人儿。

然而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叫她六奶奶，六奶奶平生未嫁，没有子女，平日里也是几个年轻人伺候她饭食，听那些年轻人说，他们的奶奶年轻时，幸得六奶奶救助才活了下来，伺候六奶奶是应该的。

这天，六奶奶一如反常的没有回去，傍晚天气逐渐凉了下来，六奶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唯一相见的就是那个柒宝，然而五六十年了，他依然没有出现。

迷离当中，六奶奶快要闭上眼的时候，忽然感觉道身边一道熟悉的气息靠近，不禁双眸睁大了少许，笑道。

“我知道你会回来！”

“我是偷跑出来的，母亲关了我整整六天，再不出来，我还得托关系去下面找你了，顺带我还看了一眼王初一，他这城隍爷当的也算称职，不枉我母亲给阎君极力推荐，来来来，先把这个喝了！”

六奶奶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着那青色衣衫的翩翩少年，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出了一枚紫葫芦，亲自喂六奶奶喝了下去，顷刻间，六奶奶那馒头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皮肤也变的像是六十年前的模样，古铜显年轻，又不失几分野性。

“你给我喝的什么？”

“青龙涎！”

“你让我喝你口水？”

六奶奶突然一道银铃又不失野性的话脱口而出，接着啪的一声甩了少年一巴掌，少年一边捂着脸一边说道。

“你就知足吧，就连仙家都没机会喝我的口水！”……

殊不知六奶奶，应该是六姑娘早已哭成了泪人。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