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琦抵达a国机场时,已经晚点九点多了。
今天是她生日。
她打开手机时,收到了一堆生日祝福。
都是同事和朋友发过来。
顾泽煊这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宁琦笑容淡了下来。
到别墅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刘婶看到她,愣了下:“太太,您……您怎么来了?”
“泽煊和心心呢?”
“先生还没回来,小姐在房间里玩呢。”
宁琦把行李递给她,上楼时发现女儿穿着小睡衣,正专心的坐在小桌子前,不知在捣鼓什么,非常认真,连有人进房间都没注意到。
“心心?”
顾景心听到了,扭过头来开心的叫了一声:“妈妈!”
接着,又转回去捣鼓手上的事情了。
宁琦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刚亲了下,就被推开了:“妈妈,我还在忙呢。”
宁琦已经两个月没见女儿了,很是想念,怎么亲都不够,也很想跟女儿说说话。
见她这么专心,也不想扫她的兴:“心心在做贝壳项链吗?”
“嗯!”说到这里,顾景心显然有了兴趣:“还有一个星期就是芜芜阿姨的生日了,这是我和爸爸给芜芜阿姨准备的生日礼物!这些贝壳都是我和爸爸精心用工具打磨过的,是不是很漂亮?”
宁琦喉咙一哽,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女儿背对着她开心的说:“爸爸还给芜芜阿姨定制了其他礼物呢,明天——”
宁琦心口一窒,再也没忍住,“心心……记得妈妈的生日吗?”
“啊?什么?”顾景心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头看手上的珠串,抱怨道:“妈妈你别跟我说话,珠子顺序都乱了——”
宁琦放开了抱着她的手,没再说话。
她站了很久,见女儿没抬头看她一眼,宁琦抿着唇,最后不发一言的离开了房间。
刘婶见到她,说:“太太,刚才我给先生打了电话,先生说他今天晚上有事,让您先休息。”
“我知道了。”
宁琦应了一声,想起女儿刚才的话,顿了下,给顾泽煊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声音却很淡:“我还有事,明天再——”
“泽煊,这么晚了,谁啊?”
是林芜的声音。
宁琦攥紧了手机。
“没什么。”
不等宁琦说话,顾泽煊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他们夫妻已经两三个月没见过面了,她好不容易过来了A国一趟,他不赶回家里见她一面就算了,就是一顾电话,他都没耐心跟听她说完……
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对她一直都是这样,冷淡,疏离,不耐烦。
她其实已经习惯了。
如果是过去,她肯定会再给他打个电话过去,耐心的问他在哪,能不能回来一趟。
今天可能是太累了,她忽然提不起兴致这么做了。
第二天醒来,想了想,还是给顾泽煊打了个电话过去。
A国这边和国内有十七八个小时的时差,在A国,今天才是她是生日。
她这次过来a国,除了特别想见女儿和顾泽煊之外,就是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好好在一起吃个饭。
这是她今年的生日愿望。
顾泽煊那边没有接电话。
很久之后,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有事?】
宁琦:【中午有时间吗?带上心心,我们仨一起吃个饭?】
【知道了,地址定好了告诉我。】
宁琦:【好。】
之后,顾泽煊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他没有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宁琦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心底还是忍不住失落。
洗漱完,准备下楼时,听到楼下传来了女儿和刘婶的声音。
“太太过来,小姐不开心吗?”
“我跟爸爸已经答应了明天陪芜芜阿姨去海边玩了,妈妈忽然过来,要是跟着我们一起去的话,我们会很尴尬的啊。”
“而且妈妈太坏了,总是凶芜芜阿姨——”
“小姐,太太才是你妈妈,这话你可不能说,会伤太太的心的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和爸爸都更喜欢芜芜阿姨啊,我不能让芜芜阿姨做我妈妈吗?”
“……”
刘婶说了什么,宁琦已经听不清了。
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这两年他们父女相处多了,女儿反而更粘顾泽煊,去年顾泽煊过来A国开拓市场,女儿怎么也要跟着过来。
她舍不得,自然是希望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的。
但她更舍不得女儿伤心,就同意了。
没想到……
宁琦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了原地,脸色刷白,半响没动。
她这次推掉工作过来A国,也是想多花些时间陪陪女儿。
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宁琦回了房间,把从国内带过来的礼物,重新放回了行李箱里。
一会后,刘婶打电话回来,说她带孩子出去玩了,让她有事就联系她。
宁琦坐在床上,内心空虚惘然。
她抛下工作特意赶过来,结果却没人真的需要她。
她的到来,简直就像一场笑话。
许久之后,她出了门。
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国度游荡。
接近中午,才想起,她约了顾泽煊中午一起吃饭。
想起早上听到的话,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接上女儿一起时,忽然收到了顾泽煊发过来的信息。
【中午有要事,午餐取消。】
宁琦看着,没有一丝惊讶。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在顾泽煊心里不管是公事还是朋友聚会……反正什么都比她这个妻子重要。
跟她约好的安排,他总是随心所欲说取消就取消。
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受。
失落吗?
以前或许会。
现在她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了。
宁琦更迷惘了。
她兴冲冲的过来,不管是在丈夫这,还是女儿那,她得到的都是冷遇。
不知不觉的,忽然就把开车到了她之前和顾泽煊来过很多次餐厅。
她刚要进去,就看到顾泽煊,林芜,还有顾景心三人都在餐厅里。
林芜亲昵的和女儿坐在同一侧。
她一边跟顾泽煊说话,一边逗着女儿。
女儿开心的晃着双腿,跟林芜闹成一团,凑过去吃林芜咬过的糕点。
顾泽煊泽则笑着给她们俩夹菜,目光却始终落在对面的林芜身上,似乎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这就是顾泽煊说的有事。
这也是她十月怀胎,耗掉半条命生下的女儿。
宁琦笑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
半响后,她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回到别墅,宁琦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
他是她少女时期的梦想,他却从来都看不到她。
若非那夜的意外和老爷子的压力,他根本不会娶她。
过去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努力,就一定能有被他看到的一天。
事实却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
快七年了。
她该清醒了。
把离婚协议放信顾里,交代刘婶交给顾泽煊后,宁琦拖着行李箱上了车,吩咐司机:“去机场。”
【第2章 太太收拾东西回国了】
晚上九点多,顾泽煊父女回来了。
顾景心攥着顾泽煊的衣摆,下车的动作慢吞吞的。
因为妈妈在,她今天晚上其实都不想回家的。
可芜芜阿姨说妈妈是特意过来陪她和爸爸的,他们要是不回去,妈妈会伤心。
爸爸也说他们今天晚上要是不回去,妈妈明天肯定会跟着他们一起出海玩。
她只好同意回来了。
可她还是有些担心,闷闷的说道:“爸爸,要是妈妈明天缠着要跟着我们出门该怎么办啊?”
“不会。”顾泽煊语气笃定。
结婚的这些年,宁琦虽说总是想方设法找机会跟他多相处一些。
但她也还算懂事,只要他摆出了态度,她不敢惹他不高兴。
在顾景心的记忆里,宁琦一直都很听顾泽煊的话。
他既然说不会,那就肯定不会。
顾景心终于放心下来。
心情也好了起来,一改先前的烦闷,蹦蹦跳跳的进了门,跟刘婶说她要洗澡。
“好好好。”刘婶连声应着,想起宁琦的交代,把信顾递给了顾泽煊:“先生,这是太太让我交给您的。”
顾泽煊接过,随口问了一句:“她人呢?”
“这……太太中午就收拾东西回国了,您不知道吗?”
顾泽煊上楼的动作一顿,侧头回来:“回去了?”
“是的。”
宁琦为什么会忽然过来A国,顾泽煊没给宁琦机会开口说。
他也不关心。
得知她离开了,也没放心上。
顾景心也有些意外。
听到时,心泛起了些小失落。
她还想着,如果妈妈明天不跟着她和爸爸出海外玩的话,晚上有妈妈陪着,其实也挺好的。
而且,打磨贝壳时手很容易痛,她还想让妈妈帮她一起完成呢!
顾泽煊和宁琦夫妻两已经几月未见,宁琦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却连顾泽煊的人影都没见着,想起宁琦离开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太好,刘婶忍不住提醒道:“先生,太太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对,好像生气了。”
刘婶之前以为宁琦是有急事,才匆忙回国。
现在得知顾泽煊根本不知道宁琦回国,她才察觉出不对来。
生气?
宁琦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好脾气包容的样子。
原来她也会生气的?
这倒是新鲜。
顾泽煊不甚在意的笑了下,淡淡应付了刘婶一句就上楼了。
回到房间,正要拆宁琦给他的信,这时,林芜的电话打了过来,顾泽煊接了电话后,把信顾随手一扔,转身出了门。
一会后,信顾自床边掉到了地上。
当天晚上,顾泽煊没有回来。
第二天,刘婶上来打扫时,看到地上的信顾,认出了是昨天宁琦让她交给顾泽煊的那顾。
她以为顾泽煊看过了,随手就放进了一旁的柜子里。
……
宁琦下了飞机,到家后直接上楼收拾行李。
毕竟六年了,屋子里她的东西还挺多的。
可她只带走了几身衣服,两套日常用品和她的一些专业书籍。
婚后,顾泽煊每个月都会给她和女儿生活费。
分别打到两张卡里。
一张是她的,一张是女儿的。
可宁琦平时消费都习惯刷自己的卡。他闲聊地问道:“你先生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
宁琦一顿,说道:“算是吧。”
全总监也跟宁琦聊过技术性的话题,知道宁琦专业能力其实很强。
他也以为宁琦的丈夫也是做他们这一行,正想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可看宁琦神色淡淡,似乎不想多聊,他就止住了话题。
宁默勋倒是很想说你们嘴里的宁琦的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你们公司的大老板顾泽煊!
可宁琦都要跟他离婚了,而接下来他们和全总监他们还有很多接触的机会,如果说了出来,估计反而会惹得全总监他们不知该怎么跟宁琦相处。
而且,得知宁琦的身份后,也不排除有人为了讨好林芜,会故意针对宁琦。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宁默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出了讯度,宁琦和宁默勋就上车,各自离开了。
宁琦开车到别墅时,顾景心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她回来,扑了过来:“妈妈!”
楚清音不置可否,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刚嫁进六皇子府时,也是十六岁的年纪,只是那时的她,初为人妇,对未来满怀憧憬。
谁能想到,短短五年后,她就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主子,您看这支金步摇如何?”另一个宫女捧着一支精致的缠丝点翠金步摇,小心翼翼地问。
楚清音睁开眼,淡淡地扫了一眼那支华美璀璨的步摇。”不必了,只要简单些就好。”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在她们看来,皇上召见主子侍膳,怎么也该精心打扮一番。
可楚清音的态度却出奇的平静,仿佛并不是那么激动。
秋竹见状,忙打圆场道:“主子说得是,简约素雅更能彰显主子的气质。”说着,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羊脂白玉的芙蓉玉簪,轻轻插入楚清音乌鸦鸦的发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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