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入职五个月的编辑,“第一次”这个词语在我工作的这小半年来出现的频率出奇地高;自然是有意为之的,因为某种程度上,我希望通过对这样的“初入茅庐”的强调,为很多我做得差强人意的工作起到辩解的效果。所以我还是要声明:这是我第一次当编辑,和第一次去摆摊。
这是我们不大的摊位
十一月中,桂林,32度,热得令人发指。我的官方身份是“编室代表”,被寄托的希望是“多一个人搭把手”,实际上的表现是“呆瓜”。我作为雪雪姐的挂件一路从南向南,把棉衣换成短袖,把摊位的包裹拆成一本本想表达编室出版理念的代表书目,然后把熊猫卡片作为引流手段挂成一串。
为这次市集讨巧做出了熊猫章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们的熊猫明信片和编室logo章立即吸引了源源不断的人流,就像选秀时甄嬛显摆的那句“嬛嬛一袅楚宫腰”,皇帝留意了,但他会说,“只是不知道你是否当得起这个字,抬起头来”。
顾客们凑在我们并不宽敞的摊位前开始翻看闻询,审视我们的脸面——书。
说实话,我真的 是一个糟糕的卖书人。即或雪雪姐在我进入团队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一本编室出版书籍的汇总介绍,我认真看了,但脑袋空空。因此在市集开放的首两个小时,我对这个摊位上的书一个字也介绍不出来,雪雪姐在正中间绘声绘色地讲解,我在后边的小 凳子上红着脸当呆瓜。
两个小时后,我的笔记写了一整页,雪雪姐的销售词我也终于会背了,然后她问:“我去一下卫生间,你一个人可以吗?”
小孩儿的长大,就在ta知道大人不管ta了的那一瞬间。
《植物先生Ⅰ、Ⅱ》的花草纸的工艺、雕版印刷的步骤;《金色俄罗斯》背后的译介初心;非虚构对谈录适合的人群;中国科幻背后的故事;甚至香香是圆滚滚的,而萌兰是嘴套更长的那一只……雪雪姐的每一次留下我一个人照看摊位,都是某个地方的小小的我,又完整地掌控生活的一次。
我甚至开始写书籍介绍标语了
从白天到黑夜,从太阳直射到微风渐起,我们的腰背一点一点僵硬,三餐一顿比一顿草率,脸上的笑容和嗓音的夹度越来越有分寸,桌面上的书堆变得更薄,而摊位前的火爆程度只增不减——这个摊子,竟然不烂了。
晚上八点半,拍一张摊位照片需要站在三层人外
三天,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工作,陌生的人群,在灯影与光影的交错下,鼻尖嗅着书本的墨香,嘴巴已经自己学会来人触发翻动技能:“欢迎来看,我们是四川人民出版社鲸歌,来自成都”;然后在不那么忙的时候,逮住一个明知道不懂书也不会买的叔叔大肆科普艺术的本源和现象学,看着他尴尬地应承不敢走开(因为走了就表明自己不懂也没有文化),甚至还需要把摊位的书都装作懂行地翻过一遍,这一刻,内心的那个小小的我,偷偷咧嘴笑了。笑完,我又说:
妈妈,这个世界的草台班子,也有我这一份了。
以及,雪雪姐,你在出差那个早上给我煮的圆圆鸡蛋,真的很香。
我们拥有同样的音频和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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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审:彭梓君 王 雪
复审:王其进
终审:黄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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