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月10日,中顾委华东组在南京召开第一次会议。副主任许世友在会上发言,讲着讲着就话锋一转,厉声说道:“有三个老红军,他们都是走过草地的,可是在那十年却造反夺权,至今都没有交待。”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在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猜测许世友讲的是谁。很快他们就锁定目标:原南京军区副司令王必成、副司令王维先、副政委鲍先志。当时王必成作为委员之一,也在这个会上。
在此之前,王必成根本没想到许世友会当众说这种话。由于时间问题,王必成没来得及反驳,只写了张条子给有关人员,说明自己为了顾全大局,暂不作发言。
其实这其中存在很大的误会,是许世友和王必成的人生憾事。先来说说许世友与王必成的渊源。许、王二人是正儿八经的老乡,两家相隔不过几里。1927年,二人共同参加麻城地区的农运和黄麻起义,许是赤卫队长,王是赤卫队员。
后来,他们一起参加了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到川陕,又都参加长征到陕北,进抗大学习文化。这一时期,许世友和王必成都在一块。
抗战爆发后,许世友在胶东,王必成在苏中。解放战争时期,他们同属一个野战军,许世友是9纵司令,王必成是6纵司令,两人合作打过不少仗。
1955年开始,他们又都在南京军区工作,许世友是南京军区司令,王必成先后担任上海警备区司令、南京军区副司令。他们的深厚情谊,鲜有能比得上的。可是66年的一场运动,改变了这一切。
许世友因看不惯一些现象和意识到危机将至,便向中央请假到大别山养病,南京军区的工作主要由张才千、王必成、林维先、鲍先志等副司令、副政委处理。
许世友不在,那些人就找上了王必成他们。他们没有许世友那种魄力、权力和毛主席的厚爱,所以说起话、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处境艰难顶不住压力,说错一点话、做错一些事也是正常。若是许世友没走,这都没什么,但他不在,收到的消息虚虚实实。
于是许世友从北京回到南京后,当即点了王必成、林维先、鲍先志的名。他的批评很重,有人找他为王、林、鲍解释,他说:“战场上死都不怕,还怕压力?!”王、林、鲍也想找他谈一谈,结果他就是不见,推给政委谈。
后来,毛主席、周总理把王、林、鲍接到北京保护起来,一待就是一年多。1969年12月,王必成被分配到昆明军区做第一副司令,林维先被分配到武汉军区做副司令,鲍先志被分配到济南军区做副政委。
在这之后,毛主席还亲口对许世友说:“你对王、林、鲍要高抬贵手,刀下留人。”可见老人家对王、林、鲍是信任的、是理解的。
陪伴许世友多年、亲历种种的秘书李文卿,得知许世友在华东会上讲的话,多年后在书中感叹:“老战友一朝间隙,隔阂至死,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这场运动对人际关系的破坏,又是一个可见一斑。”
第二次华东会议在杭州举行,王必成就上次会议许世友说的话,进行了全面且系统地说明。
其中有两句话是:“我们老同志要多栽花,少栽刺,要多交朋友,利于团结的话就说,有利于团结的事就做,反之就不说,更不能做。”
“革命几十年我们都在一块。你在北京开会,每次总是我去看你。我从来没有反你,也没有在背后说过你一句不是的话。”
王必成的诚恳发言,让在场的老干部们无不动容,许世友听后也说“谈得很好”,并主动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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