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弗兰纳里•奥康纳《好人难寻》有感

读后感

读弗兰纳里•奥康纳《好人难寻》

一

有时候，我们读小说并非仅仅是为了故事剧情，也会看里面的人文环境，风土人情等等。小说是一种比视频更具有冷思维的媒介，同时，也是创作者更具有选择性的审美选择，尤其是细节。这大概归属于文字的魅力，因为它不像视频那样作用于外在视觉，而不作用于内在视觉。此外，小说能让一些记忆在文字里呈现出它们的多姿多彩，视频则只能呈现一面。

弗兰纳里•奥康纳的《好人难寻》可以看出他的写作风格，起码这种风格会是他的一种特色，他不会轻易放弃。因为这种风格是具有非常成功的优点。他将不同人物装在一篇短篇小说里，然后交织他们各自的观念，产生莫名的内在矛盾，从而上升为鲜明的戏剧冲突。是的，生活中并非矛盾就一定能产生冲突，冲突也未必一定是矛盾的升级，激化。奥康纳在这里，营造了这样的范式。其次是，他热爱生活，他将熟悉的生活合乎情理地融入到人物身上，让人觉得那是一片原生态的真人故事。这两点结合起来，形成了他的一种创造风格。

二

毫无疑问，奥康纳的小说袭承了流浪汉小说和欧•亨利小说的元素，或者说着是继承了他们的创作方法。

与欧•亨利不同的是，欧亨利的人物往往是由坏人向好人感化过程中被意外打断，故事戛然而止，从而使这个感化没有全过程完成，其结果有两种可能，坏人还是坏人，坏人需要等待下一次机会再一次完成感化过程，方能进入好人的队伍。而奥康纳的则不同，他的人物是原本是好人，最后无辜蒙冤成为坏人。感化过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会加重他们黑化，变得更坏。因为，他们不认为回到从前的自己会使自己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关爱，不认为曾经无罪的自己需要祈祷和救赎，需要感化。

三

在我看来，《好人难寻》这篇小说应该倒过来看。从“人生根本没有真正的乐趣。”开始，显然这个叫“格格不入”的逃犯已经不把杀人还是助人当作乐趣。在他还是好人时，他被莫须有罪名关进感化院，而后又诬陷他杀死自己父亲，最后进了监狱。其背后有一个潜在的原因就是他喜欢“搞懂一切是为什么。他会对一切着迷！”为此，他“国内外到处跑。结过两次。”“当过兵，陆军和海军都进过。”“在殡仪馆干过，当过铁道工人，犁过地，遇到过龙卷风，看过一个人被活活烧死。”——这些经历看似平常，但是，如果我们将其放到精神追求上，与历史事件与人物相结合起来，比如，在殡仪馆干过，是为了体验死亡；做铁道工人，是像学布尔什维克的保尔柯察金；犁过地，是像学列夫•托尔斯泰，追求朴素的自养自足的生活；遇到过龙卷风，是为了挑战大自然的神威；看过一个人被活活烧死，是体验宗教式酷刑。……对于这样的一个格格不入者，生活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可是，没有一样是乐趣。

小说中，祖母老太太无疑是主角一号式人物。“如果每分钟都有人冲她开枪”“她也能成为一个好女人”。在我看来，这句话像是迷一般存在。为什么每分钟都有人冲她开枪她才能变为好人？——我在看完这篇小说时，第一反应是：老太太一句谎言害了一家人性命。没错，这篇小说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起源一句谎言。按照戏剧界说法：谎言必然被戳破，或者谎言带来灾难。

在小说的开头，老太太看到一份报纸报道格格不入越狱而逃，正朝弗罗里达州方向跑。她的第一反应是，“…有这样的犯罪逍遥法外，我可不会带孩子去有他的地方。要不然我良心上都过不去。”而事实是，她却用撒谎说：“传说在谢尔曼将军经过的时候，那家人把祖传银器藏到了那面夹板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找到过…”她撒这个谎，不过是想重她年轻时与一个恋人在那里有过美好时光，乘机去重温一下。她的谎言本身没有罪恶。但是，谎言就谎言，它能衍生出罪恶。一家人因此就要去找那个“夹板墙”，找到那笔不属于自己的“祖传银器”。结果，翻了车。恰好遇到了三个逃犯，其中一个是格格不入者。

当老太太与三个逃犯初次见面是，她很快就认出格格不入者，并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对于逃犯来说，他当然不希望他被认出，更何况“一眼就认出来。”老太太的坦诚，看似不撒谎，实际上这“真诚”本身就是一个问号，因为老太太一眼就认定他是罪犯，假如放了她，乃至她的一家，她还会向警察坦白一切，并积极指正，甚至信誓旦旦对警察说：“对，绝对是他，没有错，凭上帝的名义，我发誓是他！”——所以，故事到这里，似乎注定一家人都会被杀。

老太太开启了劝善模式，一个劲说格格不入者是好人，本质不坏。甚至自己的儿子被射杀，她还在劝善，“祈祷吧，祈祷吧！”她的一系列操作，与其说是劝善，不如说是自救。为了自救，她连儿子孙子被杀都激不起她痛苦和愤怒，更不谈她会反抗邪恶，主持正义。

对于格格不入者来说，正是社会有太多这样的人，为了自己，不惜给人头上扣上莫须有罪名的伪善者太多，才使“好人难寻”！

2024年11月26日 晚

作者：邵风，安徽肥东人，作家、编剧、书法爱好者。主要作品有小说集《来贝》；剧本《出租房》系列、科幻剧本《托鲁传奇》等；长诗《贾佑思历险记》等。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