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深冬的乡村，一双红手套传递着说不出的心意。
童年的玩笑约定，如同那年冬天的雪花，轻轻落在少年的心头。
二十年前的记忆，在这个相亲的日子里，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那些无法言说的心事，终究化作了最美的回忆。
01
1993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初雪刚过，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我缩着脖子往村口走，准备搭乡邻的拖拉机去县城。大姑托人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说是县供销社会计的女儿，家境清白，人也懂事。
我叫孔志强，是村里会计的儿子。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在村里也算是个清白人家。父亲为人正直，村里人都尊称他一声"明白人"；母亲勤劳持家，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上面还有个姐姐孔玉莲，比我大六岁，从小就疼我这个弟弟。
李凤英是姐姐最要好的闺蜜，和我们家走得特别近。她和姐姐同岁，从小就是村里有名的美人。不光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好，性格更是大方开朗，走到哪里都能引来羡慕的目光。每次来我家，她都会给我带些小零食或者学习用品，把我们全家人哄得很开心。
我们村不大，从村头到村尾步行也就半个小时。但在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亲近。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全村人都会去帮忙。李凤英家就住在我家后门，隔着一条小巷，抬头就能看见她家的烟囱。
记得七岁那年夏天，村里来了个卖糖的，敲着铜锣走街串巷。那时候农村孩子难得吃到糖，我和小伙伴们围着糖担子转了好久，看着琳琅满目的水果糖、奶糖，直咽口水。当时一颗糖要一分钱，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数目了。
李凤英正好路过，看见我们馋得直流口水的样子，就从口袋里掏出两分钱，给我买了一颗最大的奶糖。那时候两分钱能买一斤地瓜，是很大的数目了。我太兴奋，从炕上蹦下来时没站稳，一下子摔倒了。
"志强，你没事吧？"她赶紧把我扶起来，担心地看着我擦破皮的膝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活不肯落下来。
"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我强忍着痛说。那个奶糖还紧紧攥在手心里，都被我的汗水浸湿了。
李凤英轻轻擦去我额头的汗珠，说："傻孩子，疼就哭出来吧，又没外人。"她的声音很温柔，让我一下子破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时的她，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姐姐的旧衣服，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她的手很柔软，轻轻地帮我擦药，嘴里还不停地说："都怪我，不该贪便宜买这么硬的糖。"
上学后，我和李凤英的关系更亲近了。虽然她比我大很多，但从不嫌弃我这个小屁孩。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她都会等着我一起走。遇到不会的题目，她总是耐心地教我，直到我完全掌握。
有一次放学，天快黑了，我怕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主动送她。路上下起了小雨，我把自己的雨伞给她撑着。她笑着说我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就在那天，我鼓起勇气对她说："凤英姐，等我长大了，要是找不到媳妇，你就嫁给我吧。"
李凤英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敲我的头："就你这样的，谁要你啊？好好学习吧，考个好学校，将来说不定我还真嫁给你呢。"
虽然知道她是在逗我，但这句话我却记在了心里。从那以后，我更加用功读书，每次考试都要把成绩单给她看。看到她脸上赞许的笑容，我就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每次拿到好成绩，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告诉李凤英。她总会笑着说："不错嘛，这样下去，说不定真能娶到我。"
时光飞逝，转眼我上了初三，到了备战中考的关键时期。而李凤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时不时就有媒婆上门说亲。但她似乎对结婚的事情不着急，来提亲的人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02
那年春天，我家收麦子的时候，李凤英来帮忙。骄阳似火，她戴着草帽，在地里干得热火朝天。休息的时候，她问我中考的准备情况。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但她依然笑得很美。
"成绩还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班主任说我有希望考上县重点。"
"那敢情好，"她笑着说，"到时候可要请我吃饭。"
看着她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这些年的心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中考前的日子，我更加刻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读书，晚上挑灯夜读到很晚。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会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说过的那些鼓励的话，然后又充满了动力。
李凤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来我家的次数渐渐少了。但每次来，都会带些补品给我，说是要补补脑子。那些温暖的小细节，都被我默默记在心里。
中考结束后的那个下午，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她。她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夕阳的余晖映在她脸上，美得不可方物。微风吹起她的裙角，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凤英姐，"我深吸一口气，"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然后轻轻说："志强，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我们这样挺好的。"
就在这时，姐姐从屋里出来，拉着我的手说："傻弟弟，凤英已经有对象了。是县城开运输公司的小张。人家条件不错，两家父母都同意了。"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原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那些暗自的坚持，那些美好的幻想，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屋前的老槐树上，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我内心的悲伤。
我逃也似地跑开了，一直跑到村口的老槐树下。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雨声盖过了我的抽泣声。第二天，我发起了高烧，整整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听说李凤英来看过我，但我装作睡着了，没有理她。
半年后的这个冬日，在家人的安排下，我要去县城相亲。
没想到在村口遇见了李凤英，她手里拿着一双红手套。寒风中，她的脸冻得通红，但眼神依然那么温柔。
"天这么冷，戴上吧。"她把手套递给我，"这是我去年织的，一直没机会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