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春花暮成雪》何以唤出退休三花旦？挑战“一镜到底”大女主剧本

三个原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知名旦角，“退而不休”相遇在小剧场越剧《春花暮成雪》，用舞台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功底和表演经验，加入她们对人生的感悟，演绎了三个不同个性的女人悲欢交织的命运。12月1日， 自称“退休再就业”的陈辉玲、洪瑛、朱丹萍携手亮相上海天蟾逸夫舞台，为她们“再出发”的新剧举办导赏。

作为“小百花”原生代演员之一，陈辉玲是茅威涛的老搭档，她们携手《陆游与唐琬》《春香传》等越剧新经典在舞台盛演不衰。退休后，陈辉玲醉心于“尊巴”，始终保持着窈窕的身材，和旺盛的体力。“或许冥冥中，就是为这出戏准备的。”她笑说，因为剧中饰演“媳妇”的她，需要撑满全场110分钟，“一镜到底”从少女演到暮年，极为考验演员的表现力。

该剧由编剧谢艳春执笔、胡家伟执导、张曼君担任艺术指导。剧中的“媳妇”是“大先生”背后的女人。她的一生，一直在等待——等待幸福降临、等待一丝温情、等待心的归属。可直到生命尽头，才发现等待只是徒劳，绝望下呐喊出深埋于心底的最强音。于是，灵魂在新旧交替间绽放，终得光亮。

这样的角色、三个旦角一台戏的设置，于从艺40年的陈辉玲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最初受邀，陈辉玲也犹豫：“我都退休了，突然来了部体量这么大的戏，这还是我第一次演大女主。何况还是小剧场，和观众离得那么近。”但在看了剧本后，她态度立马180度大转弯：“‘媳妇’的命运跌宕起伏，她内心的情感百转千回，让我一个人从头演到尾，如此酣畅淋漓，实在难以拒绝。”

不同于传统越剧“才子佳人”生旦戏，《春花暮成雪》更似“心理剧”，演员要精准拿捏表演的分寸感，把人物复杂的心理活动层次分明地展现。陈辉玲说，能成功拿下“媳妇”这个角色，唱腔设计李燕华功不可没，“她就像是把三个角色都演了一遍，才为我们度身设计了旋律好听且独具一格的唱腔。那些内心情感都是靠唱念来传递的，就像涟漪一圈圈荡开，拨动观众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此外，洪瑛和朱丹萍的助力也让这台“三个女人一台戏”在排练场的欢乐指数直逼“老友记”。三人中最年轻的朱丹萍说，在排练场吃盒饭也觉得特别香，“我们在一起探讨角色，分析人物情感走向，互相出主意，可能因为都退休了，所以排戏纯属热爱，就特别松弛。”

洪瑛在剧中饰演“母亲”，演惯古装戏的她对这个角色处理一时有些无从下手。她说：“传统剧目中，我们能借用扇子、水袖，但到了这台戏，传统表现手法就无用武之地。思来想去，还是要从人物性格入手，调整视角让自己代入，随着剧情发展来揣摩内心变化，真实的表演最打动人。”

如果说“母亲”代表“媳妇”想要摆脱的样子，那么朱丹萍扮演的“女学生”则是“媳妇”最想活成的样子。这是一个果敢、刚毅的新时代女性，灵动、热情，个性鲜明，充满力量。虽然朱丹萍也到了退休年龄，但舞台上她演绎18岁女大学生毫无违和感，让人印象深刻。

此前，该剧在杭州、北京等地演出均获得不俗反响。有年轻戏迷观剧后写下数千字点评，称在如今高科技助力声光电影让舞台愈发炫目的当下，这部舞台上仅三把椅子的设置返璞归真，将空间悉数留给演员。而灯光的巧妙运用则让观众抽离现实，进入第三空间聆听女人内心的独白。在主打“轻盈”的演艺市场，既不浅薄也不过分沉重的《春花暮成雪》，恰如其分地填补了当代女性内心的空白和缺失。据悉，该剧将于12月27日亮相上海天蟾逸夫舞台。

文/新民晚报记者 朱渊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