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困扰就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你知道双性人么?
这个词在我们生活中并不常见,简而言之,双性人就是既拥有男性的生殖器官,也具备女性的特征的人。
王梓淇,正是这样一名双性人——她的身体兼具男性与女性的特征。
她都经历了什么?身为双性人的她该如何生存下去?之后的王梓淇,是选择做“他”还是“她”?
01
原本幸福的家庭
1989年,王梓淇出生在山西太原的一个家庭,她的家里经营着一家小生意,虽然谈不上富裕,但足够让一家人过得舒心自在。
而那时的王梓淇,是被浓浓的爱意包裹着的——家人对她的宠爱几乎是无微不至,每天的生活简单却温馨。
王梓淇并不是独生女,她还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哥哥。
兄妹俩的关系非常好,哥哥从小就很宠爱她,总是带着她一起玩,像个小大人似的保护着这个妹妹,生怕妹妹受半点委屈。
即便偶尔吵架,这矛盾也没能在他们之间存留太久,两人没过多久就会和好如初。
王梓淇曾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然而,就在她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切发生了变化。
02
得知自己为双性人
那时的王梓淇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学校的操场、课堂里的欢笑,还有回家后扑进家人怀里的温暖,都让她觉得生活无比美好。
可有一天,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双腿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个“疙瘩”。
于是她告诉了妈妈这件事,妈妈一看,还以为是肿瘤,连忙带着她去医院。
一路上,小小的王梓淇抓紧了妈妈的手,她虽然不懂得自己的病有多严重,但妈妈的反应隐约感到这绝不会是小事。
到医院进行检查后,妈妈一边等待着结果,一边心里打着鼓,仿佛已经想象到了最坏的结果。
即使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肿瘤的打算,但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还是让她彻底崩溃——“46,XX综合征”。
46,XX综合征是一种罕见的性发育异常疾病,虽然王梓淇的染色体显示为女性,她的身体也拥有子宫和卵巢这些女性器官特征,但由于染色体缺陷,她的身体不仅具备了女性生理特征,还同时发育出了男性的生殖器官。
听到这里,妈妈捂着脸,眼泪忍不住滑落。
而王梓淇也跟着哭了起来,虽然年幼的她无法理解这些复杂的医学术语,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和普通的女孩再也不一样了。
回到家后,这个噩耗让家庭再也无法维持原来的平静。
爸爸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开始逐渐对王梓淇产生厌恶和冷漠,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她,而妈妈,则整天沉浸在痛苦中,变得易怒而绝望。
王梓淇的哥哥,虽然依旧关心她,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
03
家人的抛弃
随着年纪的增长,王梓淇的身体不仅朝着女性的方向发育,与此同时,那些属于男性的特征也悄然浮现。
当她刚意识到这些变化时,内心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我不说,谁也不会发现,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可除了男性特征的发育,她的喉结也开始凸显,而且她的声音也开始从轻柔的嗓音逐渐变得低沉而雄厚。
每当她开口时,同学们都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脸上写满了疑惑,那目光仿佛在说:“你声音怎么听着不像个女生?”
她试图让自己显得“正常”,尽量低调、不参与任何多余的社交活动,希望借此躲过那些不必要的目光,但终究还是无法彻底隐藏。
那一天,她独自去洗手间上厕所,就在她以为自己能顺利度过这段时间时,一位同班女生也进来上厕所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像是凝固了几秒。
那女孩的目光从王梓淇的脸上到她的男性特征上,女孩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讶,而后迅速退了出去。
从那一刻起,王梓淇的秘密被撕开了,原本和她说说笑笑的同学们不再靠近她,取而代之的是躲闪的眼神和不自然的微笑。
女生们把王梓淇当作男生来看待,而男生们则并不觉得她是个真正的男生,但也不算是女生。
这种孤独感像黑云一样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逃离这个地方,想换个城市、换所学校,从头开始——她觉得只要离开这里,一切就能重来。
王梓淇试图向父母寻求帮助,可她得到的回应却是一片冷漠。
“我们能怎么办?这就是你身体的现实情况。”
“他们说的也没错,而且咱们也不能堵住他们的嘴。”
最初,王梓淇的情况只有家人和身边的同学知道,但没过多久,村子里的人也得知了。
一开始,村子里的人还只是窃窃私语,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原本对她和颜悦色的邻居,如今看她时,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被咒诅的怪物,甚至开始骂起了她。
“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怎么能生出来她这样的!”
“怪胎啊!这样的人长大还能嫁人吗?”
议论的声音无处不在,似乎只要她出现,就能引发一阵骚动。
她无数次低着头,盼着能躲开那些上下打量的目光,但这些恶意就像黏在身上的泥,怎么也甩不掉。
如果只是外人冷嘲热讽倒也罢了,真正让她痛不欲生的是家人的反应。
王梓淇向父母诉苦求助,她希望父母能够理解她、保护她,至少不至于像外人一样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她。然而,当她哽咽着讲述自己在村里的遭遇时,父母的反应却如同刀子扎进了她的心。
父母用着嫌弃的眼神,和冷冰冰的语气说到:“为什么你会是我们的女儿?!”
那一刻,王梓淇感觉整个世界崩塌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会让父母如此厌恶,她曾经以为家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却发现这里比外面更冷,更刺骨。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母对于村里那些流言蜚语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他们每天都能听到从别家传来的低声私语,或是路过时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些闲言碎语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不得安宁。
于是,他们决定让王梓淇远离这个村,搬到一个新的地方,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再承受众人的议论了。
“你现在也长大了,我们不求你养我们,只求你不要再回来。”
04
心愿终于实现
后来的她,常常不禁回忆起父母曾经看她的眼神。
她说:“他们的眼神就像刀子,受不了他们那种杀人一般的目光。”
王梓淇捧着那装满衣物的袋子,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熟悉的家门逐渐合上——从此,她再也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离开家后,王梓淇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而为了活下去,她试过许多工作。
而那些年里,父母不曾联系过她,而唯一与她有联系的,是她的哥哥。
每隔一段时间,哥哥便会给她打电话,关心她的近况。
后来她前往了深圳,并在那里工作着。
然而,对王梓淇来说,她那不可告人的身体秘密,让她每一份工作她最多干半年到一年,因为她总觉得时间一长,就会有人发现她的秘密。
她以为自己能永远掩藏着,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天,在公司厕所里,她正上厕所的时候,被同公司的女同事撞见了:“天啊,你竟然是……”
还没等她解释,女同事就将事情告诉了上司。
为了让员工们安心,公司决定解雇她。
她想反驳,想要辩解,但那些话语在喉咙中滞留,无法吐出,最终,她没有争辩,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愤怒,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但面对解雇的现实,王梓淇的心中还是不免感到悲伤:如果自己没有生病,是个普通女人的话......
而她的心中始终有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她相信,医学的发展能为她打开一扇通向新生的大门,让她拥有一个全新的自己。
某天,医生告诉她了一个好消息——如今的医学技术已经可以通过手术进行性矫正。
这一刻,王梓淇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和那些嘲笑、偏见说再见,不用再偷偷摸摸、不用再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瑟瑟发抖,真正地成为一个普通人。
但这场手术需要20万元。
20万,对于无依无靠的她来说,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但她还是要试试看。
于是她在维持基本生活的情况下,积攒着手术费。可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攒到的,生活和心理的双重压力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正当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才好时,医院的一通电话打来了——医生告诉她,医院决定,为她免费手术。
那一刻,王梓淇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并不断地进行感谢。
手术那天,王梓淇躺在手术台上,心中百感交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而且手术十分成功。
而她终于实现了许久以来的心愿——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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