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时代的冠军抉择：吴柳芳的争议与反思

作者 | 金刀

编辑 | G3007

编者按

吴柳芳的选择虽具争议，但背后藏着万千普通人的生存挣扎。当聚光灯移开，争论落幕，我们更需关注的，或许是如何让“沉默的群体”拥有更多选择。

近日关于吴柳芳这位前体操世界冠军的话题热度一直居高不下。12月1日，吴柳芳的抖音账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解禁，广大网友也遵守了之前在网上互相约定“解禁必粉”的承诺，仅一天多的时间，吴柳芳的账户粉丝数量已突破600万，并且还在以很快的速度上涨，有预测吴柳芳的最终粉丝数量有可能突破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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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冠军擦边惹争议

尽管吴柳芳的抖音账号最终获得解禁，但是围绕着她的相关争议并没有因账号解封而结束，反而进一步引发了公众讨论。

说实话，在11月21日前，尽管吴柳芳坐拥16块金牌，多项体操世界冠军头衔，但其实她并不出名，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她自己讲的“职业生涯没有拿到最高成就，也就是奥运会金牌”。直到管晨辰与吴柳芳在评论区互怼出圈后，人们才知道这位前冠军居然在抖音上拍起了“擦边”（具有性暗示意味）视频。

（管晨辰与吴柳芳互怼截图）

在发生两人互怼事件后，网友们通过抖音搜索发现，之前吴柳芳所拍的视频，居然是擦边性质的视频，“前世界冠军+擦边视频”这个组合，终于产生了舆论上王炸的效果，在互联网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反对吴柳芳的人认为，“擦边”视频本来就不被主流社会所提倡，作为一名前国家队的世界冠军运动员，尽管因为伤病的原因最终没能在奥运会上拿到名次，但不可否认吴柳芳是一名佼佼者，具有公众人物的性质。如果国家队运动员这样的公众人物退役后，都选择用拍擦边视频的方式来牟利，那么可能会造成整个社会的道德滑坡，对广大青少年具有严重的负面示范作用。目前持这种观点的网友并不在少数。

而支持吴柳芳的人，观点各不相同。有人认为，既然吴柳芳已经退役，那么目前不管从事什么行业，都与之前的身份无关，管晨辰管的有点太宽；有人认为，尽管擦边视频有所争议，但吴柳芳也是自谋出路赚钱，不算丢人；还有人认为，能让前国家队成员拍擦边视频取悦自己，是广大网友的福气……

不论反对者亦或是支持者，二者争论的焦点其实并不在于擦边，尽管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但目前的短视频平台上，擦边类的博主并不少。争论的焦点其实在于吴柳芳的身份——前世界冠军、体操国家队成员，这样的公众人物是否能随心所欲地从事自己想要从事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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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扒越正”，吴柳芳口碑反转

在巨大流量的冲击下，好奇的人们开始关注吴柳芳的过往，想看看这名退役运动员是怎么走上擦边博主之路的。

2012年吴柳芳在一次比赛中肩颈着地，也因此无缘奥运会，并在次年举行了退役仪式。

2014年，吴柳芳入选2014年优秀运动员免试入学推荐名单，进入北京体育大学学习。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老师，从事许多体操相关的活动，比如青少年比赛裁判、体操教育等。就是这些经历，令网友感觉到了吴柳芳虽然带着世界冠军的光环，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不容易。

例如2019年，吴柳芳在杭州做主播，保底工资仅三千多；2020年在杭州一个学校当老师，还被拖欠工资；2021年去嘉兴做体操教练，总算是从事了老本行，但工作两年了也没编制最终辞职。最终吴柳芳下定决定，做一名跳舞博主，为自己博一把。

直到此次事件之前，吴柳芳的人气可以说是不温不火，尽管顶着一系列头衔，但粉丝数只有几万，熟悉互联网的朋友们应该了解其中还有不少“水分”，所以吴柳芳的商单也少得可怜。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柳芳还坚持做儿童公益，在杭州一家公益机构，教唐氏综合症和自闭症儿童，恢复肢体协调。

当人们再回过头来看管晨辰和吴柳芳的骂战时，支持吴柳芳的人变得越来越多：管晨辰奥运夺金“一将功成万骨枯”，吴柳芳作为“万骨”中的一员，自食其力赚钱，却被“何不食肉糜”的管晨辰教育一顿。因此，管晨辰这个前奥运冠军，本来在抖音上颇具人气，被塑造成了“大魔王”的形象，目前的评论区有不少相关事件的负面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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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吴柳芳事件

我们一直强调，网络上各种舆论的最终落脚点，一定是从自己角度评价事件。

比如反对吴柳芳的人，通常属于保守主义，而且生活条件普遍较好，有着较为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因此他们不能理解一名前世界冠军，为何要靠拍擦边球视频博眼球赚钱，分明有很多正面积极的工作可以去从事。因此这部分人普遍认为，吴柳芳存在“炒作”、“搏出位”、“幻想暴富”、“不劳而获”等标签，并且带坏了社会风气。

而了解过吴柳芳过往的一些支持者，往往比较开明且能共情，并且遭受过社会的“毒打”，知道生存的不易。在他们的眼中，“生存才是文明的第一要务”，因此尽管吴柳芳拍摄擦边视频，但为了生活放下面子不丢人，甚至令人敬佩，这往往也是他们过往状态的真实写照，因此他们支持吴柳芳，并且借此来抒发一些情绪。

其实无论是支持者或是反对者，均有可取之处。我们认为，吴柳芳拍擦边视频是不争的事实，而这种行为的确会造成一些不良影响，因此大张旗鼓的宣传、甚至效仿并不可取，与主流价值观不符。

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承认，吴柳芳过往的一些经历，是目前社会困局的一个缩影。目前外部环境变化叠加经济周期，年轻人就业问题已经早不是一个新鲜话题。一名男性用户在夜间打开抖音看同城，很轻易地就能看到各种唱跳主播，甚至有不少是本地大学生，她们拍摄的短视频也更加露骨……据统计，2025届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规模预计达1222万人，同比增加43万人，之前有统计表明，这种大于1000万毕业生规模的情况，还将持续到2035年。

一方面是就业人口持续增加，另一方面却是就业机会在萎缩。近年来掀起的考公热、考编热、考证热、考研热，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大学生面临的真实就业压力。而女性在就业中，形势往往比同龄男性更加严峻，如果说以前当网红是为了赚快钱，那么现在可能有一部分人是“被迫”当网红。

如果再往深看，社会普遍关注的是大学生就业问题，而非大学生群体往往被忽略，也鲜有人为他们发声，属于“沉默的群体”。这部分人面临的就业困局，正在比大学生更加严峻，例如一个大学生如果实在找不到工作，可以选择去送外卖，但一个只能送外卖的人，连送外卖的机会都被大学生挤占了，将要走向何方……

也许正是这些“沉默的群体”，成为了支持吴柳芳的主力军。一方面，吴柳芳这种励志的故事，正好满足他们心目中小人物逆袭的形象：曾经为国效力，退役后因为没有保障，尝尽人间冷暖，依然靠自己努力活着；另一方面，管晨辰这样的体制派，刚好又可以成为情绪的发泄口：一个拥有无数光环和资源且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对普通草根无限地羞辱。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勇者斗恶龙的故事当代版。

当事情发酵一段时间后，我们再来冷眼旁观这一事件后可以发现，要想解决“吴柳芳们”擦边问题，恐怕还得从搞好经济增加就业入手。如果有大量体面、高薪的职业出现，就业问题不再是一个问题，或许这样的热点话题会少一点。

结 语

吴柳芳事件如一面镜子，映射出时代的矛盾与人心的分裂。从舆论的波涛起伏中，我们看到了社会对道德与生存、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吴柳芳的选择虽具争议，但背后藏着万千普通人的生存挣扎。当聚光灯移开，争论落幕，我们更需关注的，或许是如何让“沉默的群体”拥有更多选择。正如一位网友所言，“生存是第一要务，而梦想是生活的余光。”时代的进步不在于对个体选择的指责，而在于能否为每个人创造追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