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苏区青年参军作战小记（长篇纪实小说节选/吴兴傍）

□文/吴兴傍

瑞金九堡圩散圩了，门店上店板，地摊收捡商品，赶圩的卖完土产品挑着空担回家。卖了农产品的钱有的提几斤猪肉，有的剪几尺花布带回家。

17岁的钟德淮挑着货郎担往回走，各街口都贴有红军的宣传标语。钟德淮挑着二郎担看着标语一字一字的念着，看标语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指着标语读：“红军是穷人的队伍。”“红军是无产阶级的队伍。”

钟德淮：“什么是无产阶级？”一个青年学生表示很懂：“无产阶级就是没有土地、没有资产的人。”钟德淮：“噢。”青年学生：“红军欢迎无产阶级的人参加队伍。”钟德淮：“我也是无产阶级吗？我可以参加红军吗？”

青年学生看着他的货郎担：“这点东西当然不算资产阶级，可以参加红军。”钟德淮：“在那里报名？”青年学生手指着一个方向：“在圩的那头，庙门口。”钟德淮：“现在散了圩，不晓得可不可以报名？”青年学生：“红军一天到晚都在忙，不会关门，可以报的到名！”钟德淮将货郎担转个肩，向青年学生指的方向连走带跑。

红军参军报名处是在庙对面的一个祠堂，两侧是办公室，中间是个天井，后面是个厅，厅内放有一张长桌，桌前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的是“红军报名处”。钟德淮将货郎担放门外，直往报名处走去。

桌子的一头有个青年人在报名，给他登记的是个男红军。钟德淮停下，桌子的另一头是个女红军，看到钟德淮，问：“小伙子报名参加红军吗？”钟德淮看到是个女的，有所犹豫不好走前，只是点头：“嗯嗯。”

男红军给青年人办完报名手续后对钟德淮说：“坐。”钟德淮看到是男红军叫他坐就放松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坐，站着对男红军说：“我是无产阶级。”男红军说：“我们红军就是无产阶级组织的队伍。”

钟德淮：“我是从地主家里作工跑出来的。我家没有田，没有资产，就是我爷爷有个瓷冒筒，我把它卖了，卖到的钱买了些针线，挑起了货郎担。”

女红军给钟德淮送上一盅开水：“小伙子请喝水！”钟德淮端着开水说：“我父亲死了。我母亲很能干，替人家砻谷、推磨、打柴、做鞋，母亲忍饥挨饿省吃俭用，送我读了两年私塾，所以你们的布告我认识上面的一些字。我母亲劳累过度病死了，我就到地主家放牛，砍柴种田，我受不了地主的打骂，就跑出来挑起了货郎担，卖的也吃不饱。”

女红军拿个一本笔记本，问：“你姓什么？”钟德淮在女红军面前有所紧张：“我是钟德淮。”女红军写着：“钟是金中钟，德是道德的德，淮是淮河的淮，是吧？”钟德淮：“不是河里淮，是三点水这个淮字。”女红军：“一样的，淮河也是三点水的淮。”

女红军接着问：“多大？”钟德淮：“我十二岁去地主家放牛。去年从地主家跑出来，挑货郎担，今年十七岁了。”女红军写上年龄，又问：“你家里同意你参军吗？”钟德淮：“我父母都死了，他们只生了我一个，不需要哪个同意不同意。”

男红军伸出手，紧紧握住钟德淮双手大声说：“钟德淮同志，我们欢迎你参加革命队伍！”钟德淮差点跳起来：“我是红军了？”女红军给钟德淮一套红军衣服和一顶五星帽，钟德淮接过向门外走去说：“我把货郎担丢掉去。”男红军说：“你挑回去，可以明天再来。”钟德淮：“好。我送给邻居婆婆。”男女红军：“明天见。”

钟德淮将红军衣服、红军帽小心放在货郎担面上，挑起货郎担往家大步走去。

一个不大的土房里坐满了参加红军的青年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红军上课：“今天我们讲的是当红军的革命目的。红军是为穷人革命的，所以红军是很讲纪律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许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当红军要提高觉悟，树立革命的人生观，为工农打天下，建立苏维埃政府，就是工农兵政府。红军队伍不是享福的队伍，在革命没有取得胜利之前，生活是艰苦的，大家要有吃苦的精神，打仗有不怕死的精神。”

钟德淮坐在后排，一字一句认真听课。

操场，钟德淮拿一根木枪和新兵练对打。射击场，钟德淮在一红军指导下瞄准打靶。

钟德淮曾经参加攻打赣州战役。赣州三面临水，城墙高而厚，钟德淮是红一军团战士，向守城的敌人发起进攻，国民党的军队在战壕里用紧密的机枪向外扫射，红军无法进攻。红军多次向敌人冲锋，向敌人扔手榴弹，敌人的机枪没有声音了，但补充来的敌人还是用紧密的机枪向红军扫射，红军功城不下，调来几门土炮向城墙轰去。

赣州城墙炸开一大缺口，红军向城内冲去，和敌人肉博战。钟德淮和战士们斗志高强，用大刀冲在前，杀伤了几个敌人，但红军孤军作战，逐步后退最后退出了城外。

赣州功城后接到上级的通知，红一军团东征福建，新的任务是向闽西攻打龙岩进攻漳州，钟德滩将大刀插在背后，跟着部队出发。龙岩国民党强迫老百姓逃走，说共产党来了会把财产共掉。老百姓牵儿带女向山上逃去。

土豪劣绅搬进围屋，一群扎头巾的土匪在城外村庄抢劫，砸大门砸窗子抢走百姓财产，看到红军来了他们迅速逃跑。钟德淮向土匪开枪，土匪还击了几枪，上船过河到河对岸山林里躲起了。红一军团取得了攻打龙岩、漳州的胜利，团长对钟德淮说：“我们下步战斗的任务是在水口。”

（本文节选自吴兴傍长篇纪实小说《苏维埃记事》）

摄影小夫（路开文化）

吴兴傍，89岁，烟草公司退休，居江西赣州。1995年起至今坚持个人写作，创作长篇回忆纪实《少年往事》，长篇人物纪实小说《陈赞贤》、《赣南专员蒋经国》（上下册，70万字，香港文艺出版社出版），长篇纪实小说《苏维埃记事》（70万字），电视连续剧《陈赞贤》等，字数达三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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