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之前，没有人告诉我这一切原来这么难｜三明治阅读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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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编辑推荐的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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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阅读俱乐部共读书目是由明室Lucida出品的荞麦作品《无尽与有限》。

荞麦的最新力作，一部源自切身生命经验的自我剖白。她以坦诚和勇气，记录了面对生育时的艰难抉择与内心纠结，以及成为“妈妈”后的混乱、疲惫与重生。这本书没有试图给出确定的答案，而是通过一段复杂且崭新的爱，展现了“妈妈”身份的多重面向。

她以真实而动人的笔触，深入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进入独特的女性主体叙事，在时间的穿梭中探索新的意义。“无尽与有限缠绕，新我与孩子一起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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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中有怎样的发现？

灯塔

职业：回炉再造中

坐标：广州佛山两地流窜

把很多幽暗的角落，都用文字表达出来

一直是荞麦的微博粉丝，因为她在微博上讲她小孩的“新大脑很有用”，更重要的是她的女性视角，还有千人千面的读者来信。她的微博给我一种陪伴感，毕竟自己生活里能遇到的，大多都是“一般意义上”的女性，跟我没有多少共情的空间。得知她出书了，题材跟生育有关，我觉得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果断参加了赠书活动。

以下是一些让我觉得印象深刻的段落，看起来零零碎碎，每一条都让我涌起各种感受。谢谢荞麦把很多幽暗的角落，都用文字表达出来。

妈妈们从不跟女儿们聊生育，就开始催生孩子了，并且总是说“很轻松”，甚至似乎还很有趣的样子。整个社会氛围对生育的痛苦、伤害绝口不提，只说怀孕的时候多么被周围人挨着，生育之后又是多么被疼惜，这些近乎童话与传说的内容，代代相传，形成了一种虚假的氛围。

......很多文章里都是这样描述的：“所有的痛，在看到孩子的刹那都消失了.......”

然而根本不会消失。有人剖宫产的伤口两年后还在痛。腹部的这道疤痕也不会褪去。......

很多女性因为对生育的疼痛没有概念，真正经历之后发现生孩子比想象中更为痛苦和复杂，也得不到周围人的安慰，因而得了产后抑郁。“这点痛算什么，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周围人会这么说。

人是很难想象跟自己的生活经验距离太远，或者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我想生产就是这样的一件事。我的妈妈，也是一个笃信“以后生了小孩就好了”和“生产完坐月子能让自己身体更好”的妈妈。感谢网络的发达，和各种过来人以及视频的各种科普。我大概在大学开始，就不断接触和了解生育这件事（虽然本人直到现在都没有相关打算）。

直到此时此刻，我算是比较了解关于生产细节的旁观者吧，就比一个性别男的人类好一丢丢。想象贫乏的我，只能类比自己仅有的一次腹腔手术经验。跟荞麦一样，拔尿管后的尿尿，感觉真的好“酸爽”。确实如荞麦所言，“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关心和支持，很多关口只能由女人自己孤独走过，疼痛也只能由她独自承担。”我在手术后康复的过程中，感受最多的的是孤独、独自承受。那时我术后被要求一定要拉大便才能进食，我硬是一天一夜拉不出来，被医生护士各种催促，自己也各种焦虑，最后还是努力下床走动，把这泡大便拉出来。

我们的父母是无知、蒙昧的，而身边人的朋友圈，大多在展示美好的生活图景：他们带着孩子一起旅行......人们将具体的、麻烦的、难以言说的部分隐藏起来。我生了孩子之后才意识到，虽然他们展示的东西是真实的，但只是育儿的一个面向，育儿还有无数个面向不被看见。

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养育小孩这么难。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根本不会想到的部分。我怎么能想到我不知道的东西？

除了生产，育儿也是紧接着丢给妈妈的一个“全新项目”。对于零基础的体验者来说，万事开头难。虽然没有育儿经验，但我有养猫经验。养猫前我算是看了一些养宠视频，自认为自己算是有备而来的。结果等到把猫咪接回家，才发现自己之前学的知识是如此的少和不匹配。于是新手主人还是踩了不少坑，也在跌跌撞撞中悟出了不少道理。猫猫到家就会吃喝拉撒，基本能自理，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和调整，何况是一个不断成长和变化的小孩？

对于荞麦一家来说，上幼儿园是一个难题，因为她的小孩不睡午觉。他们被迫因为小孩的午觉问题不断更换幼儿园。之后的某一天，她儿子跟她说了一件事。

那天傍晚，我和小孩跟朋友在公园愉快地玩完，一起走回家。在非常轻松的氛围中，没有任何东西触发，小孩忽然说：“以前，我在那个游泳的幼儿园（第二个幼儿园），中午睡觉的时候，老师说我再不好好睡，她就用胶带把我的眼睛贴起来。”

我震惊了，问他：“你为什么之前没有跟我说过？”

“她还真的去拿了胶带来。”小孩继续说，他笑嘻嘻的。在这之前，他从未提过这件事，也从未诉说过自己的恐惧。事情过去了两年多，他才能说起那些压抑的时刻。好像此时的放松才给了他面对的空间。

我看到这里泪流满面，突然觉得好心酸，也生出了一些羡慕。心酸是觉得小孩真是一个弱小的个体，ta的恐惧和脆弱一直是隐秘的、不容易被看见的。幸好荞麦感受到小孩那一点微弱的求救，和大量的焦虑，才让她的儿子脱离了可怕的环境。我对此表示羡慕嫉妒，甚至有点恨。

之所以会泪流满面，当然是想到了自己。我对幼儿园的恐惧与不开心，从来没有向我的家人表达过。也许我认定，即便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改变让我上幼儿园的决定。第一次表达有关幼儿园的经历，是在心理咨询室里，我对幼儿园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天妈妈送我到幼儿园的场景。幼儿园有一条旋转的S型楼梯，我需要走楼梯，到上面的教室。我每次都是在一楼挥手跟妈妈道别，大声交代她下午早点来接我，转身觉得不舍，开始流眼泪，走到楼梯的转角处，擦干眼泪，用通红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在夹层的玻璃前，再次跟等在门口的妈妈再次挥手道别。

荞麦跟她儿子的互动，好像提前阻止一个弱小恐惧无助的“我”再次出现，在发出求救之前就及时营救了“我”。

生育是两个人的事情，生育则是一个社会议题，为什么最后变成了女人一个人的痛苦？好像她要对一切负责，并承担所有后果。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轻松做出决定？

.......男人不会因为成为爸爸而魅力减少，但为什么女人所有的身份仿佛都是互相冲突的？我们只能选择做好其中一个。而男人可以同时做好所有的，或者说男人只要做好了一个，其他也都一起变好了。男人的身份都是一体的，而女性的身份总是割裂的、冲突的。这让我们感到痛苦。

荞麦说出了一个人间真相：男人对于不同身份和身份带来的红利，可以实现“我全都要”，而女人则相反，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而且女性常常会因为没有选的选择而懊恼，感觉自己的人生错过了很多而内耗。

人们总会问女企业家一个问题，你怎么兼顾家庭和事业？事实是，人的精力有限，没有人可以兼顾家庭和事业。可这问题为啥没有人问男性这个问题呢？因为男性在事业和家庭面前不用兼顾，社会都默认他们应该专心搞事业，家庭方面就娶一个妻子“代劳”，然后男性就可以安心地事业家庭双丰收。

如脱口秀演员黄阿丽所说，不仅仅是男人，女人，每个人都想“娶一个妻子”，这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妻子角色，美其名曰“贤内助”，说难听点就是辅助丈夫角色完成ta完成不了，不想完成的一切。最后两人的功劳全归丈夫一人，XXX先生的太太就是对外知道的所有了。

最近参加周末一天，连续几周的一个戏剧相关课程，参加成员里有男有女，在女参与者里，年轻一点的没有小孩，有小孩的参与者是小孩已经高中，基本不需要太密集的照顾；男参与者里有一半是有小孩的，而且小孩年龄还比较小，有的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这个班的参与成员构成，也从侧面印证了男性“全都要”，女性只能选其一的观点。这是一个自我体验和提升的培训班，有小孩的爸爸们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小孩比较小的年纪时，投资自己，为自己的社会化和未来发展添砖加瓦。而同样情况下（小孩年纪较小）的妈妈们则“消失”在这样的场合。做一个妈妈跟做更好的自己，大概从一开始就是相互冲突的。

河豚

职业：乡村教师

坐标：云南

无尽的羁绊，有限的时光

荞麦是幸运的，她掌握着家里的经济权，她有一个非常理解支持她的伴侣，这两点，已经打败了一半的女性。

结合《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更能够理解女性在面对事业，面对生育，面对伴侣，承担的无形压力。100年前的女性，发出要拥有一间独立房间的呼喊，100年后，我们仍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荞麦在描写怀孕、生产的时候，唤醒了我的那些生育记忆，每一个母亲都曾趟过这条河流，甚至不止一次趟过这条河流。

第一次做检查，听胎心，感受胎动，宫缩，阵痛……每看一遍这些文字，曾经死去的记忆又开始鲜活。

看《人间世》的时候，总是哽咽着看下去，生命的离开，会经历那么多的悲伤，而一个生命的到来，则带着无尽的希望与悲伤，希望是新生命，悲伤藏在新生命背后。

生了孩子的女人，过上了一种不得不稳定、不得不变动的生活，稳定和变动都是随着孩子而转动，生育的这条河流，是每个女性都要跨过的坎。

生还是不生？现在生还是做好准备再生？这是一份独属于女人的纠结。男人70岁还可以忽然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女人生育的闹钟早已经被上好了发条。

如果可以选，我还是会选择成为一名母亲，“成为妈妈”的这一段旅程，和荞麦一样，时常让我满足沉醉，让我忧伤失落，这个宇宙，无边无际，很多时间却无能为力。想成为这个宇宙的太阳，却发现只能成为月亮。

“成为母亲”，让我生命的体验，变得完整。

玛格丽特·杜拉斯说“不当母亲会失去半个世界”，而成为母亲真的得到了那半个世界吗？还是说也失去了半个世界？跨过这条河流，我再不能说走就走，随心而为，更多时候“母亲”这个身份变成了捆绑的束缚。

陪着孩子，我也重新过了一遍童年，那些遗憾，那些未完成，我把自己重新也养育了一遍。理解自己的母亲，与自己的童年和解，学会如何更好的去爱一个人，去爱这个世界。

大人们，其实比孩子们更加任性，更加残忍，孩子们更多是就事论事的情绪不稳定，大人们却有太多的不可理喻，孩子们的世界让我更安心，没有那么多的想象和自我投射。

每一个母亲的旅程，就是一部无尽与有限的日记，无穷无尽的牵挂，都寄托在短暂有限的生命里。

八音小米

职业：全职妈妈

坐标：郑州

用永远失去的一部分自我解锁了“妈妈”这一身份

翻开荞麦的《无尽与有限》，感觉像是步入了一间房间，简洁温润的环境里，对面有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友与我缓缓而谈。

那些关于生与不生的纠结，那些何时要生？为何还未生的迫在耳畔的催促……那样的时刻我们好像都很熟悉，因为都亲身经历过了……

而无论以往如何，曾经怎样，光阴只是胡乱地一转，回过神来我们已经踏进了相同的圆圈。一部分的自己好像永远的失去了，就像小人鱼用自己的声音换了一双可以在陆地上行走的腿脚，我们用永远失去的一部分自我解锁了“妈妈”这一身份。

现在回想起来，在成为母亲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失去了所有属于自我的社会代号，统一被称为“XX妈妈”，我与自己的孩子牢牢绑定在一起。“XX妈妈”的称呼在忽略母亲作为一个独立个体诸多特质的同时，隐隐附加了多一层的责任，我的表现一举一动都牵动影响着孩子，对于孩子与母亲的评价体系似乎总是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我曾对母亲这一新角色充满信心，即使是我还不着急当妈妈的那些年里，我也从未怀疑过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妈妈的能力。多年从事教育相关行业，我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也有相当全面的专业知识积累，我喜欢跟孩子们打交道，在自己的教学生涯中也颇受孩子们的喜爱以及教育伙伴的认可……这些过往经历给了我一种莫名的自信：我一定可以教育好自己的孩子。

可事实是，成为母亲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就已经将自己的信心推翻，经历了密集的推翻与重建后，终于认清“九十分的优秀妈妈于我是难以企及了”，事实上，能做到“六十分勉强及格的妈妈”就已经耗尽我的全部力气……

生娃之前，没有人告诉我这一切原来这么难。

追溯回忆，那条从浮于空气的幻想跌入纷杂现实的分界线是在哪里划下的呢？

已知直到孕后期我都还沉浸在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理所应当之中，每天注意饮食积极锻炼，我从小算是体质还好，学生时代还参与校运动会的中长跑项目，于是天真的以为肯定是可以顺产……

但现实很快教会我，从此以后的所有事项既不是简简单单的想当然，也全由不得你自己单方面说了算。其实第一次去到医院确认怀孕的同时就也收到了小小的预警，具体是什么状况竟然完全记不得了，但当时足以让我们担忧不已手忙脚乱，很快地从当时通勤漫长的工作中抽离出来安心休养，后知后觉又无声无息地切断了自己与社会的联系。

孕满三月之后仿佛都很按部就班，读着荞麦的文字也会非常真切地唤醒那些辗转于医院例行产检的琐碎流程……漫长的队伍与漫长地等待，许许多多医护人员在眼前晃过，印象最深的是一位中年男士医生，负责一个关键节点的B超检查，他非常有耐心而且给予孕妈妈及时的抚慰与鼓励。其实只是两三句语气温和的话语，但是在冰冷漠然的环境里，那一点有温度的支持，是如此弥足珍贵。

说到支持，初为人母的慌乱无措依旧历历在目，只是敲下这些字就牵动起皮肤的紧张，是身体的记忆。小孩刚出生的前一年甚至前六个月里，获得支持的重要途径是一位朋友拉起的一个“进阶少女”群组，群里的姐妹们从最初的六七个到最后十一二个，都是当时预产期前后脚半年左右的孕妈。这是一片提供温情支持的角落，所有的未知一起探索、所有的焦虑彼此抚慰，所有的疑问互相解答……孕程早一步的姐妹们总是积极地分享自己刚刚经历过的经验给到其他姐妹参考，大家互相搀扶着避坑，彼此依偎着取暖。从纸尿裤吸奶器的选择到育儿助手通乳师的资源分享……在最手忙脚乱的日子里，这是非常珍贵又让人依赖的一股力量。

我们在现实里其实没那么熟稔，大部分人甚至彼此并未曾见过面。但就是这群特殊的“网友”，因为在相近的时空里开启了人生的全新阶段，大家一起“进阶”而自发联结成了一股特殊的“同学情谊”。

我们的妈妈也没有告诉我们该如何具体地成为妈妈，但这些姐妹们彼此无比真诚，最微小的细节与最真实的感受都在袒露与分享。那些在代际传承这样稍微宏大叙事中被忽略的细项，在这里，被看见。

这也是荞麦这本书带给我的独特阅读体验，原来你也经历了这些，原来你也在这里……小孩出生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母亲似乎是受制于激素的调控，小孩总是第一位的，孩子的需求成了世界运行的中心，母亲的自我悄无声息地消退，反而成为了孩子的附属。大约是在小孩一岁半左右某个哄睡的深夜，“自我”这种久违了的感觉突然回归，带来一系列后续的波澜起伏情绪地震。

荞麦的文字开启了一扇直面真实的沟通的窗，那些我不曾提前获知的却又最需要了解清楚的事实在这里被叙述被记录，许多段落里会读到自己的经历与所感所想，仿佛听一个陌生又温柔的声音低诉着自己心底的声音……曾经天真幻想、曾经纠结迷茫、曾经与周遭环境一起选择将自己遗忘……也会在某一天忽然醒来，看到真实而不是去选择信仰一种叙事。

这是一本所有思考过生育相关问题的女性都需要认真读一读的书，如果你已经是一位母亲，在阅读中会感知到一种温和地支撑：原来自己没那么孤独，原来一些所谓自私是可以的；如果你尚对生育存有疑虑，在阅读中它会给你一副将真实前路赤诚袒露的望远镜，希望你在彻底的了解之后去做更贴合自己的选择。

阿黎

职业：文案

坐标：深圳

我不期待答案，我期待做题的过程

这是我成为妈妈的第6个年头，一位6岁的妈妈。为什么会想读这本书？因为我没法说清楚什么是妈妈这个问题，在这成长的6年之中。有时我以为我找到了某种答案，很快，它又溜走，有时我的心里满满的，有时又空落落。我怀疑这个问题有标准答案。

作为妈妈，我们到底有没有选择。这取决于什么？如果换一个问题呢，作为一个人，我们到底有没有选择？这取决于什么？

为什么在讨论妈妈这个角色时，我们会这么激动，是因为，这个角色被赋予了太多期待，被外界、被社会、被他人，被自己。

妈妈是超人吗？不是，妈妈就是一个人，跟孩子一样，跟爸爸一样，有的妈妈这样，有的妈妈那样。妈妈无所不能吗？没有，有的妈妈计较，有的妈妈担小，有的妈妈自私，有的妈妈乐于付出。什么时候社会允许，我们自己允许，妈妈的多样，或许什么时候我们会获得一点自由。

但妈妈这个身份真的很复杂，很独特，我们很难用其他关系其他名词来对比讨论。妈妈的处境也复杂。妈妈不是一个人，是一种身份。一个人有很多身份，一个人没法只用一种身份来存在来生活，一个人没法只是妈妈。

我们不会因为生了孩子，就自动变成了妈妈，我们不会因为生了孩子，就完成了一种身份的切换，从自已就变成了妈妈。不会。一个人仍然是一个人，只是多了一重妈妈的身份，这个身份重要，但也无法完全成为你。

我们要如何处理这个身份，如何看待这个身份，我们如何调动各种身份的排序，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也是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于是，我想看到，一个人如何在这种复杂处境中，做出自己的选择，以及她所做的取舍，她的感受。我期待看到更多讲述和体验分享，我想看到更多妈妈的样子，痛苦的、幸福的、困惑的、迷茫的、坚定的、后悔的、变化的……我甚至期待对话，交流，可以像讨论我是谁一样，去讨论我是什么样的妈妈。

这本书做到了，我心里的很多话，在读书的过程中，慢慢涌现，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又清晰起来。对话在文字与我的沉默中流动。我曾经的经历、曾经的各种念头，我关于妈妈这个角色的整理和融合，我从不是妈妈到成为了妈妈所经历的那些变化，都在对话中变得实在，变得可触，变得生动。

当尚未成为妈妈的时候，我想读到这些，当即将成为妈妈的时候，我想读到这些，在成为了妈妈之后，我也想读到这个。有一些身份，有了之后，再无法拿下来，这是妈妈这个身份的独特。我们有一天可以不再是学生，不再是老师、不再是朋友，但我们成为妈妈之后，会永远是妈妈，就像我们再怎么逃离，我们都永远是孩子一样。

我们一直在成为，一直在生成，一直在丰富妈妈这个概念的内涵。

当妈妈的样子，越来越多了，越来越丰富，或许有一天，我们就会不再害怕选择成为一个妈妈了。因为你面前不再有一个标准的统一的套子，你不需要把自己削平压扁了，放进去。

成为怎样的妈妈，和成为怎样的自己，一样难，但一样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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