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培勇：财政管理体制改革必须尽快到位

证券时报记者 江聃

谋划财税体制改革被看作是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突破口和先行军。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高培勇12月7日在和讯2024年会上表示，一揽子增量政策最重要、最引人注意的是史上最大规模的化债方案。在坚持使用化债的办法来为地方政府缓解财政困难，推动经济保持持续回升向好态势的同时，财政管理体制改革必须尽快地到位。

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谋划财税体制改革”，2024年全国两会再次重申，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对财税体制改革作出系统部署。“这一轮财税体制改革走出了显著不同于既往的谋划轨迹，持续半年有余的谋划时间。”高培勇说，这表明这一轮财税体制改革首先是奔着解决经济领域的问题而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高培勇表示，理解领会这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部署有两个关键点值得注意。一是不宜或不能就事论事，要从发展规律上去定义、去定性，不可望文生义，更不可望字生义；二是不能就今天事论今天事，要从历史演变中去定义、去定性。

高培勇指出，202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谈及当前经济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时，用了“三重压力”的表述：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论断，意味着宏观经济分析从此不能局限于需求侧或供给侧，要深入到预期层面。抓主要矛盾，从稳预期入手，是做好当下宏观经济治理工作的必由之路。

在高培勇看来，202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之后，宏观经济治理面临最严峻，最复杂的挑战集中体现一个“兼”字。在目标上要扩需求和稳预期两个目标相兼容；在举措上要改革和政策两个方面兼施；在功效上要做到标本兼治。当下的宏观经济治理，各方面的治理和改革措施必须体现这“三兼”，财政领域同样如此。

高培勇表示，一揽子增量刺激性政策最重要、最引人注意的是史上最大规模的化债方案。化债方案该怎么和财税体制改革融合，是需要深入思考的一个问题。

化债面临一系列的约束，如只能用借新债还旧债的办法偿还本金，而不能去支付利息是财政运行的重要规律；中央银行只能在公开市场上购买国债，而不能直接从财政部认购国债为一条红线；分税制财税管理体制的基础是分级财政管理，各过各的日子，谁家的孩子谁来抱，是一个基本原则。

“在坚持使用化债的办法来为地方政府缓解财政困难，推动经济保持持续回升向好态势的同时，财政管理体制改革必须尽快地到位。”高培勇说，具体到央地财政关系，财税体制改革的方向是健全分税制，建立“权责清晰，财力协调，区域均衡”的中央和地方财政关系。分税制不是分税收，而是分税源。分级财政管理和单级财政管理是有必要区分的。转移支付只有区域平衡、完成中央政府交办任务、实行奖惩等三个方面的功能。

高培勇强调，类似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总的判断是，研究财税体制改革不仅要从具体文字、现实问题当中去寻求答案，也要回归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