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李，你说我这样去找你打针，是不是太打扰你了？"她低着头，耳根微红。
一九七三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我带着父亲给的几本医书来到霍山县的山村，成了一名赤脚医生。没想到，邻居赵氏频繁的"小病小痛"，竟成了我人生中最深的牵挂。
直到那个雪夜，一张纸条，揭开了她的真实心意。
01
寒风裹挟着残雪拍打着窗棂，我独自坐在煤油灯下，翻开那本已经泛黄的《赤脚医生手册》。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从书页间滑落，展开它，熟悉的字迹瞬间将我带回了一九七三年的那个冬天。
那时我刚满二十岁，带着父亲给的几本医书来到安徽霍山县的小山村。父亲是市医院有名的老中医，原本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可我却辜负了他的期望，高考落榜，没能考上医学院。
"小晋，既然选择了下乡，就一定要把医术学好。"临行前，父亲递给我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本他珍藏的医书，"山里的百姓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好大夫，你要记住：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十二月的山村比城里冷得多，光秃秃的山头上偶尔飘着零星的雪花。我被安排住进了村口的一间茅草屋，屋子不大，但好在还算干净。收拾完行李，天已经黑了。
"李知青，你吃饭了没有？"门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打开门，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这是我们村的赵氏，就住在你隔壁。"送我来的村支书介绍道，"她男人三年前就走了，一个人带着儿子过。"
赵氏穿着一身灰蓝色的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她把面条放在桌上："山里冷，你得多吃点。这面里打了个鸡蛋，趁热吃。"
我愣住了，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照顾我。那碗面的温度，似乎一直暖到了心里。
"谢谢赵嫂。"我有些不好意思。
"别客气，你要是缺什么就和我说。"赵氏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晚上，我躺在木板床上，听着风吹动茅草的声音，翻来覆去睡不着。父亲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山里的百姓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好大夫。"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着其他知青下地干活。白天干农活，晚上就着煤油灯看医书。虽然条件艰苦，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赵氏似乎特别照顾我，常常给我送些自家种的菜，有时还会送来一碗热汤。我总是推辞，她就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容易。再说了，我儿子小杰也需要个伴。"
小杰是个懂事的孩子，才八岁，总喜欢趴在我的窗台上看我看书。有时候我给他讲城里的故事，他就眼睛发亮地听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夜晚。
"李知青，李知青！"半夜，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打开门，看见赵氏慌乱的样子："小杰发烧了，烧得厉害，你快去看看！"
我赶紧拿着父亲给的医药箱跟着去。小杰躺在床上，小脸通红，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赵嫂，你先别慌。"我强装镇定，一边翻开医书核对症状，一边安慰她，"我给他打一针退烧针。"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给人打针。手有些抖，但我不能露怯。深吸一口气，酒精消毒，找准位置，针头刺入皮肤。一切都按照书上说的做。
"小李，你的手好稳。"赵氏在旁边小声说。
我知道她是在给我信心，其实我的手一直在发抖。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天早上，小杰的烧就退了。
"小大夫，真是谢谢你了！"赵氏拉着我的手，眼里噙着泪花，"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后，村里人开始叫我"小大夫"了。每天总有人来找我看病，有的是蛇虫咬伤，有的是干活扭伤。虽然都是些小毛病，但我都认真对待，一点一点积累经验。
赵氏更是经常来找我，说是身体这儿那儿不舒服，要打针。一开始我还真以为她病了，后来才明白，她是在给我创造练习的机会。
02
春天到了，山里万物复苏，我的医术也在慢慢进步。村里人都说，小李大夫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知道，这和赵氏的帮助分不开。
"小李，我又来麻烦你了。"这天傍晚，赵氏来敲门。
"赵嫂，你这月都来打了五次针了。"我一边准备针具，一边说，"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赵氏低着头，耳根微红："就是...有点头疼。"
我知道她没病，她也知道我知道。但我们都默契地保持着这种关系。每次给她打针的时候，我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村里人说闲话，你不在意吗？"我一边给她消毒，一边问。
"怕什么？我是来看病的。"赵氏轻声说，"再说了，你是大夫，我是病人，天经地义。"
针头刺入她的皮肤，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时，小杰从外面跑进来："李叔，我给你摘了个柿子！"
赵氏赶紧整理衣袖："小杰，你怎么又去爬树了？"
"没事，我都会爬树。"小杰把柿子放在桌上，"李叔教我认药草呢，山上有好多草药。"
自从上次给小杰退烧后，这孩子就特别喜欢跟着我。我教他认识一些简单的草药，他学得很快，还会帮我采集。
"小李，你别嫌我说话多。"赵氏犹豫了一下，"你这么年轻，应该去县城找个对象。整天在这山沟沟里，多耽误青春啊。"
我愣了一下："赵嫂，我现在只想把医术学好。"
"你啊，就知道学医。"赵氏笑了，"不过也好，你比那些整天想着回城的知青强多了。"
三月底，我参加了县里组织的赤脚医生培训。培训的时候，我认识了不少同行，大家互相交流经验。回来后，我的医术又有了很大提高。
一天深夜，我正在整理病例，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小李大夫，快去看看，金根叔晕过去了！"
我赶紧拿着药箱跑去。金根叔是村里的老支书，平时身体就不太好。到了他家，看见他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呼吸急促。
"叔，您哪里不舒服？"我一边检查，一边问。
"胸口疼...喘不上气......"金根叔断断续续地说。
我立刻想起培训时学过的急救知识，赶紧给他扎针。一针、两针、三针，金根叔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第二天一早，赵氏就来了："听说你昨晚救了金根叔？"
"嗯，还好记得培训时学的。"我正在收拾药箱。
"我就知道你能成个好大夫。"赵氏笑着说，眼里闪着光，"你说你爹知道了，该多高兴。"
我停下手里的活："赵嫂，你说得对，我得给家里写封信了。"
"那你写吧，我去给你熬点姜汤。昨晚冻着了吧？"
看着赵氏的背影，我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山村，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样。
可村里的议论越来越多。有人说赵氏是寡妇，整天往我这跑不像话。还有人说她是看上我了，想给儿子找个后爹。
"赵寡妇又去小李那儿了。" "可不是，这都第几回了？" "人家是看病呢！" "呵，谁信啊......"
这些话传到赵氏耳朵里，她来找我的次数少了。但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些自己做的点心。
"小李，你说我是不是太打扰你了？"一天晚上，赵氏突然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