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2005年初冬,北风呼啸着穿过青山村的田野,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远处的青山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冷色。
李大河裹紧那件打着补丁的破旧棉袄,跪在父亲新立的坟前。寒风吹得他脸颊生疼,但他浑然不觉,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父亲去世已经三个月了,但每当想起父亲在病榻上最后的样子,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就在昨天。他还记得父亲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句虚弱的"大河,要好好照顾你妈..."
"咳咳...大河,快回去吧,风大。"身后传来母亲王桂花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那声音沙哑而虚弱。自从父亲生病,母亲的哮喘就越发严重。一年来的操劳让她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原本乌黑的头发也白了大半。
李大河用袖子擦干眼泪,转身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往回走。父亲生病那会儿,为了凑医药费,他们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向村里的赵富贵借了三十万。
当时赵富贵拍着胸脯说慢慢还,还说他们是邻居,不用太着急。可父亲的尸骨未寒,他就开始天天上门讨债,那副嘴脸让李大河心寒。
"大河,你看这债..."王桂花欲言又止,说到一半就开始急促地喘息,脸色发白。她知道儿子为这笔债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妈,您别担心,我来想办法。"李大河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心里却愁得像打了个死结。就靠他在镇上工地打工的那点工资,这辈子也还不清这笔债。
刚到家,赵富贵就来了。他穿着件价值不菲的黑色羽绒服,腰间还别着个鼓鼓的皮包,大马金刀地坐在李家破旧的堂屋里。油光发亮的皮鞋在泥地上显得格格不入,屋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味。
"大河啊,我也知道你家现在困难。"赵富贵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名贵香烟,熟练地抽出一支点上,慢悠悠地说,"我这人最讲究和气生财。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你一次性解决债务问题。"
李大河抬起头,疲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等着他的下文。母亲王桂花也停止了咳嗽,紧张地看着赵富贵。
"你要是愿意娶我女儿秋香,这欠的钱,我就当做陪嫁,一笔勾销。"赵富贵的话像颗炸弹,在堂屋里炸开。烟雾缭绕中,他精明的小眼睛紧盯着李大河的表情变化。
李大河愣在那里,眼前浮现出赵秋香的模样。她是村里人人都知道的"疯姑娘",从十八岁那年开始就不正常了。
02
二十五岁的大姑娘,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整天疯疯癫癫,时而对着天空唱歌,时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有时还会对着村口那棵老槐树自言自语,好像在跟谁说话似的。
虽说赵秋香长得不差,皮肤白净,眉清目秀,但这个"疯"字就够让人望而却步了。村里好几个小伙子的媒人刚登门就被赵富贵吓跑了,因为秋香总是在人家说媒时突然冲进来,要么大笑要么大哭,把人家吓得落荒而逃。
"赵叔,这不合适吧..."李大河的声音有些发颤,还想说什么,赵富贵猛地把烟头摁在桌上,打断了他。
"怎么?嫌弃我女儿?"赵富贵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讥讽,"你自个儿瞧瞧,三十岁的人了还打光棍,就你家这破房子烂地的条件,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我女儿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人老实,能干活。你去问问村里人,谁见过她偷懒?"
确实,疯归疯,但村里人都说赵秋香力气大,能干。每天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太阳落山才回家。就是干活时偶尔会停下来,对着天空自言自语,或者突然哭笑不止。
王桂花听不下去了,强忍着咳嗽说:"富贵啊,不是我们嫌弃,可秋香她那个情况...万一..."
"婶子,你就别操心了。"赵富贵站起身,拍了拍羽绒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意味深长地说,"再说了,这三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们要是还不上,可就只能把这祖辈传下来的老屋卖了。到时候,你们娘俩上哪去住?"
这话像把锋利的尖刀,直直戳在李大河心口上。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开裂的墙壁,摇摇欲坠的房梁,还有那口老旧的水缸。再看看咳得直不起腰的母亲,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心一横,重重地点了头。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青山村。村民们或同情或嘲讽地议论纷纷,说李大河是被逼疯了,才会娶个疯子回家。茶余饭后,村头巷尾,处处都能听到人们的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李大河要娶赵疯子了!这不是把好好的日子往沟里推吗?"
"可怜啊,这是被逼的。谁不知道赵富贵是个吸血鬼?当年王麻子家借他两万,最后房子地都折进去了。"
"这日子还怎么过?疯子媳妇,病婆娘,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