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春节来临之际,身处大西北的林彬(杨勇夫人),突然收到一封署名“王长树”,括号“老杨”的电报。电报有200余字,大意是说自己不小心把右腿摔骨折,不能在部队治疗,现在石家庄白求恩和平医院,询问她是否能请假来医院看望。
林彬一猜这电报就是丈夫杨勇发的,她连忙向领导请假,然后带上女儿匆匆上路。林彬母女到石家庄车站时,是负责照顾杨勇的警卫小姚去接的。小姚告诉她们,首长住院后,院方要求就地手术,首长不愿意,要求请示中央,回北京治疗;院方请示军区,回复是不能去北京,就在石家庄手术。
小姚告诉林彬母女,电报是自己偷偷发的——到医院前有领导打招呼,不能外泄任何关于杨勇的消息。林彬知道,小姚这封电报是冒了极大风险才发出来的。
时隔4年,杨勇跟林彬母女终于见面团聚了。还没怎么叙旧,虚掩着的病房门,突然被无声推开,一个身穿病号服、肩披大衣、头戴军帽的中年男人闪身进来。他进来后迅速把门小心翼翼地关紧,杨勇夫妇都被这幅奇怪画面惊到,但没发出声音。
进来那人走到杨勇床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刻意压低声音说道:“首长,我姓张,现在是某军后勤部副部长,过草地时,你是我的团政委,我是团里的一个小卫生员。首长你一到医院,虽然戴着口罩、遮得严严实实,但我还是认出了你。”
杨勇正想接话,老部下又继续说道:“首长你现在在这儿很危险,想办法把情况向中央汇报,争取尽快回北京,。北京军区的情况十分复杂,有些人明白,能加害首长的机会不多了,所以变得格外疯狂,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首长的手术千万不能在这儿做!”
原本杨勇就觉得有猫腻,自己不过是骨折,怎么还要截肢,所以死活不同意做手术;老部下的话,彻底点醒了他。最后老部下留下两条烟、又敬一个军礼,便准备离开了:“还是小鬼的时候我就知道首长爱抽烟,急急忙忙只带了这点东西。首长,你多保重,如果有什么意外,请到某某病房喊我。”
杨勇动情地说了声谢谢,关心了句:“你来这没问题吧?”老部下说“只要首长安全,不出什么岔子,我”,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选择转身出门去了。
没过一会,杨勇病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停止时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就站在门外。接着有说话声传来,有点大声:“护士,你去把我的医生喊来,让他们把我明天的出院手续退了,就说我老头尹痴生变卦了,我要待在这个病室,这个病室的病人走了我再走。”
尹痴生,杨勇的老战友、老部下。尹痴生还跟来门外查看的小姚说,自己就在这守着,请首长放心。后来林彬去北京求助时,尹痴生护住了杨勇,不让人强行给杨勇做手术,不说保住了他的命,起码是保住了他的腿。
林彬到京后不久,周总理就派出专机到石家庄,接杨勇去北京接受治疗。杨勇临行前,把小姚托付给了尹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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