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民
最初印象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栖霞除了庄园大院建有二层小楼外,县委机关在城南有幢二层办公楼,机关、城区居民都是低矮的四合院,除有柏油路、电灯,比乡村好不了多少,能够吸引人进城游览的只有牟氏庄园。三十年前我在乡下教书,除了游庄园、开会,很少进城。山城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古槐与桥。
栖霞为山城,林木遍地,尤以古槐为多。牟氏庄园门前一棵古槐,200多年树龄,城内东西两棵,西槐1100年树龄,东槐树龄1300年,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古树。改革开放后,围绕着三棵古槐,一片片高大建筑出现在眼前。
山多河多,河多桥多。全长45.9公里的栖霞白洋河,在城区与翠屏河、枣行河、汶水河、滨水河、岩子口河五条河交汇,蜿蜒东流,三弯五转抵福山夹河注入渤海。在白洋河的上端,五条河交汇处,南边翠屏山阴,北面风彩山阳之下,由牟氏庄园辐射,形成一片河中城。五河东西贯通,流入白洋河,白洋河东为山城主体,楼房有序排列。小城南北三条主路,两边有高大的法桐、松柏、白杨、家槐;四通八达的支路两边更多是白果、玉兰、樱花、紫荆、连翘等。城东1300多年的那棵古槐被立为“国槐”,传说,唐朝大将尉迟敬德曾在槐下歇息过。如今遮天蔽日的三棵古槐下,繁华着经年热闹的烧烤、小吃部。热时,古槐给休闲的人打起凉伞;冷时,它用自己暖暖的身子给市民遮风避寒。早晚路过,坐在树下的餐桌上,喝一碗黏稠的小米粥,就着小咸菜,细嚼慢咽三两油条,精神饱满离开。
三十年前打乡下调进城里一中教学,休闲日喜欢到城北游玩。我会走到庄园南边,踏着古代的乡村甬路,品味一下明清的乡村文化。欣赏两边各具特色的小吃部,踱步进入庄园,跟牟氏先祖一起穿越历史流光。虽然,城区高楼林立,繁华遍地,但庄园以它的古朴深邃矗立在人们心中,仿佛城北有一双农耕文化的眼睛,惊讶盯看山城日新月异的变化。庄园前的广场上,刚落成的胶东抗大精神教育基地,为庄园增添了红色旅游景点。诞生于烽火硝烟的抗大第一分校胶东分校,从进驻栖霞牙山,到结束在栖霞办学的历程,浴血成长,可歌可泣。高锦纯、刘汉、贾若瑜、廖海光、聂凤智、蔡正国、刘浩天、裴宗澄、严政九位分校校长、政委的铜像肃立在广场上,凛然大气,指点江山。
我喜欢骑车去城西游玩,满山的苹果、黄金梨、桃、杏树迎面而来。秋天苹果下树时,山城便是果的世界。每年二百多万吨苹果,从四面八方涌进县城周围,果农除了冷藏,便是现摘现卖。来往车辆满载苹果,行人话题离不开苹果。有了钱的果农,便投资给下一代,纷纷到城里买房子,而且都是一次性付款。每到节假日,城里人山人海,乡下的果农带着妻子孩子,到城里自己的第二个家休闲一下,逛商场,游庄园,下饭店,很是舍得。越过山城南的郭落顶、翠屏山,宽阔的一级公路两边建起了商品房长廊,众多的车辆涌向北方最大的苹果批发市场,绿色牵连着山城大地,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村哪里是城,曾经辉煌的庄园,成为农耕文化的一面镜子。家父曾经管理过三亩红富士苹果树,年年把苹果送到批发市场,卖个好价钱,父亲嗅着果香,数点着钞票,那满脸的皱纹被笑抹平了。如今散步城南,依然会听到果市上父辈们熟悉的欢声笑语。
(本文作者为山东省作协会员,栖霞一中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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