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南微微一笑,将手机递给陆父陆母。
“陆叔叔陆阿姨,我已经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了半月后,你们看,这是女方发给我看的婚戒,我很喜欢。”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的气氛在这一刻都凝滞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难以置信。
陆父陆母震惊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良久之后,才磕磕绊绊地问:“桥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顾桥南刚要脱口而出“真的”二字,陆月笙就沉着脸,冷冷地抢先一步开口:“够了!你平常和我们闹一闹就算了,现在在爸妈面前还要开这种玩笑吗?”
陆秋漓脸上常有的笑意也瞬间敛了起来,“桥南,一而再再而三开这种玩笑就没意思了。”
陆星禾也不耐烦地将筷子一放:“你都说过两次你结婚了,但这怎么可能?你的抽屉里现在还放着一封情书呢!要给……”
闻言,陆月笙和陆秋漓脸色顿时一变,瞬间失了沉稳,紧张的抓住她道:“什么情书?给谁的?”
这时,陆星禾挣脱掉他们的手,移开眼神,有些别扭地说:“我又没拆开看过,也不敢看,我怎么知道?”
顾桥南自嘲一笑,他之前的确写过一封情书。
这三个人之中也的确有过他喜欢过的人。
甚至在昨天领证之前,他也早就做好了选择。
但现在,也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扯了扯唇,刚要开口,桌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怀初忽然惊呼一声。
“顾少爷,你这个戒指……是在网上找的图吧?”
“这枚钻戒我在杂志上看过,全世界仅此一枚,独一无二,价值连城,你这是娶了个什么人物啊?”
顾桥南也愣住了,脑子微微发懵,他没想到这枚钻戒竟然会这么贵。
至于余知鸢是什么身份,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刚要开口,沈母却忽然端上来一锅热汤,和沈怀初对视一眼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故作手滑没端稳,整锅热汤全部倒了出来。
“小心!”
陆月笙、陆秋漓和陆星禾三人却都连忙护在沈怀初身前,生怕有一滴热汤烫到他。
却没有一个人保护顾桥南。
“啊——”
滚烫的鸡汤全都倒在顾桥南身上,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皮肤都被烫得通红,疼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看见沈母眼里的得意,顾桥南立马反应过来,颤声道:
“你是故意的?”
闻言,沈母先是一怔,紧接着眼泪说掉就掉,“顾先生,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故意的,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害得您烫伤,可您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啊。”
看见母亲受辱,沈怀初连忙从姐妹三人的包围圈中出来,毅然决然地挡在沈母面前,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水,“顾少爷,我和妈妈是穷,但也是有尊严和骨气的,决不能任由你们这么侮辱!”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离开就是了!”
他转过身,握住沈母的手,母子俩一起往外走。
看见他们母子俩离开的背影,陆月笙望着顾桥南的眼里尽是不满,怒斥道:“顾桥南,宋姨任劳任怨,不过是不小心把汤洒了,你就说她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陆秋漓也眉头紧蹙,失望地看着她,“怀初那么善良,宋姨性格和他一样,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是啊,再说了,就算宋姨就算是故意的又怎么了?一点热汤而已,你非要把人都气走才甘心是吗?”
陆星禾怒吼道,满是不赞同。
听见这些话,顾桥南只觉无数的情绪齐聚头顶,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姐妹三人却没有在乎他的情绪,只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纷纷跑出门,去追沈怀初。
直到三人离开后,顾桥南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一大片肌肤火辣辣的疼,他想要站起来,却疼得身体摇摇欲坠,倒在地上。
“桥南!”
陆父陆母连忙扶起他,赶紧叫来司机送去医院。
醒来后,顾桥南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在床前的陆父陆母。
见他醒来,陆母激动地抹了抹眼泪,紧紧握住顾桥南的手,连忙道歉。
“桥南,我们看了监控,宋妈的确是故意的,知道她们母子俩心思深,却也没想到这么深。”
“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三个给你一个交代,也让他们看清沈怀初的真面目!”
“好孩子,你也别说已经结婚了这种气话了。”
顾桥南只摇了摇头,“陆阿姨,这不是气话,我是真的结婚了。”
随后,他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和一条祖母绿项链,放在陆母手里。
“陆阿姨,这是我这些年里攒下的钱,也算是还了这么多年来在陆家的花销。”
“这个是你们以前给我的陆家传家宝,说是只给未来女婿的,但现在,它不属于我,你们还是收回吧。”
看见这些陆父陆母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陆父再三询问:“桥南,你真的结婚了?不要骗我们啊。”
每一次,顾桥南都坚定地点头。
“是的,我真的结婚了!”
沉默良久后,陆父陆母连连叹气。
“是我们三个女儿没有福气,对不起你。”
说着,他们收下了传家宝,但却拒绝收下银行卡。
“桥南,听我们的,这些钱就留在身边,万一有什么事也能用得上。”
他再次将银行卡推了过去,安慰地笑了笑,“陆叔叔陆阿姨,你们不收这钱我心里不安。”
“我父母还留给了我许多遗产,只是我一直没动,更何况住在陆家这么多年了,早就把你们当作父母了,日后还要从陆家出发去娶亲呢!”
陆父陆母无奈极了,也只能收下。
这两天住院,姐妹三人没来看过顾桥南一眼。
陆父陆母看不下去,从家里佣人口中得知,他们一直在哄着沈怀初,就更加气了。
“桥南,你在医院等着,我们去叫那几个臭丫头来照顾你,至少你也是他们弟弟,一眼都不看,这算什么?”
“陆叔叔陆阿姨,不用了,有你们陪我就够了。”
他连忙叫住他们,见他真的是这样想,他们也只能作罢。
出院回家时,顾桥南接到了余知鸢的电话。
“我设计了一件西装礼服,已经送到你家里去了。”
向来清冷的声音如冰雪消融,流露着化不开的温柔。
闻言,她有些诧异,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会设计礼服?”
电话那头女人低笑一声,“略懂。只是想给爱人最好最用心的。”
不知不觉间,顾桥南的耳尖红透了,他胡乱“嗯”了几声,都不知道她之后说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却闪过一丝暖意。
回到家里,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精致的高定西装,版型挺括还配有手工刺绣,与之搭配的西装袖口镶嵌着深蓝色的宝石,处处彰显着精致和贵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件西装此刻穿在了长相清秀的沈怀初身上。
沈怀初穿着西装,转了一圈,还开心地问:
“月笙、秋漓、星禾,怎么样?我穿着这件西装好不好看呀?”
“很好看,像是当红男明星。”
“比我合作过的许多明星还要帅气。”
“怀初,如果你结婚的话,一定是天底下最帅的新郎。”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沈怀初脸上的笑容根本压抑不住,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这一幕,顾桥南只觉心里的怒火不断上涌,烧得他四肢百骸都滚烫起来了。
他快步朝着沈怀初走过去,厉声道:“沈怀初,这是我的西装,谁让你擅自签收,又擅自穿上的,你不知道不问自取就是偷吗?赶紧把衣服脱下来!”
沈怀初被吓得瑟缩一下,委屈地眼眸泛红。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我只是看着好看就想试试,对不起顾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却没有丝毫动作,甚至还极为喜爱地摸了摸宝石袖扣。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紧脱下来!”
顾桥南勉强压抑着怒火,双拳不自觉地攥紧了。
但沈怀初却依旧扭扭捏捏地,还紧紧攥着袖子,不情不愿道:“我从没穿过剪裁这么精致的西装,这就是我梦中礼服的样子,顾少爷,反正……反正你也不结婚,能不能送给我啊?”
“你是耳朵聋了吗,我说过,我很快就要举行婚礼,这是我结婚的西装礼服,我送给你,我穿什么?”
沈怀初一怔,还没开口,眼眶就红了。
看见他这委屈的模样,陆月笙陆秋漓陆星禾瞬间心疼了。
陆月笙看向顾桥南,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够了,一件西装而已,你又不是真要结婚,买来骗骗我们就算了,还越演越逼真了?”
“是啊,你不就是想让我们看了吃醋吗?这种把戏上次就告诉过你,要你不要再用了,你还越演越上瘾了?”陆秋漓不耐道。
“一个演戏的道具而已,怀初喜欢就送给他,你在哪儿买的?我把钱给你。”说着,陆星禾递出一张黑卡。
顾桥南深吸一口气,讲不通理,无奈极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不是道具!我是真的要结婚了,而且这是我老婆亲手设计的,意义非凡,沈怀初必须脱下来还给我!”
姐妹三人从她口中听到老婆两字瞬间来了火,刚要开口,沈怀初却哭着拽了拽他们的衣摆。
“月笙,秋漓,星禾,你们别为我吵架了,我脱,我脱下来还不行吗?”
话音刚落,他哭着跑去房间里。
再次出来时,抱着的那件西装已经支离破碎。
“不好意思,顾少爷,我刚刚脱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破了。”
他神情怯怯地望着顾桥南,眼里却有着得意。
看着那明显是用剪刀剪得稀碎的西装,顾桥南几乎要被气晕了。
“你告诉我,这是你脱的时候弄破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对不起嘛顾少爷,多少钱我赔你还不行吗?”沈怀初咬着嘴唇,哭得更凶了。
顾桥南还要发火,陆月笙就一把将沈怀初拉了过去,“够了!”
“你还要做戏到什么地步,好,既然你说这是你老婆亲手设计的,那你打电话给她,问她多少钱,这笔钱,我来赔!
陆秋漓和陆星禾也附和道:“对,你现在就给你老婆打电话。”
姐妹三人本意是想让顾桥南停止这场闹剧,每天听着他说结婚,婚戒,老婆,这样的字眼,就算知道他是在做戏,也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发疯,如今只有彻底拆穿他,让他下不了台,他才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谁知顾桥南却咬着牙关,硬生生挤出一句“好”。
随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备注为“老婆”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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