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宏读书时是地理系的学生会干部,人长得白净帅气。他非常有礼貌,待人接物,显示出良好的家庭教养,只是有些腼腆。
女生都爱和致宏开玩笑,把他逗得面红耳赤时,她们哈哈大笑,犹如百鸟朝会,喧闹异常。
学校里但凡帅气周正点的男生,都逃不过王大豆的魔掌。她常指挥致宏陪她逛街买衣服吃冰淇淋卖呆儿。
致宏今年三十六毛,三十五周,这是考公务员的最大年龄。明年他将失去考公机会。
最后一搏,像坐过山车,险象环生,好不惊险刺激。
笔试成绩公布,差一名进面试。以为散场敲锣——没戏了,却收到了递补通知。
死灰复燃,几乎没抱任何希望去面试。面试成绩公布,他还是差一名录取。以为叫花子丢了猢狲——还是没戏了,却又收到了递补通知。原来考第一名的考生去了其他岗位,放弃了。
就这样,竖起脊梁绝倾倚,放宽腹笥著空虚。致宏以十二年无编制的聘用人员身份参加了十一次公考,竟然有一搭无一撞地考上了。
他在公考辅导机构交了五万元,辅导机构承诺,本期考不上,下期只交一笔管理费就可以免费重学。他是机构老学员了,老板靠走了换了俩,老师都换了好几茬,他还原地踏步呢。
本来连父母都不存一点希望了,他觉得最后一次机会,那就最后一次试试好了,免得留下遗憾。
行测申论面试模拟了无数遍,书都飞边子翻烂了,模拟题都做馊了,在最后一刻,竟然天上掉馅饼,考上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命里带编?
他考的还是省直系统,在公考系列简直不要太高大上,就是夜里做梦都要咯咯咯乐醒的那种。
在致宏打来的报喜电话里,王大豆听说了这个消息,说:致宏哥,你快掐一掐大腿。
致宏说:我掐大腿嘎哈啊?
王大豆说:看看是不是做白日梦啊!还有这好事儿轮到你,早知道我就嫁给你,那我岂不是就可以到省会城市生活了?
致宏说:我可不是以为是做梦来着,通知我递补时,我都懵圈了。我妈一听,就拉起我爸去歪脖老母了。
王大豆说:你也把我整懵圈了。去歪脖老母嘎哈啊?
致宏说:是呀,我也同问。结果我妈说,我高考时,她去歪脖老母,替我上香许愿,最后我踩着录取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考上了二本。我妈说,灵。
王大豆笑了,说:你其实和我一样,都是命里带编。
致宏也笑:大豆,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你考事业编也考好几年,那次和你竞争的,不是资格审查通不过就是缺考,结果给你捡了大便宜,自己和自己竞争。考上了。
王大豆说:也是我优秀,老天开眼。
两个人在电话里哈哈大笑,他们再无一句对白,只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下电话,王大豆开始查歪脖老母。
原来辽宁北镇青岩寺里有一尊佛像叫歪脖老母,是观音菩萨的化身之一。据说当初要将这尊佛像请到青岩山云中古洞里时,发现佛像太高,众人都担心进不去。
这时,有人说:如果佛像能歪一下脖子,不就能轻松进洞了吗?
神奇的是,佛像真的微微歪头,于是顺利地进入洞内。 从此,这里祈福灵验的消息不胫而走,歪脖老母被誉为普渡众生、有求必应的灵验之神。无数信众前来上香祈福,一千五百多年香火鼎盛,绵延不绝。
小生走过来,问王大豆研究啥呢,这么认真。
王大豆说:我也要去歪脖老母替依诺祈愿,命里带编,逢考必过。
小生说:王大豆你可真有才。依诺还有二十年考公,未雨绸缪也太早了点吧?快醒醒吧。
王大豆说:不早不早。不都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么?这支箭,你看着吧,嗖地一下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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