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改厕 文/吴沁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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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改厕

吴沁潼

大寒宜近火，无事莫开门。人口各有舌，言语不能吐。
大寒，是二十四节气的最后一个节气，也是我成人后记忆最深的严寒节气。
农村人常道，大寒百无禁忌。新居放样、迁坟、移厕等动土之大事，长辈们往往思忖数日，最后咬咬牙才斩钉截铁地说“那就等交大寒吧！”

“你赶快回来移一下茅缸吧”
十年前的一个冬日，大寒节气，母亲突然来了电话。
一向不会直接拨手机号的母亲，我断定身旁肯定有个高人在指导！
我急冲冲地赶回家时，眼前人声鼎沸的场面还是被我猜中了！
站着的村干部、分香烟的工头、拿瓦刀的瓦工、戴方巾的小工……在争执着、僵持着！母亲一人反拿着铁镐，个个面面相觑！与城里强拆的情形正好相反！
见到我的回来，母亲如四面楚歌的败将，见到了援兵，一下子呜呜呜呜地抽泣了！
“我只是想把屋后的厕所拆了，放个管子到西房间外墙边，厕所放在家里，省得每天倒马桶，象你们城里一样”。
原来是村里按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要求，农村改厕，大寒放样。
几十户枕水人家，一字儿从东到西排开，是我农村老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迁入的新庄台。为积极响应新农村建设的号召，对当年屋后规划的一家一户厕所，统一进行升级改造！每户人家的旱厕，改成水冲式蹲坑，在厕棚后面，把直径二米多的圆形茅缸封了，改成深埋地下，统一配送的三格式化粪池！户厕外立面统一喷上“农村改厕、利国利民”八个字！
“我们村上己上报了全村整体改厕名单与方案，统一行动，前面己基本放样体，拆掉木头便坑，深埋三格式化粪池，施工己接近尾声。但你母亲说，要拆掉原先的厕所，用直经十厘米的管道伸到屋后，家里的卫生间她自己做。这一来，验收时原先厕所没了，标志没了，拿不到补贴，要么你家就不拿补贴自己弄！”村负责人无可奈何地说。
我环顾了四周，在村西边几十户，确实老棚子没动，有的还统一砌了墙，粉刷一新，待喷标语。从我家向东，仍有十多户，如果不统一确实影响整齐划一的正面光辉形象！
我与村干部、工头共同商量，能否我们自己拆掉厕所，茅缸下埋，原厕所底部埋下上面配的三格式化粪池。市乡验收前，浇上水泥混凝土盖子，水泥未干时，写上户厕编码，日期，以供检查！

“那后面我家也这样……我也自己买点水管，把卫生间放屋内，屋外只留化粪池！”
村民七嘴八舌！少数服从多数，一下子紧张的气氛化解了！
村干部见此状况，说上面只补一户600元，我们就把化粪池挖好，建好。需要帮忙拆各家老厕所的，接家里卫生间下水的，我们免费帮工，室内卫生间必须你们自己出钱。
我立即按母亲安排，大寒日，入宅焚香，放鞭，拆棚，与里下河旷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应和着！
想当年，小时候司空见惯的厕所，在进城娶妻生子，才知其简陋、阴暗、潮湿，极不卫生，夏天厕所蚊蝇飞舞、臭气熏天。冬天如厕寒风刺骨、瑟瑟发抖。是城里妻子少回农村的铁板理由！
那天，我们三下五除二地拆掉老厕，剩热打铁，一气呵成地，顶着严寒与工头挖出了大坑，将陈年的 “古懂”：圆圆的传了数代的旧粪缸下埋，前面再放三格式成品化粪池。为安全，先用木板临时盖上。

人多力量大，大半个时辰，新厕所刍形就好了。
下面的两套改厕方案，村民自由选择，几乎全选母亲的方案，用管道通北墙下，室内自己改卫生间。
如今，走在新农村建设的庄台上，以前改造的棚户厕所多作为柴薪堆场，户户用的是地平线下的三格式化粪池，连着户内卫生间，干湿分离，冲水马桶运用自如！那室外最后一格，是活动的粪池口，发酵后的粪小清凛凛的，无臭味，成了天然有机肥料！
大寒日，回想十多年前的改厕故事，从事惠农政策研究的我，禁不住心里暖洋洋的！

江苏省兴化市财政局吴沁潼1391451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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