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当了十年瞎子的我终于复明。
身旁老婆还在虔诚地向佛祖祷告:“我愿付出十年寿命换我爱人身体健康。”
主持夸她不离不弃,游客感动流泪。
我却瞥见她手中祈福的牌子上写着前男友的名字。
一旁闺蜜朝她比划口型:不怕暴露?
她面露嘲讽:一个瞎子,就算发现了也不敢离开我。
回家以后,她口中的瞎子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不见了。
1
照例去寺庙祈福那天,我复明了。
老婆白净净还是一如既往的跪在地上祈祷:“信女愿用十年寿命换所爱之人身体健康。”
每年结婚纪念日来此祷告是我们的习惯。
混熟脸的主持夸白净净不离不弃,身旁游客也对此感动不已。
他们帮白静静把祈福的牌子挂在院内银杏树的最高处。
那块牌子上写着“张越之”的名字。
可我不叫张越之,张越之是白净净的前男友。
本想用复明给她一个惊喜的我呆愣地看着一切发生。
一同前往的闺蜜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和白净净比划唇语:“你这么大胆,也不怕暴露?”
白净净面露嘲讽:“怕什么,他个瞎子就算发现了,也不敢离开我。”
她有恃无恐的态度被我尽收眼底,我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身体摇摇晃晃之际,白净净过来抱住我。
和我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入鼻,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安抚我。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我送你去医院!”
我下意识询问:“一会不是有会议吗?”
“推掉!”
她焦急的样子不似有假,就连重要会议也能直接推掉。
日常生活中她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事事有回应,给我一种被爱环绕的错觉。
可紧接着,她就示意跟随的秘书过来扶着我上车。
秘书开口,发出和她一样的声音:“工作哪有你重要?我陪你去医院。”
她温暖的手掌拍在我的后背安抚我,却给我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我们一旁,白净净在给闺蜜比划嘴型:“走,去陪张越之过生日吧。”
一瞬间,我明白了所有。
为什么白净净明知是结婚纪念日,每年却都说有忙事,为什么她是个大忙人,却能兼顾生活和我。
原来欺骗一个瞎子,是这么容易。
2
我坐在车上,窗外风景变换,对一个复明的瞎子来说满是新鲜感。
可我却无心欣赏这一切,眼上的墨镜很好地掩饰我复明的双眼。
我放空自己,任回忆牵扯我想起那个名字--张越之。
第一次听说他时还没失明,他是小我一届的学弟,如骄阳般耀眼的风云人物。
第二次则是瞎了后听朋友说白净净和张越之约会。
可当时白净净已经是我的女友了。
那晚白净净一夜未归,我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准备。
可清晨宿醉的白净净却打开门,抱着我痛哭流涕:“徐溪,我只有你了,我们结婚吧。”
她没有和张越之约会,而是送他出国,昨天下午飞机飞走后,她一直在酒吧买醉。
她并没有背叛我,只是去奔赴少年时期声势浩大的暗恋,给她画上句号。
当初我还自作多情地以为她选择留下,是因为爱我超过了张越之。
她会因为张越之的离开彻夜买醉,面对我时却从来不慌不忙。
逢年过节,我被调皮的小孩子们捉弄,她从不阻止。
每当我恼怒时她都会说:“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吗?”
我一遍遍告诉她没有,可她却一遍遍记不住。
直觉告诉我,只有故意的事情才会忘得这么快。
可笑的是当初的我还在自欺欺人是她记性太差。
她不是记不住,而是选择去记住另一个人。
秘书把我送回家,推开门的一刹那,我愣在原地。
我甚至怀疑是复明的眼睛出错了:“净净,咱们家的装修是什么颜色?”
秘书回答:“是你最喜欢的蓝白配色。”
撒谎!
棕色的实木家具和配套的古香装潢哪有一点蓝白简约风的影子?
我记得当初白净净让我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潢,我明确告诉过装修工人自己喜欢清新淡雅的配色。
可现在,我住了这么久的家却是张越之最喜欢的模样。
我突然明白了当初装修工人的笑声,我以为他们是在嘲笑我眼瞎,原来是笑我被骗了不自知。
3
秘书把我送进卧室,我呆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盯着墙上的相框。
本该摆着婚纱照的地方,此时却被一对男女手牵手的照片占据。
心痛到无法呼吸,我难以接受自己一直以来生活在谎言当中。
等到阳光随着日落渐渐暗淡,我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
白净净回来了,她急不可耐地来到床边抱住我:“老公,我好爱你。”
此时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已经被男士香水掩盖。
我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哼着小曲离开卧室:“老公,我去开瓶红酒,今晚在家过吧。”
此时她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她的屏保: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绝对不是我。
紧接着是三条消息。
“谢谢姐姐,你能答应我一起吃饭的愿望,我今天很开心。”
“我回国了,你还要继续和替代品在一起吗?”
“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我离不开你。”
我的心坠入谷底,此时门外传来白净净叫我吃饭的声音。
我告诉自己,今天就和白净净问清楚,我不允许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成为一个笑话。
至少应该体面地结束。
可推开门,我却愣在原地。
沙发上坐着和我七八分相似的男人,他嘴角噙笑玩味地看着我。
而白净净说:“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是远房表弟,一会一起吃顿饭。”
她从厨房走出来,嗔怪地询问:“徐溪,在家怎么还戴这个墨镜?”
我强压哽咽:“今天眼睛额外不舒服。”
导盲犬小西围在我脚边,无声地安慰我。
连她都能察觉出来的异常,我的枕边人却毫无反应,冷漠地“哦”了一声后,开始招呼她的“表弟”吃饭。
白净净很少做饭,可今天却做了一桌好菜。
看着坐在我对面不断眉目传情的二人,我失去了质问的勇气,取而代之的是胃里的阵阵翻涌。
家里的阿姨欺负我是瞎子,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害我患上胃病。
我和白净净提过几次,她每次都说会辞退却每次忘记。
可现在,这样一个忘性大的人却精准记住张越之的每个喜好,为他剥虾夹菜。
我早早地离开,没有打断他们的甜蜜。
夜里我很早就睡了,在结婚纪念日这天为我们画上句号。
4
大学时候的碎片记忆化作梦境,我夜里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
白净净是呼风唤雨的大小姐,热烈如骄阳。
偶尔有朋友说我长得像她追的那个学弟,我急忙否认,内心却窃喜。
只有我清楚自己曾无数次幻想过站在她身边。
后来我因为火灾瞎了眼,更不可能表明心意。
那时眼盲的我收拾东西退学,周遭人们对我指指点点,她却挡在我身前:“谁敢再笑一个试试。”
鸦雀无声中,她牵着我的手将我送出学校。
再之后,妈妈说有人包了我的医药费,还请了盲文老师。
我以为这只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但她却频频闯入我的生活。
接着她向我表白,我们在一起了。
可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气她父母。
他父母不同意她和因为火灾哑了的学弟在一起,她才找来一个长相相似的瞎子,反抗父母。
只是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怄气就是十年。
不过现在张越之回国了,她的种种行为已经预示了我们的结局。
我第二天早早醒来签好离婚协议书,然后带着小西准备离开。
我又碰见了张越之。
他昨夜住在隔壁客房,此时一脸坏笑地伸脚挡在我前面。
我毫不留情地碾过,他疼得摔倒在地却叫不出声。
白净净听到动静,从卧室冲出:“越之!”
她毫不留情推开我,将地上的的张越之扶起。
撞到桌角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却没引起她丝毫注意。
“徐溪,你能不能小心点走路,都撞到表弟了!”她愤怒地指责我,可让一个瞎子注意看路,不是很好笑吗?
熟睡的她一听到动静就出来,自然没有看见枕边的离婚协议。
她一心扑在张越之身上的样子让我看清了她。
我很庆幸自己醒悟了,现在离开她还不迟。
张越之在她的掌心写字,我能看清那是一句“有你在身边,我一点也不疼。”
心疼他的白净净朝我怒吼:“徐溪,快给表弟道歉!”
我没有理睬,朝门口走去。
她没有询问我的去处,只是一味撂狠话:“装耳聋是吗?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5
离家三天,我租了一间平房,开始海投简历。
因为没有大学文凭,所以我的下限额外低,只有一家公司愿意招我当保洁。
每天下班我只有小西做伴。
这些日子里白净净没有来找我。
无论她是否知道我复明了,她都不会来找我。
就像她向闺蜜笃定我不敢离开她,她永远这么有恃无恐地觉得我会先低头。
这天我带小西去宠物店洗澡,等待途中,我看见张越之抱着流浪猫从门口走进。
陪着他的是白净净。
他们没有发现我,我压低帽檐能看清他们每一个互动。
张越之在她手心写字,她则耐心回答。
“越之,你救助流浪猫,这么善良,和那个瞎子完全不一样。”
“他出走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放心上,是他太小心眼了。”
“当初你在火中救我弄哑了嗓子,我怎么忍心让你再受委屈。”
张越之上前抱住白净净,而白净净没有挣扎。
过了许久,白净净红着眼推开他,去洗手间冷静。
然后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徐溪,离婚协议怎么回事?别闹了,回来吧。”
这算什么?背叛后的愧疚吗?
“回去做什么?看你把家里摆满白月光的照片吗?”
“你复明了?”
我轻声应承,抬头正好看到张越之随手把流浪猫扔到地上。
此刻的他哪有半分小白兔模样?
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他开口说话了:“直接安乐死,然后和我女朋友说救不活。我才不要领养这种东西!”
他根本没哑巴!甚至还在理直气壮地和店员争论。
此时电话那头传来白净净不耐烦的怒吼:“你复明了为什么不早说,耍我很好玩吗?亏我还一直担心你,马上滚回家!”
白净净最恨别人对她有所隐瞒,可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白月光和我一样,又会怎么做?
想到这,我面色淡然地把手机朝向张越之的方位。
“你的爱人嗓子好了,你说是寺庙的祈福奏效了,还是他一直在装病骗你?”
6
此时张越之看到洗澡出来的小西,察觉到我。
他冲过来挂断电话:“你根本不是瞎子。”
“我只是治好了,而你,怕不是一直在装吧?“我好笑地看着他,指指卫生间的方位。
“你猜我刚才有没有告诉白净净这件事?”
张越之不怒反笑:“那你觉得她信我还是信你?你永远只是个替代品。”
“那也比当初执意出国,现在又跑回来当小三的人好太多了。”
张越之自如的表情皲裂,伸出手和我拉扯。
这些年我因为眼盲疏于训练,力量远不如他,可就在我要被他按住的时候,他突然向后跌坐在地上。
我抬头,果然撞上白净净愤怒的眼神:“你究竟在闹什么!仗着自己病好了就欺负别人?”
她身旁的张越之用手比划,惹得她满眼心疼。
其实只要她多看我一眼,就能发现我发红的手腕,狼狈的衣领,可她没有。
“你刚刚诬陷越之没哑,他如果没哑能被你这么欺负还不喊人?”
“徐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怔怔看着白净净,最后摇了摇头。
我以为她最了解我,结果她最不懂我。
她也不懂张越之,如果真的懂,又怎么会认不出电话里的声音?
我自嘲一笑,却被白净净误以为认错:“你现在道歉吧,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包括离婚的事。”
我简直要气笑了:“你还不明白吗?我是真的要和你离婚。”
“复明后,无论是你那个声优秘书,还是你拉着我为张越之祈福,或者家里那些关于他的照片,我都亲眼看到了,我们没可能了。”
她的表情这才泛起波澜:“那些是以前的装潢,但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都能解释。“
我冷冷道:“解释你如何欺骗一个瞎子吗?”
我没有再理睬她以及幸灾乐祸的张越之,转身离去。
之后白净净打了很多电话给我,我直接把电话拉黑。
她又用张越之的电话号码联系我:“徐溪,之前的离婚协议书丢了,我重新打印了一份,你能再过来签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