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儒：酒以载道，器亦载道

2024年最后一天，中国酒文化大会在茅台国际大酒店圆满举办，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李文儒以“从庙堂之器到民众之用”的角度，深刻剖析了中国酒器与华夏美学的内在联系，以及酒器所承载的深厚底蕴和文化价值。

李文儒说“酒以载道，酒器亦载道”。酒，作为人类历史上不可或缺的文化符号，承载了人类精神的寄托和文化的传承。而酒器，作为酒的载体，同样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审美价值。早在新石器时代，四五千年以前，酒器就已经出现了早期的形态——陶制酒器。这些陶制酒器成双成对，以黑陶为主，其形态质朴而生动，透露出原始先民对于生命之美的直接感受。这种素朴之美，正如庄子所言：“素朴写民性得矣。”它代表了尚未被干扰的原生态之美，是人类对于自然、生活和生命的直接感悟。

随着社会的进化、分化，酒器材质、工具、技艺的发展，酒器的变化助推和固化了社会结构与权力结构。酒器具逐渐“居庙堂之高”，成为祭祀时的“神器”。酒器的形态由早期的素朴、生动变为豪华、威严，呈现出特别的礼仪之美、等级之美、奢华之美、狰狞神秘之美。

李文儒说：本来作为饮酒、盛酒器具的爵与尊，变质为显示官职与地位的“爵与尊”。每一种品类，每一种容量，定位着每一个人的地位。酒礼仪、酒文化、酒艺术、酒美学在青铜时期基本形成。

此后酒器具分别向两个方向演进：一是“庙堂之高”的方向，其文化与美学特点是沿袭、模仿、克隆、复制。庙堂之高即“爵”与“尊”的方向，也就是礼仪与权位的方向。酒文化也是政治文化，酒器也成为统治的工具。二是民众之用的方向，在广大的范围里传承、转化、创新。酒器具朝着实实在在地饮酒活动的方向发展，不论是帝王、官员，还是文人百姓，个个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如唐三彩、鸡缸杯、明代青花瓷等，以及适配茅台酱香的挂杯透明杯、古朴典雅的汾酒壶、满载民俗温情的绍兴女儿红坛子，尽显材质、工艺、艺术多元融合之美，酒文化生机勃勃。

酒器不断发展，其承载的道也在不断丰富。居庙堂之高，有祭祀之道、礼制之道、帝皇之道、统治之道、贡献之道。为民众之用，有民生之道、文化之道、文明之道、康养之道、生活美学之道。我们现在要继续向着民生方向转化，增强和提升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继续向着新旧美学方向转化创新。

李文儒指出，酒器所呈现出的自然之美、素朴之美、本真之美、性情之美、豪放之美和文雅之美，正是华夏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酒产业、酒企业、从业者，要在继续发掘、利用、传承深厚的传统酒文化、酒艺术、酒美学的基础上，创造出今天和未来新的酒文化、酒艺术、酒美学，并主动承担起以酒美学助推国人对生活美学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