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落难的时候,才能看到人心。
苏轼乌台诗案后,很多人都躲之不及,马梦得却一直跟随着他,而且为苏轼寻到了一块田地,地在城东的山坡上,苏轼命其为“东坡”,自号“东坡居士”——伟大的苏东坡就此诞生了。
马梦得不是一个有钱人,他连给自己的祖父、父亲死后都没钱,苏辙描述“男儿生可怜,赤手空腹无一钱”。
他能给苏轼找地,只是因为当地太守与他有同窗之谊。
苏轼于是写下一首诗:
东坡八首•之八
余至黄州二年,日以困匮。故人马正卿哀予乏食,为於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使得躬耕其中。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而岁又大旱,垦辟之劳,筋力殆尽。释耒而叹,乃作是诗,自愍其勤。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
马生本穷士,从我二十年。
日夜望我贵,求分买山钱。
我今反累生,借耕辍兹田。
刮毛龟背上,何时得成毡?
可怜马生痴,至今夸我贤。
众笑终不悔,施一当获千。
这首诗里苏轼真的没有把马梦得当做外人,一直在开玩笑:马生追随我二十年,天天盼着我发财,好分一份富贵。
没有想到却被我连累,倒是给我借的这么一片田地。
老马呀老马,我拿你好有一比:你一天到晚在龟壳上刮毛,啥时候才能织成一条毡子?
现在年轻人常说的“龟毛”,出处在苏轼这儿呢。
但是这个马生还是有些痴,竟然还说我是一个贤明的人,大家笑话你你却不后悔,仍然坚信你对我的一点好,我会给你一千倍的回报。
后来马生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但是马梦得借助着苏轼的诗歌,让几百年后的我们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算是值得了。
两耕斋闲话:闲来喝茶,梦里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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