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没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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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认为自己了解英特尔面临的困难，但现实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这家曾经强大的美国创新巨头正在多个对其盈利至关重要的领域失去市场份额。英特尔的竞争对手不仅包括AI巨头英伟达，还包括规模较小的竞争对手，甚至像微软这样的昔日坚定盟友。

一个显而易见的警示信号是：在最近一个季度的报告中，英特尔的老对手AMD在数据中心芯片收入方面竟然超越了英特尔。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逆转：2022年，英特尔的数据中心收入是AMD的三倍。

AMD和其他公司正在大举进军英特尔的核心业务——生产全球最先进、最强大的通用芯片，即中央处理器（CPU）。更糟的是，越来越多用于数据中心的芯片是图形处理器（GPU），而英特尔在这些高端芯片市场的份额微乎其微。GPU用于训练和运行AI。

AMD首席技术官Mark Papermaster表示，通过专注于芯片能耗与性能的比率，AMD从服务器市场几乎没有份额发展到如今的强势地位。随着数据中心对能源需求的不断增长，这种对能效的关注已成为AMD的关键优势。

值得注意的是，英特尔仍然拥有约75%的数据中心CPU市场份额。这个数字与其数据中心整体芯片收入份额之间的差距，恰恰凸显了导致英特尔业绩逆转的核心问题。

这种情况很可能迅速恶化。许多投资新建数据中心的公司正在转向与英特尔专有x86架构无关的芯片，而是采用ARM架构以及自研的定制芯片设计。

英特尔发言人表示，公司正专注于简化和强化产品组合，提升制造和代工能力，同时优化成本。英特尔临时联席CEO Michelle Johnston Holthaus最近表示，2025年将是公司“稳定的一年”。英特尔正在寻找一位正式的领导者，继基辛格上月离职后暂时由联席CEO负责运营。

尽管市场份额缩水，开发者多年来为英特尔芯片编写的软件基础意味着英特尔依然是行业巨头，这一遗产将限制其收入下降的速度。分析师估计，英特尔2024年的收入约为550亿美元，仅次于英伟达的600亿美元左右。根据Mercury Research的数据，英特尔仍占据约76%的台式机和笔记本CPU市场份额。

最近，AMD与英特尔结成联盟，共同支持和发展双方都生产芯片的x86生态系统。Papermaster表示，尽管AMD也在开发用于网络和嵌入式设备的ARM芯片，公司仍继续投资x86生态系统。

要理解英特尔面临的挑战，可以看看亚马逊，这家全球最大的云计算服务提供商。亚马逊计算和网络服务副总裁Dave Brown最近表示，过去两年里，亚马逊在数据中心安装的CPU中，超过一半是基于ARM架构的自研定制芯片。

这种对英特尔的替代正在云计算的主要供应商和用户中重复发生。微软和谷歌也已为各自的云服务开发了自研的ARM架构CPU。在每个案例中，公司之所以转向自研芯片，是因为定制化、速度和能效优势。

这些公司还为AI工作负载开发自研的ARM芯片，而这是英特尔几乎完全错失的领域。此外，还有AI领域的重量级选手英伟达。许多英伟达的现有AI系统中搭载着英特尔CPU，但在最前沿的硬件中，ARM芯片正逐渐占据核心地位。

半导体行业分析师Doug O’Laughlin表示，英特尔在进入新计算市场和芯片新应用方面屡屡失误，这是成熟企业陷入“创新者的窘境”的典型案例。“创新者的窘境”理论指出，强大的企业如果不愿牺牲其最赚钱的业务，可能会被开发小众竞争产品的后起之秀超越，最终颠覆主导市场，就像ARM最初以移动芯片起家一样。

1988年，英特尔前CEO安迪·格鲁夫（Andy Grove）出版了一本书《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强调企业必须对未来保持警惕，敢于自我颠覆并追求新技术。他对所有企业的警告，如今成了英特尔当前困境的预言。

O’Laughlin表示：“这本书谈的是不能错过战略转折点的重要性，而英特尔之后几乎错过了每一个战略转折点。”

再看看笔记本市场。经历了多年的努力，2024年终于迎来了运行Windows系统的ARM笔记本时代。这要归功于微软推动Windows on ARM的发展。微软说服其他公司迁移软件，并创建了可以在新笔记本上模拟运行现有程序的工具。这些设备的芯片由高通制造，基准测试表明，它们终于可以与苹果基于ARM的M系列处理器竞争。

英特尔的另一大收入来源和利润堡垒——PC游戏市场——也开始显示出早期侵蚀的迹象。像Valve的Steam Deck和联想Legion Go这样的便携式游戏系统，能够运行要求极高的游戏，使用的都是AMD的处理器。未来计划向其他制造商授权其定制操作系统的设备，可能也会采用ARM芯片。

英特尔的困境还源于其长期以来的垂直整合结构，这曾是一项优势，如今却拖累了公司利润和创新能力。与其他只设计或只制造芯片的公司不同，英特尔坚持两者兼做的模式。

在最近一个季度，英特尔报告亏损160亿美元，因为公司投入巨资转型为代工制造商，为其他公司甚至竞争对手制造芯片，以赶上全球最先进芯片制造商台积电。分析师预计英特尔将在2025年恢复盈利，但尚不清楚其大规模制造投资是否会获得回报。

基辛格执掌英特尔期间的一个重大赌注是试图在芯片技术上超越台积电。英特尔的“18A”技术理论上可以使其自研芯片和代工芯片重新成为全球最先进和最快速的产品。英特尔表示，到2026年，公司可能重新夺回这一地位。最近，英特尔宣布已与亚马逊签订协议，使用其18A技术为亚马逊制造定制芯片。

即便英特尔能够再次在技术上领先，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重新主导一个不断萎缩的市场——x86 CPU市场。O’Laughlin表示，基辛格的离职表明，英特尔董事会认为公司不能继续依赖全面领先的战略。

所有这些挑战和相互冲突的优先事项，可能最终迫使英特尔拆分为两家公司，将产品部门与制造部门分离。英特尔联席CEO David Zinsner最近表示，分拆制造部门是一个“开放性问题”。

最坏的情况是，英特尔可能面临比拆分更糟糕的命运。ARM CEO Rene Haas指出，英特尔长期以来是创新巨头，但在芯片设计和制造领域，有太多公司未能快速创新，最终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https://www.wsj.com/tech/intel-microchip-competitors-challenges-562a42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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