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真趣 岁月可期 读《岁月自有慈悲》

《岁月自有慈悲》/丰子恺/中国致公出版社/2024年11月

□汪恒

“去年除夜买的一球水仙花，养了两个多月，直到今天方才开花。”丰子恺先生说，历经三次灾难的水仙花，也像普通人一样，需要烟火气。“自从移入灶间之后，叶子渐渐抬起头来，花苞渐渐展开。今天花儿开得很好了！”在《岁月自有慈悲》这本书中，先生由此感叹：人间的事，只要生机不灭，即使重遭天灾人祸，暂被阴抑，终有抬头的日子。

此书是丰子恺先生写给人生的率真、万物的厚爱之书。分为“万物有真趣”“人间有情味”“岁月无惊处”“艺术存三昧”“腾腾任天真”五辑。先生不扭扭捏捏，不装腔作势，明明白白、笔调温和地回忆儿时、故乡，谈起万物的可亲、儿女的可爱、母亲的善良，不厌其烦地聊着风物、艺术、人生与美。朝花夕拾的篇什，读来回味悠长，为大家勾勒出一个充满诗意与温情的世界。当我们行至水穷处，都能找回内心纯粹清澈的本真，退一步，退至岁月的慈悲之处，乐境自生。

在丰子恺先生的笔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充满诗意和情趣，无论是一只猫、一朵花，还是一个孩子的笑容，都能成为他笔下的动人风景。“阿咪者，小白猫也。”先生说，自从来了阿咪，家中忽然热闹了。“厨房里常有保姆的话声或骂声，其对象便是阿咪。室中常有陌生的笑谈声，是送信人或邮递员在欣赏阿咪……”先生认为，动物是人类的朋友，它们的存在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他用细腻的笔触描绘着阿咪的活泼可爱、调皮捣蛋，让整个家庭充满生机与活力，让我们感受到生活的温暖和幸福。

“夏天不由你不爱风，冬天不由你不爱日。”丰子恺先生对自然有着深厚的感情，他用诗意的语言描绘出大自然的美丽景色，让我们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南瓜秧也真会长……那些茎儿肥胖得像许多青虫。那子叶长大得像两个浮萍。”在先生看来，南瓜的确是一种最可爱的作物。果实肥又大，半个南瓜可烧一锅，滋味又甜又香，又可充饥，又易消化。“看哪，许多南瓜秧在微风中摇摆着。它们大约知道我正在赞赏它们，故意装出这得意的样子来酬答我。”先生给予作物以生命：我们与你同是天之生物，平等地站在这世间。

丰子恺认为，宇宙间没有可以独立存在的事物。“有一次我看到吴昌硕写的一方字。觉得单看各笔画，并不好。单看各个字，各行字，也并不好。然而看着方字的全体，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处。单看时觉得不好的地方，全体看时都变好，非此反不美了。”

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她的爱是无私的、永恒的。丰子恺说：“我的母亲坐在我家老屋的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上，眼睛里发出严肃的光辉，口角上表现出慈爱的笑容。”母亲勤劳、善良和聪慧，“常常把米和菜送给邻居的穷人”。她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却懂得用言传身教的方式，教导子女做人的道理。这对先生的一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丰子恺深情地写道：“她是我的母亲，同时又是我的父亲。她以一身任严父兼慈母之职而训诲我抚养我，我从呱呱坠地的时候直到三十三岁，不，直到现在。”

人生缓缓，自有答案。此书以其淡雅的笔触、深邃的思考、真挚的情感、慈悲的情怀，展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让大家在阅读中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人生的真谛和人性的光辉。在书中，丰子恺先生给焦虑的我们积极的心理暗示——专注在一个向内的世界中，不用成为一个另外的人。在这个快节奏、功利化的时代，我们不妨放慢脚步，读读先生的散文，用心去感受，用心去生活，岁月自会给予我们慈悲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