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退休后，每天省吃俭用，只为了能够每月给儿子补贴4000块钱。
那次我生病住院，医院让我缴纳八千的医药费。
我走投无路，只好求助儿子，儿子赶来后急忙前去缴费。
儿媳却满脸的嫌弃，站在我的病床前，不耐烦的看着我。
儿媳：真没用，一把年纪了，还浪费这么多钱。
01
我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工人，今年六十岁，独居在一个老旧小区里，儿子小伟结婚后，我就把大部分的退休金用在了补贴他的小家庭上，每个月4000块，不多不少。
但我觉得这能帮他们一家缓解点压力，儿媳李婉不太知道这事儿，我觉得没必要说，免得她觉得尴尬。
我常常想，只要他们过得好，我的日子怎么凑合都行，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些钱被误解得那么彻底。
那是去年的冬天，夜里我胃里一阵阵地疼，冷汗湿透了背，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扛不住了，才给小伟打了电话。
“小伟，我胃疼得厉害，明天能不能陪我去医院看看？”我尽量压着声音，怕吵醒了他一家。
“妈，明天上午我还得开会，您能不能先吃点药试试？”电话那头，小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愣了愣，觉得心里凉了一下，但还是咬牙应了下来：“行，你早点休息吧，妈没事。”
挂了电话，我摸索着找了点药吃下去，疼痛一阵紧过一阵，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我是他妈，怎么能总给他添麻烦呢，能撑过去就撑过去吧。
其实，我的生活一直不宽裕，但我不觉得苦。
每天清早五点半，我都会拎着布袋去菜市场，专挑便宜的尾货，弯曲的黄瓜、皱皮的西红柿，这些都是我的“战利品”。
只要能削削剁剁，就还能做一顿菜，不浪费，偶尔碰上青菜特价，我会多买一把，回家洗干净晾干冻起来。
回到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账本，账本里密密麻麻写满了每月的开支：水电费160，菜钱180，药费200……这些数字像一把尺子，量着我的每一天。
衣服我基本不买新的，冬天那件羽绒服穿了快十年，袖口磨破了，邻居劝我换新的，我摇摇头说：“补一补还能穿，不用浪费。”
其实我心里清楚，那钱攒着，还能帮小伟多买点东西。
每月4000块，我从来没落下过，按时转给小伟，小伟总是说：“妈，这钱真帮了大忙。”
我心里高兴，觉得自己的辛苦有了意义，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意义”在他们眼里并不是这样。
那晚胃疼得实在扛不住，我急忙打电话给小伟，但第二天早上小伟才匆匆赶来。
他一看我的脸色就慌了神，赶紧把我送到了医院，挂号、检查、排队，折腾了大半天，医生才开口：“急性胆囊炎，必须住院，再拖就麻烦了。”
一听“住院”，我的脑袋嗡了一下，手本能地揪紧了衣角，我挣扎着说：“医生，有没有药能带回家吃的？我……我这身体没大事。”
医生却板起脸：“您这个情况，再拖一拖可能要手术。”
这时，小伟拉了我一把：“妈，听医生的，咱不差这点钱。”
说着，他已经拿着手机去交住院押金了，8000块，一下子掏出去，我看着都心疼。
没多久，李婉来了，她提了个塑料袋，里面放着几个苹果和两袋切片面包，我努力撑起身子笑着迎接她：“婉婉，太麻烦你了。”
“妈，您别这么说，”她随口应着，坐到椅子上刷手机，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妈，您以后得注意点身体，这次手术花了8000块，是我们的应急金，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们真撑不住。”
我听着，心里一紧，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妈知道，等我好了慢慢还你们。”
她摆摆手，语气淡淡：“不是说让您还，就是希望以后别这么大手大脚了。”
她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我靠在床头，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手术后，小伟每天都会来看我，但总是匆匆忙忙，他带来的饭菜都是外面买的，几片炒白菜加一块肉，我看在眼里，咽不下去。
“妈，您多吃点，这样恢复得快，”他每次这么说，但没陪多久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想起他小时候，我下班后总给他做一桌热腾腾的饭菜，那时候，他总是搂着我喊：“妈，您最好了。”
如今，他还叫我“妈”，可为什么感觉变了呢？
一个晚上，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摸着身上的毛衣，那是十几年前买的，如今已经洗得发白，袖口打了补丁，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我低声对自己说：“许芳啊许芳，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做错了？”
02
出院以后，日子恢复了平静，可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直到几天后，小伟打了个电话。
“妈，我和婉婉商量了，以后咱家得分开点开销，您要是再需要钱，提前跟我们说。”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李婉的声音：“她不是有退休金吗？平时花哪儿去了？”
我一时没说出话，手里捏着电话，耳边嗡嗡作响，挂断电话后，我呆坐在沙发上，翻开了账本，那些记录一笔笔地写着，每个月4000块，我从未间断过。
我不禁喃喃自语：“这些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些数字是我的心血，是我的牵挂，可在他们眼里，原来什么也不是。
我本以为，这些误会会一直埋在心底，小伟不会懂，李婉更不会，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奇怪，总会在不经意间打开一个出口。
事情发生在几天后，那天我正在阳台上给小伟的儿子织毛衣——这是我能想到的表达爱的一种方式，李婉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脸色有些不对劲，手里还拿着一叠纸。
“妈，您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目光盯着那一叠纸，仿佛上面写满了什么不敢相信的秘密。
我一愣，低头一看，那是我每个月寄给小伟的转账记录，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4000元”。
“这些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比刚才更小了些：“这些年，您每个月都在补贴我们？”
我点点头：“是啊，小伟压力大，你们带孩子也不容易，妈能帮一点是一点。”
李婉盯着我看了很久，眼圈慢慢红了起来，我赶紧把她拉到沙发上，递了杯水：“婉婉，怎么了？别哭啊。”
她哽咽着摇摇头：“妈，我一直以为，以为您不为我们着想，可是，我错了，是我太狭隘，太不懂事。”
我拍着她的手，心里有点酸：“傻孩子，咱是一家人，妈不帮你们，谁帮？”
“可是，妈，您自己呢？这么多钱，剩下的您自己够花吗？”李婉声音里满是愧疚，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够啊，妈过得好着呢。”我笑了笑，可心里却涌上一股委屈，难道，他们真的从未看出我过得紧巴巴的吗？
那天晚上，小伟带着儿子也来了，李婉跟他说了转账的事，小伟表情僵了一下，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赶紧说：“婉婉，妈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们过得轻松点，你们有孩子，开销大，妈都明白。”
“妈，是我们没明白，”李婉接过话，坐到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对不起，妈，我以前总以为您不关心我们，甚至觉得您有些自私，可现在我才知道，您对我们比我们对您付出的多得多。”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热，眼眶湿润了：“孩子，妈从来没怨过你们，日子苦点没什么，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最重要的。”
小伟低头不语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对我说：“妈，以后您别再补贴我们了，您的钱留着自己花，买点好吃的、好穿的，要是有用钱的地方，我们来想办法。”
“就是啊，妈！”李婉也附和，“以后逢年过节，我们一家人多陪陪您，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心里终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似乎就在这一刻化成了一股暖流，把我包围了起来。
从那以后，小伟和李婉真的对我关心了许多，李婉隔三差五就会带着孩子来看我，有时还会学着做我喜欢的家常菜。
小伟虽然工作忙，但也坚持每个月给我转点生活费，说是让我买点补品补补身子。
我起初不愿收，后来小伟非要坚持，我也就不再推辞了。
有一次，李婉陪我聊天时，忽然问我：“妈，这些年，您为什么愿意这么辛苦地帮我们？”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孩子，妈给你们的，从来不是钱，而是牵挂啊，看到你们过得好，妈的心就踏实了。”
窗外阳光洒进来，洒在李婉和孙子身上，他正摆弄着我给他织的毛衣，咯咯笑着，笑声像银铃一样好听。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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