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争吵过后,我从家里夺门而出。
再回去时,却听到了男友妹妹遭到凌辱自杀而亡的消息。
男友红着眼斥责我:「如果不是为了出去找你,她就不会出事!你就该为她偿命!」
我笑了笑,我当然会为她偿命。
但该偿命的不只有我,还有那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我会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嘟!」
江面上驶过一艘轮渡,层层涟漪涌到我面前,我才抬起了头。
这是最晚班的一趟轮渡,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应该十一点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慢慢往家走,脑海里还满是刚刚和纪斯辰吵架的场景。
明明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可偏偏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产生了矛盾。
我们在一起三年,还从未这么激烈的争吵过。
冷风吹过,我拢了拢外套,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可当我推开门进去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就连空气都是清冷的味道。
我想给纪斯辰打电话,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出来时一时赌气将手机关机了,此时还是黑屏。
但让我意外的是,开机后并没有纪斯辰的电话,反而有几通他妹妹纪斯桐的。
我失落了几分,转手给纪斯桐拨了回去。
可电话响了很久,那头都没有人接。
我又发了条消息过去——小桐,你有事找我吗?我刚刚和你哥吵架关机了。
消息发过去半天,那头都没有回信。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微微发颤,是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尽管和纪斯辰吵架还没和好,我还是给他打了过去:「斯辰,小桐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不知道有什么事,现在没人接,你给她打一个试试吧。」
那头出奇的安静,但我确定是接通的。
「斯辰?我们之间的事情先不说了,现在是小桐的事情,她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
许久,我才听到纪斯辰颓丧的声音:「她确实找你有事,你从家里跑出去的时候她刚好回来,得知我们吵架后她出去找你了。」
我微微蹙起眉:「那小桐现在人呢?你又去哪里了?你告诉她一声我已经回去了,快让她回家吧。」
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我听到那头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在太平间,她回不去了。」
我拿着手机的手有点僵,追问道:「斯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小桐回不去了?」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很快,我就听见纪斯辰一字一句地说:「小桐去世了,你满意了?」
「什么?怎么会——」
我瘫坐在地上,反应了片刻后拿起手机就往医院赶。
这段路,走的格外漫长。
我到医院时,纪斯辰正呆坐在太平间外面的椅子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一动也不动。
顾不上细问,我慌忙冲进太平间,里面只有一辆平车,上面静静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
「不可能。」
我僵硬地走上前,颤着手掀开了白布的一角,却看见小桐苍白得像纸的脸。
她双眼紧闭,脸上似乎还留着泪痕,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这时,我才留意到她的身上都是水渍。
我冲到纪斯辰面前,晃了晃他的肩膀:「小桐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斯辰迟钝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浑身滞住,等待着他的答案。
「小桐跳江自杀了。」
他的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在我耳边却像霹雳惊雷。
「她怎么会——」
我的话还没问完,就看见走廊尽头走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他们走近,用略显遗憾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已经找路人核实过了,他亲眼目睹纪斯桐是自己跳下去的,江边的监控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抓住了警察的胳膊:「不可能!小桐平日里那么乐观活泼,她今年刚考上大学,未来一片光明,怎么会跳江自杀?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位警察相视一眼,犹豫了下,还是全盘托出:「我们调取了你们家到江边沿路的监控,有这么一段监控,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纪斯辰也抬起头,和我一同看向记录仪。
视频里,小桐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但是并没有接通,她收起手机往前走,还东张西望着像在找什么。
可在下一个路口,一旁的酒吧里却突然走出来一个摇摇晃晃的男人,径直拦在小桐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调戏小桐。
小桐后退了两步,却发现四周没人,下意识想转身逃跑,却被那个人抓住了胳膊,随后拽进了巷子深处,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频里。
我有点站不稳,尽管视频没有拍到后面的内容,但是个人都能想象到小桐经历了什么。
纪斯辰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看向警察:「这个人抓到了吗?」
「根据医生的检查,确定纪斯桐在跳江之前受到了侵犯,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了,还请你们耐心等待,后续有什么进展一定会第一时间会告知你们,节哀。」
警察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寂静的走廊里响起纪斯辰的哭声。
和他在一起三年,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哭,这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说什么,想伸手去拍拍纪斯辰的背。
下一秒,就被他狠狠甩开。
他的眼神漠然:「陶栀,你离我远一点。」
我的手收回,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斯辰,我不知道小桐会出去找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
我的话哽在喉间,因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如果我没有闹脾气跑出去,也没有将手机关机,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哽咽着说:「对不起,都怪我。」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纪斯辰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将我拽到了小桐的身体旁边。
他的声音冷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小桐她才十八岁,她还有大好的人生,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定定地站着,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纪斯辰抬起我的下巴,眼神是如此的陌生,他说:「我真希望躺在这里的是你。」
我真希望躺在这里的是你……
纪斯辰走了,他的话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心里,时刻在我耳边回响。
是啊,我也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医院走出去的,只知道回家时,家里已经没有了纪斯辰的身影。
他的东西都还在,静静地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唯独少了他的人。
我在家里魂不守舍地闷了三天,才从外人口中得知小桐葬礼的事。
可当我给纪斯辰打了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桐的葬礼不需要你参加。」
「可是我——」
没等我的话说完,那头就挂断了。
我闭了闭眼,还是提前找好了一身衣服。
和纪斯辰在一起的三年里,小桐一直都很支持我们,甚至很多次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记得那次我半夜发烧,而纪斯辰又在外地出差,是小桐翘了课来照顾我的,为此她还遭到了班主任的处分。
在我眼里,她就和亲妹妹一样。
所以小桐的葬礼,我必须出席。
葬礼那天,我瞒着所有人来到了现场,怀里还抱着小桐最喜欢的栀子茉莉。
讽刺的是,纪家那边的人几乎都认识我,但他们并不知道小桐的死是因为我,还上前安慰我。
我垂下眼睫,不知道说什么,下一秒就被纪斯辰一把拉到了角落。
他低声质问我:「你来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不想看见我,但是小桐待我很好,我想最后来看看她,你放心,葬礼结束我就走。」
纪斯辰看了我两秒,决然地转身离去。
小桐的葬礼是纪斯辰主持的,我默默站在角落,看着纪斯辰的母亲哭得昏厥过去,却不敢上前。
因为她肯定和纪斯辰一样,不想看见我啊……
人渐渐散去后,我跪在小桐的棺椁前,凝视着她的遗像,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落在怀里的栀子茉莉上。
我忙不迭地擦掉,然后将花放在前面:「对不起,小桐,你最爱的栀子茉莉被我弄脏了,下次重新给你带一束好不好?」
遗像上的小桐仍然浅浅的笑着,就那么看着我,眼里没有半点埋怨。
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半晌,我才擦干眼泪看着她:「小桐,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
葬礼结束,我远远地看了纪斯辰一眼,正想转身离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和纪斯辰的婚约还没取消。
事到如今,他肯定是不愿再娶我了,我也没脸再嫁给他。
我站在外面,等到所有的人离开,只剩纪斯辰在处理后续小事时,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不耐。
我移开目光:「我有事要跟你说,说完就走。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吧,你记得跟纪家那边的人说。」
纪斯辰直起身,看了我两秒:「陶栀,你以为你是谁?你想结束就结束吗?」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结束还能怎样?你还打算娶我吗?」
纪斯辰沉默了,我转身就走,却被他抵在墙上。
他冰冷的手捏住了我的脖子,目光冷漠,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清晰地听见他说:「我妹妹因你而死,你以为解除婚约就能两清吗?你就该为她偿命。」
这句话在我耳边转了一圈又一圈,我强忍着眼泪将他推开,然后垂下头。
灵堂里的空气好像突然静滞,我们都没有说话。
许久,我才抬起头,唇角扯了扯:「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的。」
出来后,我径直来到了公安局,找到了那天的两名警察。
「你好,我想来问问纪斯桐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警察看了我一眼:「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喉间哽住:「我是她的姐姐,虽然不是亲姐姐,但我们关系很好,你那天见过我的。」
警察似乎想起了我:「根据从纪斯桐身上提取的体液以及监控视频,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但他已经潜逃,目前正在抓捕阶段,还请你们耐心等待。」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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