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我的书稿，现已改至电影《现代启示录》了，居然许多神来之笔翩然而至。
欣悦。
我一向以为——从我80年代作为一名文批评家伊始——面对一部艺术作品，其实也是在面对自己，作品与你是一种镜像关系，于是对作品的剖析与批判，亦也是针对自我的审视、剖析与批判。
其实我在最初阅读康拉德小说《黑暗的心》时，就特别留意到了那个失踪在黑非洲原始森林中的殖民者船长，临终前，他所发出的那声震聋发聩之语：＂太可怕了！＂
那么，它指向的是什么呢——这声＂太可怕了＂？
康拉德没有予以说明，但那声＂太可怕了＂作为一谜题，则反复在我心中回荡。多少年过去了我始终没忘了失踪者的那声嘶吼：太可怕了！
后来导演科波拉将此原著改编成了电影版的《现代启示录》。保留了原著的叙事结构——寻找失踪者，以及小说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寻找者/失踪者。
与原著如出一辙，电影《现代启示录》依然延续了原著最为让人困惑，亦令人震惊的一幕：失踪者于死前发出骇人的惊恐之声：
＂太可怕了！＂
同样，科波拉亦没对这声＂太可怕了＂作出属于他个人的诠释。于是＂太可怕了＂在——从康拉康，再到科波拉、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穿越了整整一个世纪之后，经由科波拉的再度解读，它似乎仍然是个悬置在天的形上之谜。
是这样的吗？
科波拉依然没能破解由十九世纪之伟大作家康拉德留下的世纪之谜—— ＂太可怕了＂？
我想，试着以我的思路，去尽可能接近此一谜底，且试着阐释它。
我已经忘了美剧《黄石》是哪一年开始看的，刚看完此剧的最后一集。
它很棒—— 《黄石》，并不是以离奇的情节取胜，虽然亦不失一＂奇＂字，但渲染和推崇的，乃是在美国文化精神中仍残留着的＂牛仔精神＂。在今天，在高度现代化的今天，这种缘自西部开拓者精神的牛仔文化已然日薄西山了，它的大势已去让人在回望时感到了惆怅，还有一丝莫名伤感。
能够提供高贵感之情绪价值的影视作品于今已不大多见了，所以《黄石》亦显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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