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沧海,今年会回来吗?"电话那头传来二姐季沧澜温柔而又带着一丝责备的声音。
我握着手机,一时语塞。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慈祥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却还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01
我叫季沧海,今年35岁,在苏州一家新能源公司担任工程师。
五年前的那个秋天,我们送别了母亲。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天空仿佛在为我们哀悼。
母亲因脑干出血突然离世,虽然我们倾尽全力抢救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
在村里宗亲和两个姐姐姐夫的协助下,我们为母亲操办了后事。
看着母亲的遗像,我的心如刀绞。
那张照片是前一年中秋节时我们全家一起拍的,母亲笑得那么灿烂,谁能想到这竟是她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张合影。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站在新立的墓碑前,泪如雨下。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了童年时光里那个温柔坚强的母亲。
我们家住在浙江一个叫磐石村的小山村里,父亲季远航是个手艺精湛的木匠,母亲柳芷若则是个勤劳善良的家庭主妇。
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在父母的呵护下,我和两个姐姐季沧澜、季沧雪从未感到缺乏。
我们家秉承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虽然辛苦,但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记得小时候,我常常跟着母亲干各种家务活。
春天在田里播种,夏天除草浇水,秋天收获储存,冬天腌制咸菜。
母亲总是耐心地教导我,告诉我做事要认真,要有责任心。
每当父亲接了木匠活儿回来,总会带些糖果点心。
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美食,分享生活中的趣事,那种温馨至今难忘。
可是好景不长,在我12岁那年,父亲被诊断出肝癌晚期。
他选择回家,不愿意在医院里度过最后的时光。
那段日子里,我看到了母亲坚强的一面。她既要照顾病重的父亲,又要操持家务,还要安慰我们姐弟三人。
每天深夜,我常常听到母亲在堂屋里低声啜泣,可第二天一早,她又会露出坚强的笑容,继续忙碌。
父亲去世后,我一度想放弃读高中,想学木匠手艺来支持家庭。
但是母亲和两个姐姐坚决反对。
"沧海,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大姐季沧澜拉着我的手说,"这是爸爸的心愿,也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二姐季沧雪也附和道:"是啊,我和大姐会努力工作,供你读书。你只管专心学习就好。"
在家人的支持下,我努力学习,最终如愿以偿地被苏州工业大学录取。
那天,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看到母亲和姐姐们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我知道自己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大学毕业后,我在苏州一家新能源公司找到了工作。
工作稳定后,我很快结婚生子。
妻子叫林晓梦,是个小学老师。
我们的儿子季小川出生后,母亲来到苏州帮我们照看孩子。
看着她和孙子其乐融融的样子,我感到无比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开始想念老家。
02
她总是说:"苏州是好,可还是觉得磐石村的空气好,睡觉也踏实。"
为了满足母亲的愿望,我花了一些积蓄,把老家的房子修缮一新。
母亲搬回老家后,每天和邻居聊天、种菜、晒太阳,日子过得惬意自在。
虽然我工作繁忙,但每个月都会抽时间回去看望她。
每次回去,看到母亲红光满面的样子,我都感到欣慰。
2019年9月15日,那个噩耗来得如此突然,打得我措手不及。
"喂,沧海,妈妈…妈妈突发脑溢血,现在在县医院抢救…"大姐季沧澜在电话里哭着说,"你快回来吧。"
我立即请了假,连夜赶回老家。
当我赶到医院时,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
我和姐姐们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祈祷奇迹能够发生。
三十六个小时的煎熬后,医生走出手术室,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安葬母亲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仿佛也在为我们哀悼。
我站在新立的墓碑前,回忆着母亲的点点滴滴。
她的笑容、她的唠叨、她的关心,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我多么希望能再听一次她的唠叨,再尝一次她做的饭菜,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永远的回忆。
葬礼结束后,我们姐弟三人坐在老家的堂屋里,相对无言。
大姐季沧澜打破了沉默:"沧海,你工作忙,就先回去吧。这边有我和沧雪照看着。"
我点点头,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归程。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别竟是五年。
回到苏州后,我把自己埋头于工作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失去母亲的痛苦。
渐渐地,我和姐姐们的联系也变得稀少。
每次姐姐们打电话来,我总是借口工作忙,匆匆结束通话。
其实,我只是不敢面对,不敢回忆那些与母亲有关的往事。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
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我还是会忍不住落泪。
妻子林晓梦常常安慰我,但我始终无法走出失去母亲的阴霾。
03
2023年3月28日,我又接到了二姐季沧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