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里拿出来的东西,每件东西都是姜姒熟悉的。
她给他的剪纸,香囊,还有阿勒泰那边的印花模戳,每一件,都是各地的非遗文化展品。
没想到,被他送给了姜姒。
而且像是被人故意破坏过,自己送给赵京言的东西。
赵京言送给了陈思,且被人狼狈不堪的砸了回来。
陈思也不知道手里哪来的雪球,直接往她身上砸了过去,眼神挑衅,吹了声口哨:“小宠物,喜欢上赵京言算你活该!”
玛莎拉蒂疾驰而去。
姜姒累得不行,潮湿的香槟和雪球的击打,让她恨不得就此解脱。
陈思,的确是个美人。
难怪赵京言喜欢她。
她微微一动,本来要拉抽屉的手猛然顿住。
一个陈旧的铁盒子,已经落了灰尘。
是个大白兔奶糖的小盒子,已经有了年岁,不过能看出来很精致很好看。
姜姒犹豫了一会儿,就打开了盒子,有几颗过期的大白兔奶糖,剩下的都是机票。
从港城到法国的机票,有一沓,她心里猛然一慌,尽管手指还在颤抖,她却坚持数完,七十五张机票。
最近的一张,是半个月前,从港城飞往法国的机票。
姜姒眼睛红得滴血!
半个月前,赵京言还宠溺的对她笑:“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你看看?”
她当时激动的快要跳起来,没想到赵京言是去看陈思了。
小白兔奶糖的背面有一句诗,思卿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姜姒心里好像被人搅来搅去,就像一把刀一样,把她搅得稀碎。
姜姒好像没事人一样,放好盒子,脸上都是疲惫。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去维港就好了。
楼下卖报小郎君的声音脆声,用粤语打着招呼,只有夜色中的姜姒,泪洒当场。
外面阿标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姜小姐,老大喝醉了。”
赵京言还是兴远会的掌舵,送他回来的阿标是他的保镖,用粤语嘟囔了好几句,这才作罢。
“姜小姐,外面最近不太平,小赤佬和肥佬多得很,你千万别出去。”
阿标又添了一句,姜姒点头应下,扶着赵京言到了窗边。
应该是喝了不少,能闻出来是凯罗萨葡萄酒,醉得不轻。
赵京言脸上都是醉态,好像在隐约梦呓,她凑过去一听,猛然炸开了。
浑身剧烈颤抖,只能紧紧的攥着拳头,他在说:“陈思。”
赵京言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为情所困,留在原地磋磨。
甚至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风情万种的陈思。
那她算什么呢?
姜姒没再管赵京言,听着那个刺耳的名字,缓缓闭上眼睛,就这样一觉挨到天亮。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第一次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姜姒想,自己回阿勒泰了,没了那部手机。
赵京言,你还能找到我吗?
赵京言,你还能找到我吗?
清晨的时候,大雪初霁,银装素裹,整个港城充盈着春风送暖的祥和。
大年初一,三江别墅里,姜姒的心,如坠冰窟。
直到男人突然抱住了她,故意摸了摸姜姒的小脑袋瓜儿,低哄着道:“知道这两天冷落了你,不生气好不好?”
姜姒看着楼下小孩仙女棒滋啦滋啦的响声,在拜年的喜庆中,落地有声:“赵京言,我们分手吧。”
在身后的赵京言整个人愣在原地,像是听错了一样说:“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赵京言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分手这句话,是姜姒说出口的。
在这段关系中,自己从来占据的就是主导地位。>江港的女孩,哪一个敢甩了他?
赵京言抿着唇,金丝眼镜框中漂亮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善,眉眼高低,都是戾气。
他缓缓而又冷静的挑眉,语气绅士至极:“姜姒,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
“有这个胆子跟我提分手?”
说出的话,却一点情面都不留。
姜姒被他攥的手骨都要碎裂,却不紧不慢的描摹着青年好看的眉眼,微微吐字:“赵京言,你真的爱过我吗?”
她隐秘的余光中,窥见了他身上的慌乱,嘲讽的扬唇笑了。
赵京言,真的不喜欢陈思,你慌什么呢?
赵京言听着灯花炸开,才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
语气陡然放软了,故意哄着她:“我做错了什么?惹宝贝不高兴了?我改还不行吗?”
今年是大年初一,他想和姜姒在一起。
不想吵架。
赵京言脑袋歪着,故意逗她:“不生气好不好?”
姜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过赵京言哄过她了。
这些天,赵京言流连花丛,乐不思蜀。
她从来不当回事,因为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闹到她跟前。
在港城,几乎是不成文的消息,姜姒是赵京言的夫人。
姜姒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笑了:“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我的眼睛?”
姜姒昨夜想破了脑袋,只能想出这一条。
她的眼睛,跟陈思很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赵京言愣怔在原地,一时无言。
只有身边青白的手骨,在微微震颤。
十七岁的姜姒,也许会歇斯底里的问为什么。
但是二十七岁的姜姒不会,她只会给身边的男人做足了体面。
即便此刻,心如刀割。
拜年的时候,姜姒和赵京言,回了赵家老宅。
港城最优渥的地段,带着几代的底蕴,平白增添了几分历史厚重感。
姜姒刚进去的时候,就被小姑娘扑了个满怀。
她宠溺的摸着赵平棠的脑袋,笑着打趣:“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这么无理取闹?”
赵平棠是赵京言的妹妹,长得古灵精怪,又嫩又白。
姜姒做过她的老师,自然是宠溺万分。
赵平棠一笑,给赵京言做鬼脸,略略略嘟着舌头哼:“老男人,什么时候把姜姜姐娶回家?”
赵京言懒散靠在沙发上,只是卷着烟在抽,隐隐吐出烟圈来,一字不发。
只有三分眉骨下,浓烈的快要溢出来的戾气和不善。
姜姒看着赵京言,心里猛然掉了一拍。
把赵平棠拉在小房间里,有些无奈的说:“你别怪他,我们快要分手了。”
原本还在笑着的赵平棠,整个人愣在原地。
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姒,声音都滞缓了下来,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们要分手?”
姜姒看着她怒发冲冠的小辣椒性子,把陈思的事情,只好一五一十的道来。
谁知道,赵平棠一听,整个人就像个燃气管一样,直接炸开了。
更是把陈思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原来是那个女的,我就说嘛,谁有这么大本事,把我哥勾的神魂颠倒!”
“当年不就是她抛弃了我哥?现在装个屁的深情,你坐着,我去给你出气!”
原来是陈思抛弃了赵京言。
怪不得呢。
她一个没看住赵平棠,就让她冲了出去,甚至没大没小的指着赵京言的鼻子骂:“你是不是要跟陈思在一起?”
“陈思当年怎么甩你,你忘了吗?”
原本在小憩的赵京言,才懒倦的睁开眼,深邃的眼中却是一汪深潭,视线却犀利的落在了姜姒身上,直接推开赵平棠,冷笑呵了一声:“滚回去。”
“再敢多问一句,你和学校里那个臭小子的事儿,别怪我不留情面!”
赵京言是家中新辈的掌舵,家中的小辈不少人都怵他,更别提赵平棠一个姑娘家。
她只能悻悻的躲进去。
给姜姒使了个眼色,她却恍若未闻。
只是对赵京言皱眉:“你对个姑娘发什么火……”
话几乎是没说完,就被他发疯似地拽到了二楼,二楼的主卧,是赵京言的房间。
赵京言捏着她的脖子,眼神中的危险一览无余,狠戾的捏着她的下巴,慢条斯理的笑:“我告诉过你没有,不分手。”
赵京言心里有些闷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
只是一想起姜姒要走,他就说不出的懊恼。
姜姒就算是个宠物,那也是他赵京言的宠物!
谁也不能染指!
赵京言掐着她,让姜姒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只能颤颤巍巍的挣扎。>这个男人,刚刚差点真的要弄死她。
如果不是一通电话。
陈让的电话打的非常及时,陈思出了个幺蛾子。
赵京言拨弄了一下头发,语气有些不耐,对陈让更是恶语相向:“陈让,没有重要的事儿的话,你就给我一头碰死吧!”
赵京言向来是优雅淡漠的,甚至而言,还有几分骄傲在骨子里。
这样出口成脏的机会属实不多,让电话那头的陈让都愣怔了。
他一下就不高兴了,不过还是扁着嘴说:“不是你让我看着她?现在我告诉你,陈思要割腕了!”
猛的一下,姜姒看到了他的身子,在风雨飘摇中,剧烈晃动!
姜姒笑了,笑的很好看,确实一言未发。
杏眼弯弯中,露出的笑意,让赵京言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陈思割腕了?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姜姒,咬着牙说:“走,我和陈思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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