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妈妈说要去弟弟家看孙子,我还嘟囔了一句:“妈,你就别去了,去了一趟,估计又会被气坏。”她当时没搭理我,只是笑了笑,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妈妈和弟弟的关系一直不好,不能说不睦吧,但绝对是有些隔阂。弟弟结婚后,忙着照顾自己的小家庭,几乎没怎么回家看父母。我妈常说,自己的儿子都忘了她有多辛苦,就忙着在外面过自己的日子,偶尔也提起对方怎么不主动问候,偶尔也会忍不住说些心里话。但这次,妈妈还是决定去看孙子。
我知道,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去,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关系会越来越远,至少得让自己去看看。毕竟孙子是她的心头肉,想看到儿媳妇、看到自己的孙子,也算是一种安慰。
可是,今天她突然回来了,进门就说了一句:“把你弟弟拉黑了吧。”
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这话,我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妈,你说什么呢?”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把包扔在一边,坐在我对面,叹了口气:“把你弟弟拉黑了吧,不拉黑还真有点麻烦。”
我愣了愣:“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妈妈坐下来,脸色有些沉,“去一趟,感觉自己完全是多余的。你弟媳做饭,我在旁边帮忙,结果不小心打碎了个碗,弟弟就直接劈头盖脸地骂我,说我不小心,没事做就别站着碍事。他那语气,真的让我觉得好像我是个外人一样。”
我听到这里,有点惊讶,也有点愤怒:“那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有资格这样说你吗?你可是他妈啊!你去了就图个见孙子,怎么能这样对待你!”
“我知道我不应该去,但你说,做妈妈的,能不去看孙子吗?那天我就忍着气,想着过去看看孩子,结果他不高兴我在那待着,动不动就有话说。我忍了几次,可后来他看着我把菜端到桌子上,一点儿感谢也没有,嘴里还说我拖后腿,说我这样不行。”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别理他!你去他家,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他抱怨你的!他竟然这样对你,真的是不懂事!”我有些火了,心里对弟弟充满了愤怒。
妈妈摇了摇头,叹气:“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压力,但我作为母亲,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老了,总想和他靠近一些,看看孙子,也想着能帮点什么。可他怎么对我呢?我觉得自己像个保姆一样,只会帮他做些家务,什么都做不好,做完了也没人说一句好听的。”说到这里,妈妈低下了头,眼里有些湿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手:“妈,你真不能再这么委屈自己了。你给了他多少,除了他妈还能有谁给他这么多?你再委屈自己,他还能看得见吗?”
妈妈叹了一口气:“你弟媳的态度我也能理解,毕竟年轻人有自己的忙碌,也许她觉得我在家里插手太多,什么都想做。她忙着照顾孩子,我去帮她做点事,结果自己也没个好脸色,反倒成了累赘。”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真的是去帮忙的吗?还是你去自己就是不被欢迎?我敢说,弟媳巴不得你不去。”
妈妈低下头,没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算了,我这不也是为了看看孙子,心里再不舒服,我也得忍。人家都说了,年龄大了就该懂得让步,别去麻烦别人。”
我心里一阵酸楚:“妈,你根本没必要去忍这些不开心!你帮他们做饭,打扫,照顾孩子,都是你的心意,但他们不懂得感恩,反而让你受委屈,你为什么要为这种人低头?我真看不惯他们。”
妈妈看着我,眼神有些迷茫:“你说的对,但我也没办法呀,做妈的心软,觉得他们小家庭需要帮助。毕竟,孙子是亲的,我就算再受点气,也愿意去。”她轻声说完,抿了抿嘴,仿佛这样一切都过去了。
“你就不该这样!”我不禁有些愤怒地说道,“你弟弟这种态度,真的是让人寒心!我告诉你,妈,如果他再这么对你,以后我可不会再理他了!你为他操心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什么都换不回来,反而换来了一肚子气!”
妈妈摇了摇头:“你说的我知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心里再不高兴也没用。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去找他麻烦了。”她轻叹了一声,眼里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妈,你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急了,“你去照顾他,做这些事,自己受了气,回到家里什么都不说,你就吞下去?这算什么?我不管你怎么忍,让我弟弟知道你委屈,他还得给你道个歉!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妈妈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算了,算了。人家有自己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以后不会再去麻烦他,自己家里也能照顾好自己,孙子也能慢慢长大。以后你们两个也能好好孝顺我。”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坚持说道,“我就是不能让你受这委屈。你为他们做了多少,他们看不见,不知道,我就帮你把这事说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然在想,弟弟到底怎么想的。我们家确实很普通,没什么大财产,妈妈对我们姐弟的付出更多是无声的。她为弟弟做了那么多,甚至为孙子操劳,结果换来的是冷眼和苛责。
我知道,弟弟也许并不是坏人,可能只是觉得自己有了小家庭,忙得不可开交,没心思去顾虑妈妈的感受。但我始终觉得,妈妈是他们的母亲,是我们家的支柱,怎么能不把她当回事?一个电话,一句关心的话语,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天晚上,我拿起手机,给弟弟发了条信息:“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她一辈子为你付出了多少,现在你不知感恩,还让她受委屈。妈是你妈,不是保姆,记住这一点。”
几分钟后,弟弟回复了:“姐,我知道错了,真没想到那天我说的话会让妈那么伤心。下次我会注意,给她道个歉。”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松了口气。也许,事情能有个转机。希望,弟弟能明白,妈妈不仅仅是做事的工具,她也是需要关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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