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华：对杀人惯犯贺法田执行死刑，固然正义但绝不能疑云密布

2025年2月14日，罪行累累的贺法田被执行死刑，这是对其严重罪行的正义审判。回顾案件，2023年4月26日下午，在临沂沂南县王泉村，贺法田携带锄头、单刃刀来到同村窦勤孝的田地西侧，两人因口角发生互殴，贺法田残忍地杀害了窦勤孝。归案后，他供述并指认了作案工具的藏匿位置，公安机关还查获其非法藏匿的2支非军用手枪、7发子弹及3根备用枪管。最终，法院依法判处贺法田死刑。

在我国刑罚体系里，死刑是最为严厉的刑罚，是对罪行极其严重者的终极惩处。贺法田因两家过往冲突怀恨在心，实施杀人行为，手段残忍、后果严重，主观恶性和社会危害性极大，加上非法持有枪支弹药，他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然而，对正义的追问不应就此停止。

悲剧为何未能及时阻止？

据新京报报道，窦勤孝生前多次向有关部门举报贺法田“纸面服刑”问题，并反映自己受到威胁、担心被报复，仅拨打110报警电话就达16次。这些举报绝非毫无根据，已发出危险警报。但结果呢？如今凶手虽已伏法，可当初的关键举报是否被忽视，有关部门是否采取有效措施，仍需彻查清楚。

“纸面服刑”为何屡禁不止？

1987年6月，沂南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贺法田有期徒刑十年，可他仅在看守所待了半年就回到村里，并未进入监狱服刑。一个被判十年的重刑犯，本应在狱中服刑赎罪，却未踏入监狱大门，这是何等不公。若不是再次犯案，他当年的犯罪问题或许早已被掩盖。案发近40年，其“纸面服刑”情况才浮出水面，为何调查如此滞后，必须彻底查明。

责任追究为何困难重重？

临沂中院一审判决书显示，2023年沂南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出具的办案说明称，因当时办案人员亡故或年老记忆不清等原因，未能查清贺法田未进监狱服刑的具体原因，也未查到监外执行的决定机关和相关文书。2023年6月，沂南县公安局领导向窦勤孝女儿通报，证实1987年贺法田被判刑后无入狱服刑记录，也未找到看守所释放他的法律文件及记录。

我国刑法、刑诉法、监狱法等对罪犯服刑有明确规定，缓刑、减刑、保外就医、监外执行等都有严格程序，每个步骤都应记录在案。但如今重刑犯“逍遥法外”却毫无痕迹，实在荒诞。近年来，多起“纸面服刑”案件曝光，不少办案人员被追责。有关部门应克服困难，查清贺法田当年未入狱服刑的原因，依法追责，不能让此事成为糊涂账。

正义不应被疑云笼罩。一个罪行累累的不法之徒被执行死刑，是正义的彰显，但围绕案件的诸多质疑必须逐一核实，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有这样，才能吸取教训，避免更多悲剧发生。

司法活动承担着惩恶扬善、定分止争的重要社会功能，与人们的生命、财产、健康、安全等权益保障以及国家、政权、社会的稳定息息相关。司法公正对社会建设至关重要，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然而，部分司法工作者作风不正、办案不廉，办理金钱案、关系案、人情案，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有案不立、压案不办、有法不依。民间流传的“大盖帽、两头翘、吃完原告吃被告”，反映的现象至今仍未杜绝。

司法腐败是对党和国家、对人民危害最为严重的腐败形式。司法队伍中的腐败问题，不仅涉及经济利益，更关乎人权、人命。一些司法工作人员因腐败谋取私利，却让无辜者蒙冤入狱，甚至失去生命，造成人间悲剧。司法不公严重损害党和政府形象，败坏党风、政风和社会风气，对司法公信和权威造成致命打击，动摇人们对法治的信仰。司法不公就像侵蚀党和国家机关健康肌体的病毒，若任其发展，必将危及党的执政根基。

司法公正与否，直接关系政权兴衰存亡，这是历史证明的定论。但时至今日，仍有人对此认识不足。鸦片战争时，英军与清军激战，岸边百姓冷漠旁观，甚至为清军落败喝彩；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百姓不仅围观，还帮洋人推车、搭梯。大清国子民的这种“不忠”，固然与清初屠杀有关，但更与清王朝长期的文字狱和清末猖獗的司法腐败密不可分。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没有外敌入侵，清王朝的灭亡也难以避免。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司法公正对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来说，是双赢之举。公正司法，牺牲的是少数权势人物的不当利益，赢得的是整个政权的稳固与发展。党要加强对司法机关的绝对领导，及时纠正不公正裁决，坚决杜绝官僚主义导致百姓投诉无门、报复社会、滥杀无辜的悲剧发生。不能让司法机关独立办案变成肆意妄为的“独立王国”，对违法执法、贪赃枉法、不作为乱作为的司法人员，必须严惩。只有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社会才能稳定发展，党才能赢得人民衷心拥护，实现长期执政。

北京中公法律咨询中心主任陈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