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翡跪在问心崖第九千级台阶时,刑鞭上的倒刺正勾着她琵琶骨里的锁灵钉。杨婼婼新染的丹蔻刮过她渗血的耳垂:"师姐可知,你每日供奉的鹤望兰里掺着蚀骨散?"崖顶罡风卷走那串娇笑,叶翡垂目望着掌纹里凝固的碧色毒血——那是三日前替师尊试药留下的。
子夜,寒潭倒映出她破碎的金丹。当杨婼婼的冰魄剑第三次刺穿她脚踝时,叶翡忽然想起藏经阁暗格里那卷《太上忘情录》。羊皮卷轴沾着陈年血迹,第廿八页批注遒劲如剑:"斩情丝者,当以心头血饲无情剑。"她咬破舌尖在残页按下血印,潭底突然浮起三十六柄青铜古剑,剑穗缀着的玉铃铛刻着同款云纹。
七日后,天青门演武场飘起猩红雪片。叶翡赤足踩过杨婼婼断成三截的本命剑,发间别着那朵干枯的鹤望兰。戒律长老催动天雷阵时,她袖中飞出的青铜剑竟吞噬了九九八十一道紫电,剑身浮现的"忘尘"二字灼得护山大阵明灭不定。躲在人群后的掌门突然惨叫,他豢养的三千食魂蛊正反噬其主——正是当年诬陷叶翡弑师的元凶。
魔教围攻那日,叶翡在思国崖顶烹茶。护山大阵破碎的琉璃光映着她新换的素白道袍,脚边躺着七具试图偷袭的魔将尸体。当杨婼婼被魔尊掐着脖子抵在镇山石前,叶翡抚过忘尘剑上新添的裂痕:"天青门欠我的债,轮不到外人讨。"剑光闪过处,魔尊左臂的赤焰纹身竟化作飞灰——正是二十年前血洗叶家村的标记。
羽义盟开宗典礼上,叶翡当众焚毁了《太上忘情录》最后一页。灰烬中显出一枚阴阳鱼玉佩,背面刻着"赠爱徒翡儿"的熟悉字迹。新入门的哑女弟子忽然泪如雨下,她颈间胎记与玉佩裂痕严丝合缝——正是当年为护叶翡而"陨落"的授业恩师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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