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放心吧,这药我已经给你熬上了,趁热喝了。”
“嗯,放那吧。”父亲半躺在床上,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眼神盯着电视里的戏曲节目,仿佛我只是个空气。
我端着一碗中药,轻轻搅拌着,心里有点堵得慌。九年来,我一直照顾着他,端屎端尿、洗衣做饭、跑医院拿药,哪一样不是我亲力亲为?可他对我,始终是那么冷淡,仿佛我只是一个保姆,而不是他的女儿。
我叫李琴,今年43岁,离异,带着一个女儿住在老家,陪着年迈的父亲。我的弟弟李强,小我三岁,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外地打拼,工作顺风顺水,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跟父亲吃顿饭,塞点钱,就算尽孝了。可偏偏,在父亲心里,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子孙”,而我,只是个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这天,村里二大爷悄悄来找我,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丫头啊,二大爷有件事得跟你说。”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爸前几天去镇上的公证处,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过户给你弟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
“你说什么?全都给李强了?”
二大爷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也是听你婶子说的,你爸还特意交代不让你知道,说房子和地就是该留给儿子的,女儿迟早要嫁人的,给了你也是浪费。”
我脑子“嗡”地一声,感觉整个天都塌了。我这九年,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他做饭,晚上还要起来给他换尿布,生病了我背着他去医院,一路哭着求人给他安排床位……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当天晚上,我忍了一肚子火,直接把父亲的饭碗摔在桌上:“爸,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
父亲抬眼瞥了我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家里的东西本来就该传给儿子,传给你,难不成让你带出去给外人?你终归是要嫁人的。”
我气得发抖:“我嫁人?我早离婚了,带着女儿过日子,我连娘家的一间房都不能有吗?”
“你有啥用?一个女人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还想着要家产?”父亲冷冷地说道。
我的心彻底凉了。我一直以为,尽孝能换来一点点父爱,至少能得到一丝丝认可。可原来,在父亲眼里,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那个一年回来一次、吃完饭就走的李强。
忍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忍不住了,冲进房间里翻箱倒柜,把我的衣服、生活用品一件一件地往袋子里塞。父亲在外面喊:“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嫌我碍事吗?那我走,反正房子你也给了你儿子,我在这里就是个外人。”我冷冷地回了一句。
这时,门口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我看了一眼,竟然是李强回来了。他一进门,看到这一幕,愣了愣:“姐,你干嘛呢?”
我冷笑:“你不是应该最开心吗?你爸已经把房子地契都给你了,我这个‘外人’,该滚了。”
李强一听,脸色变了,转头对父亲吼道:“爸,你真把房子都给我了?”
“废话,不给你还能给谁?”父亲理直气壮地说。
“那姐呢?她伺候你这么多年,你连她的一点儿念想都不给?”李强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回来,邻里乡亲都跟我说,姐照顾你照顾得多辛苦,你这一出,寒不寒人心?”
“寒心?”父亲不以为然,“她一个女人家,能吃饱就不错了,还要什么房子?”
李强看了看我,咬了咬牙,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房产证和一张地契,“姐,拿着,这是你的。”
我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爸既然不讲道理,我讲。”李强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缺钱,房子地我也不稀罕。这些年你吃的苦,我都看在眼里,但我不在家,没办法替你出头,现在这房子和地,我转到你名下,你拿着。”
我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父亲气得拍着床板大骂:“混账!那是咱家的祖宅,你怎么能随便给出去!”
李强冷笑:“爸,这不是‘随便给’,这是本来就该姐得的!要不是姐,你活不到今天!你既然不懂得感恩,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做主了。”
父亲气得哆嗦,可除了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天晚上,我在房间里哭了一场。我不是为了争家产,而是终于明白,无论我做多少,在父亲心里,我始终只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只是一个附属品,不值得拥有家,不值得被认可。
但没关系,至少我还有一个明事理的弟弟。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带着女儿搬到了镇上。房子我没卖,也不打算卖,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有些家人,值得用一生去守护;但有些家人,就算血缘再亲,也不过是一道无法跨越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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