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退休后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慢，我常常到社区棋牌室打发时间。
到了这个年纪，回忆成了最常做的事情。
那些年轻时的故事，有甜有苦，时常在脑海中浮现。
其中有一段初恋，美好却又遗憾，本以为已经被岁月冲淡。
没想到四十多年后，命运竟然安排了一场意外的重逢。
01
我叫李健，今年63岁了。
从中专毕业后，我就进了工厂工作，一干就是四十多年。从最底层的普通工人，一步步升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几乎每一天都忙得脚不着地。
三年前办了退休手续，每月有八千多的退休金入账，生活还算宽裕。但突然闲下来，我反而不太适应，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是我老伴出了个主意。
「你整天在家闷着也不是办法。我叫你跟我去跳广场舞，你又不乐意。你不是喜欢下棋吗？咱们小区不是有个棋牌室嘛，你可以去那里找找乐子。」
刚开始我并不感兴趣。
在我的印象里，棋牌室不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打麻将、打扑克的地方吗？而且里面烟雾缭绕，对我这种不抽烟的人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直到有一天，实在无聊得发慌，路过棋牌室时，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去瞧了一眼。
没想到，里面的环境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虽然确实有人在打麻将和扑克，但整个场所是禁烟的，空气质量出乎意料地好。
更让我惊喜的是，这里还专门设了一块下棋的区域。我去的时候，正好有几个老头子在对弈，杀得难解难分。
这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兴趣，站在一旁看了好半天。慢慢地和这些棋友熟悉起来后，我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几乎天天报到。哪天要是没去跟这帮老伙计下上几盘，就感觉这一天少了点什么。
那天早上，和平常一样，吃完早饭我在小区里溜达了一圈，然后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棋牌室。
虽然时间还早，麻将区和扑克区已经座无虚席。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直接奔着象棋区去了。
奇怪的是，每天都会来的老王头今天却不见人影。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他前几天提过要跟女儿出去旅游几天，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其他几个老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如果他们今天都不出现，那我可就只能独自发呆了。
闲来无事，我就自己摆起了残局。象棋残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对手，一个人也能琢磨。摆好棋子后，我很快就沉浸在破解残局的思考中。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02
「李健！真的是你吗？」
我疑惑地抬起头。
我的那些棋友都只知道我姓李，平时都喊我老李。知道我全名的人寥寥无几，何况还是个女人。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士。她保养得很好，脸上的皱纹并不明显，身材依然匀称有致。最让我在意的是，她的面容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见我直愣愣地盯着她看，她微微用手掩着嘴笑了笑。
「这么多年不见，认不出我来了？我是付丽啊！」
当这个刻在我记忆深处的名字再次进入耳朵，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是的，她就是付丽！那个曾经让我念念不忘了整整五年的女人。
付丽是我中专时的同学，那时候我们之间有过一段青涩的感情。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曾经海誓山盟，打算中专一毕业就把婚事定下来。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出生在农村，而付丽是地道的城里人，所以她的父母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为此，付丽的父亲甚至专门找到我，苦口婆心地谈了很久。
最后，我选择了放弃。我觉得自己确实给不了付丽更好的生活，于是从那以后，我开始处处躲着她。
但付丽性格倔强，在父母的严密监视下还是找到了机会溜出来找我。那天晚上，当我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时，心都快要融化了。
「李健，我认定你了，这辈子非你不嫁！」她坚定地说道。
我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默默地把她让进屋里。
「付丽，可能你父母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太合适。」我低落地说。
「他们的想法不重要！我已经想好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是在耳语，「我们可以先把事情做成既定事实，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接受的。」
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羞涩地低下了头。
03
面对这样的表白，我怎么可能不为之心动？那一刻，我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坐在我身旁的付丽，皮肤还泛着青春的光泽，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既想答应她，又担心未来的种种可能。
犹豫再三，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付丽，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冲动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冷静下来好好考虑，我不想你将来会因此后悔。」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而坚定。
听到我这样说，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李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豁出去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看着地板。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我们彼此急促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希望你将来不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为什么我这么窝囊？她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我想着等她冷静几天，再去找她好好道歉，重新商量我们的未来。
那段时间我刚进厂工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等我终于抽出时间去她家找她，却得知她全家一周前就已经搬走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我责备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每天下班回到宿舍，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付丽的身影——有时她微笑着，有时她撅着嘴生气，有时她靠在我肩头甜甜地说话，还有时她愤怒地瞪着我...
整整五年，我才慢慢从那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在父母的安排下，我和现在的妻子相亲见面了。从那以后，付丽的影子才渐渐在我脑海中淡去。
25岁那年，我和妻子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也许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吧，我们都应该拥有各自的人生。我经常这样安慰自己。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四十多年，命运会让我们再次相遇。
04
「真是太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她。
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个棋牌室的老板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回老家探亲，顺便来看看她。你是住在这附近吗？」她的眼神中依然有当年的光彩。
「是啊，就住在这个小区里。要不...你跟我上楼坐坐？」我试探着问道。
「你家里现在是...？一个人住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听到这话，我多希望能回答"是"啊。但只能如实相告：「我妻子在家。你上去坐坐吧，正好在家吃个午饭。」
「还是算了吧，今天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改天再聚吧。」她婉拒了我的邀请。
说完，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我还会在这里住三天，有空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然后她对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什么叫"有空的话"？我心里嘀咕着，随手将名片塞进了衣兜里。
现在哪还有心思破解什么象棋残局，我干脆收拾东西回家了。
进门后，发现妻子正在厨房里忙碌，她刚从超市买了不少菜，正在准备午餐。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今天老王没去，一个人觉得没意思，就提前回来了。」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哦，那你先看会儿电视吧，饭马上就好。」
我嘴上应着，却没有打开电视，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
说来也奇怪，当初我之所以被妻子吸引，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背影和付丽有几分相似。此刻看着她的身影，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年轻时付丽的样子，两个影像重叠在一起，让我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我的思绪乱成一团麻。
直到第二天晚上，趁着妻子出门跳广场舞的空档，我终于拿出了那张名片，颤抖着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05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带着微醺醉意的女声。
「喂，您好，请问找谁？」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慵懒。
「付丽，是我，李健。」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
「哎呦，真是你啊！」她的语调瞬间提高了八度，「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呢，终于肯联系我了？」
她声音里那股毫不掩饰的喜悦让我心里一阵温暖，仿佛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试探性地问道。
「要不...就现在吧？」她语速加快，似乎生怕我反悔，「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你能过来吗？方便吗？」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刚刚不到晚上八点。如果我快去快回，十点前回家的话，妻子应该不会起疑心。毕竟以前我有时候会在棋牌室一待就是大半天，她从来没有过问过。
「方便，你把地址告诉我吧。」我轻声回答。
出了小区，我拦了辆出租车，按照她给的地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她住在四楼。
一边爬楼梯，我一边胡思乱想。不知道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吧？回想起当年我们在一起时的那些甜言蜜语，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今天见面，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惊喜...
带着一份期待和忐忑，我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跳骤然加速——付丽穿着一件宽松的真丝睡衣，手里还拿着一瓶刚开封的啤酒。她侧身让我进屋，我看到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瓶。
「你...一个人在这喝酒？」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她把手中的啤酒递给我，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我有酒，也有故事，想听听吗？」
我对她这些年的经历充满好奇，点了点头，接过啤酒喝了一口。
她的故事从我们分开的那天开始讲起。
06
那天付丽回家后，父母已经发现她偷偷溜出去的事情，气得脸色铁青。为了阻止她再做"傻事"，他们果断决定搬到另一个城市。
在新的环境里，她父母没少给她安排相亲对象，但她一次次拒绝，始终无法忘记那段初恋。
直到她父亲得了重病，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长谈了一整晚，她才勉强同意接受相亲。她没有认真挑选，草率地和下一个相亲对象结了婚。
「没有经过充分了解的婚姻，哪有那么容易幸福。」她苦笑着摇摇头。
那个男人家境不错，但脾气暴躁，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她又吼又叫，后来甚至动起了手。几次大打出手后，两人很快就办了离婚手续。
「还好我们没有孩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又灌了一口啤酒。
离婚后，付丽一直独自生活。虽然中间也有过几段感情，但最终都无疾而终。
「说来可笑，」她的眼神变得迷离，「我心里一直有个人的影子，所以容不下别人。可那个人早就结婚了，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但我心里清楚，那个人就是我。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涌上心头，我想说点什么来弥补当年的过错。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付丽变得模糊不清。我的意识渐渐远去，头不受控制地靠在沙发背上，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我艰难地睁开眼，环顾四周，竟然看到付丽和我妻子一起坐在床边，表情各异。
我一下子慌了神。虽然我没有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让人相信呢？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急切地开口道。
妻子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想不到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瞒着我，私下里还和她保持联系。行，我成全你们，咱们离婚吧！」
07
我被妻子的话震住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叫保持联系？我们明明是昨天才重逢的啊！
「老婆，你误会了！我就是昨天才遇见她的，之前根本没有联系过！这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吧？」我急切地辩解道，声音都变了调。
但妻子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冷冷地丢下一句「到时候民政局见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等妻子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我转向付丽，质问道：「你到底跟我妻子说了什么？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