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孙志明的手指轻抚那张泛黄的纸条，依稀可见上面的字迹："志明，等你回来。"公交车摇晃着驶向江西槐河村，窗外是连绵的青山。
七十八岁的老人心潮起伏，不知道林秀娟是否还在这个小山村，是否还记得他。
他终于找到她，可当他听到林秀娟指着墙上照片说出那句话，孙志明如遭雷击，跪倒在地，五十四年的遗憾瞬间喷涌而出，让他崩溃不已。
01
1969年春天，二十四岁的孙志明背着简单行李，踏上了去江西槐河村的路。作为上海知青，他被分配到这个偏远小村庄参加农业劳动。
"上海来的大学生。"村长介绍着，村民们好奇地打量孙志明。
孙志明不卑不亢地点头微笑。他个子不高，却精神挺拔，黑框眼镜后面是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秀娟，带孙知青去安顿。"村长对一旁的年轻姑娘说。
林秀娟二十二岁，是村里唯一懂医的人。她穿着朴素的蓝布衣裳，梳着简单的马尾辫，脸庞清秀，眼神明亮。
"孙知青，请跟我来。"林秀娟的声音轻柔。
知青宿舍是村东的一座土坯房，简陋但整洁。孙志明放下行李，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田野和远山。
"知青点离村医室很近，就在前面拐角处。"林秀娟指着不远处，"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林医生。"孙志明诚恳地说。
"叫我秀娟就好。"林秀娟微笑着离开。
第一天下地劳动，孙志明累得腰酸背痛。城市生活没有锻炼出农活需要的体力，他的手掌磨出了血泡，背也晒得通红。
晚上回到宿舍，孙志明疼得直咧嘴。有人敲门，他打开门，看到林秀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瓷碗。
"我想你们城里人不习惯农活，准备了点草药。"林秀娟递过碗，"晒伤涂这个，手上的泡可以用艾叶水泡一泡。"
"真是太感谢了。"孙志明接过药碗。
"明天早上我教你们认识一些常用草药，以后受伤也能自己处理。"林秀娟说。
孙志明点头答应。那晚涂了药，第二天伤痛果然减轻许多。
清晨，林秀娟带着几位知青在村边的山坡上认草药。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掰开一片叶子。
"这是板蓝根，可以清热解毒。"林秀娟的声音柔和，如同山间的清泉。
孙志明专注地记着，他对这些植物充满好奇。
"你懂得真多。"孙志明由衷赞叹。
"我只是跟着父亲学了些皮毛。"林秀娟摇摇头，"真正的医学知识我还差得远。"
"你父亲是医生？"孙志明问。
"是村医，去年病逝了。"林秀娟声音低了下去，"我只能勉强接替他的工作。"
"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孙志明真诚地说。
林秀娟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脸上，孙志明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02
随着时间推移，孙志明逐渐适应了农村生活。他学会了插秧、锄草、收割，也学会了辨识各种草药。每当遇到不懂的植物，他总会去问林秀娟。
这天知青们聚在一起唱歌。孙志明唱了一首《我的祖国》，声音清亮动人。
林秀娟正好送药路过，站在不远处听完整首歌才离开。
"秀娟，你也来唱一个。"有知青起哄。
林秀娟摇头笑着拒绝，转身要走，孙志明追上去。
"秀娟，我想学些医术，能教我吗？"他问。
林秀娟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
"我看村里很多人生病时常找你帮忙，我也想能帮上忙。"孙志明说。
林秀娟思考片刻，点点头："好吧，晚上可以来医务室，我教你一些基础知识。"
从那天起，孙志明每晚下工后都去村医室学习。林秀娟教他辨别脉象、认识药材、处理常见外伤。孙志明学得认真，常常做笔记到深夜。
一次，村里一个小孩发高烧，林秀娟和孙志明连夜照顾。孙志明帮忙煎药、换冷毛巾，看着林秀娟细心为孩子诊治。
"烧退了。"林秀娟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全是汗水。
孙志明递给她一条干净手帕："你真了不起。"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秀娟腼腆地接过手帕。
月光下，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孙志明忽然觉得，这个朴素的乡村姑娘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光芒，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秋收时节，全村人都下地劳动。一天中午，孙志明在田埂上休息，看着远处忙碌的林秀娟。
知青王浩走过来坐下："志明，看什么呢？"
"没什么。"孙志明移开视线。
"别装了，看你盯着秀娟看好久了。"王浩笑道，"我看你们挺配的。"
孙志明脸一红："胡说什么。"
"别不承认，村里人都看出来了。"王浩拍拍他肩膀。
03
孙志明没再辩解，心里却开始思考：他对林秀娟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十月的一个雨夜，孙志明在宿舍读书，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村里的张大爷，满脸焦急。
"孙知青，我家老伴儿突然肚子疼得厉害，秀娟不在家，她去山那边给人接生了。"
"我去看看。"孙志明二话不说，拿起雨具跟着张大爷冲进雨中。
到了张家，孙志明仔细询问症状，检查后判断是急性胃痛。他按照林秀娟教的方法，熬了一碗药给张大娘喝下，又按摩穴位帮助缓解疼痛。
半小时后，林秀娟冒雨赶来，看到张大娘已经好转，惊讶地看着孙志明。
"你处理得很好。"林秀娟真诚地称赞。
"都是你教的。"孙志明谦虚地说。
回去的路上，雨势渐小。林秀娟撑着伞，孙志明走在她身边。
"谢谢你，志明。"林秀娟突然说。
"谢我什么？"孙志明不解。
"谢谢你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林秀娟的声音很轻，但孙志明听得清楚。
两人在雨中静静走着，村庄在夜色中沉睡，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雨滴落地的声音。孙志明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林秀娟的手。林秀娟愣了一下，没有抽回，两人的手在伞下紧紧相握。
之后的日子，孙志明和林秀娟越来越亲密。他们一起采药、看诊、读书。冬天的夜晚，他们会在煤油灯下讨论医书，分享各自的人生经历和梦想。
"我一直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到大医院工作。"林秀娟说出自己的梦想。
"你一定能做到。"孙志明鼓励她，"等条件好了，我可以帮你联系上海的医院。"
林秀娟摇头笑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村里人需要我。"
"那你就做最好的村医。"孙志明握住她的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林秀娟看着他，眼中满是感动。
1970年的春节，村里举行了联欢会。欢声笑语中，孙志明鼓起勇气，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向林秀娟表白。
"秀娟，我喜欢你。"孙志明认真地说，"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林秀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着泪光和笑意。
"我也喜欢你，志明。"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立，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04
1972年初春，孙志明收到上海家里的紧急电报，母亲心脏病发作住院，情况危急。
"我必须回上海。"孙志明握着电报，对林秀娟说。
林秀娟脸色变得苍白，但她理解地点了点头："你母亲需要你，你必须回去。"
离别的日子很快到来。村口，孙志明背着行李，林秀娟站在他面前，两人都不愿说再见。
"志明，这个给你。"林秀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孙志明。
孙志明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志明，等你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的。"孙志明郑重承诺，"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我就回来找你。"
林秀娟点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会等你。"她轻声说。
孙志明轻轻拥抱了林秀娟，然后转身离开。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林秀娟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个画面，深深烙印在孙志明的记忆中。
回到上海后，孙志明才知道母亲的病情比想象中严重。医生说她需要长期治疗和照顾。作为独子，孙志明不得不留在上海照顾母亲。
孙志明给林秀娟写了信，详细解释了情况，表示一旦母亲病情稳定，他就会回去。信寄出后，他天天期待回信，却始终没有收到。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孙志明又写了几封信，仍杳无音讯。他开始担心，林秀娟是否收到信？她是否安好？
孙志明想回槐河村看看，但母亲的病情让他不能离开上海。他托人打听消息，但那时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很难得到确切消息。
一年过去了，孙志明的母亲病情稳定，但医生告诉他，母亲需要长期调养。同时，国家政策变化，知青返城工作分配开始，孙志明被分配到上海一家机械厂。
"志明，你该考虑自己的未来了。"母亲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心疼地说。
"我答应过秀娟会回去的。"孙志明固执地说。
"你已经尽力了，如果那姑娘真心爱你，会理解的。"母亲劝解道。
孙志明沉默了。他知道母亲说得对，但心里那份承诺让他难以割舍。
工厂里，孙志明认识了会计科的周美玲。她温柔体贴，对孙志明的母亲照顾有加。周美玲对孙志明的心意，全厂人都看在眼里。
"志明，美玲姑娘人不错，你考虑考虑吧。"母亲小心翼翼地建议。
孙志明没有回答。晚上，他又一次拿出那张写着"志明，等你回来"的纸条，纸张已经泛黄，但那句话却清晰如初。
05
三年后，在家人和同事的劝说下，孙志明最终同意与周美玲结婚。婚礼简单而温馨，但孙志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
婚后，周美玲果然如大家所说，是个好妻子。她照顾孙志明的母亲，打理家务，让孙志明能专心工作。一年后，他们有了儿子孙昊天。
看着熟睡中的孩子，孙志明感到一丝欣慰。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但每当夜深人静，他还是会想起那个站在大槐树下的身影。
"秀娟，你还好吗？"他常常在心里问，却得不到答案。
时光飞逝，转眼间孙志明已经年过花甲。他从机械厂退休，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老工程师。母亲早已去世，周美玲也因病离开了他。儿子孙昊天已成家立业，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孙女。
退休后的孙志明喜欢在家翻看旧物。一天，他在整理抽屉时，又一次看到那张已经泛黄的纸条。"志明，等你回来。"这短短几个字，承载了他半生的思念与遗憾。
"爸，这是什么？"孙昊天看到父亲盯着一张旧纸条发呆，好奇地问。
孙志明沉默片刻，将往事娓娓道来。他讲述了那段在江西的青春岁月，讲述了他与林秀娟的爱情，也讲述了为何未能回去。
"爸，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孙昊天听完父亲的故事，认真地问。
"都这么多年了，她肯定已经结婚生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孙志明苦笑着说。
"可你心里一直有个结，为什么不去解开它呢？"孙昊天劝道，"你现在身体还好，我可以陪你去。"
孙志明望着儿子真诚的眼神，心中的坚冰开始融化。也许，是时候面对过去了。
"好吧，我们去看看。"孙志明最终点头答应。
准备行程时，孙志明有些紧张。五十四年过去了，槐河村会变成什么样子？林秀娟还在那里吗？她会记得他吗？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爸，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努力过，不会留下遗憾。"孙昊天拍拍父亲的肩膀，鼓励道。
"谢谢你，儿子。"孙志明感激地说。
06
第二天一早，父子俩踏上了前往江西的列车。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孙志明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爸，你看起来很紧张。"孙昊天注意到父亲不停地搓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孙志明低声说，"这么多年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
"别想太多，自然而然地面对就好。"孙昊天安慰道。
列车开了一整天，终于到达了江西。他们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租了车前往槐河村。
随着车子驶入乡间小路，孙志明的记忆被唤醒。尽管风景已经大不相同，但那连绵的山脉和蜿蜒的溪流依旧如故。
"到了，前面就是槐河村。"孙志明指着前方说，声音微微颤抖。
车子驶入村口，孙志明惊讶地发现，曾经的小村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口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新建的楼房代替了茅草屋，村边还新建了一座小型水库。
"爸，这里变化真大。"孙昊天感叹道。
"是啊，完全认不出来了。"孙志明有些失落，同时又对找到林秀娟更加没有信心。
他们停下车，孙志明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记忆中的痕迹。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一个老人走过来，好奇地问。
"是的，我想找一个人。"孙志明说，"她叫林秀娟，以前是村医。"
老人眼睛一亮："林医生啊！她还在村里，是我们村的宝贝。村东头的诊所就是她的。"
孙志明激动得差点握住老人的手："真的吗？她还在？"
"当然了，林医生一辈子都在这里行医，全村人都敬重她。"老人笑着说。
孙志明和孙昊天道谢后，朝村东走去。路上，孙志明的心跳越来越快。
"爸，你还好吗？"孙昊天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孙志明停下脚步，"五十四年了，我没有兑现承诺。"
"爸，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来了。"孙昊天鼓励道。
孙志明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他们很快看到了一座朴素的诊所，门上挂着"林秀娟诊所"的牌子。孙志明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不敢推开。
"爸，我在这里等你。"孙昊天体贴地说。
孙志明点点头，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07
诊所里，一位白发老人正在收拾药柜。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大褂，背影消瘦但挺拔。听到开门声，老人转过身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林秀娟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睁大，仿佛看到了幽灵。
孙志明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林秀娟。白发替代了曾经的乌黑长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皱纹，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如故。
"秀娟…"孙志明哽咽着叫出这个名字，五十四年来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
"志明？真的是你吗？"林秀娟的声音颤抖，眼中泛起泪光。
"是我，我回来了。"孙志明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林秀娟走近，伸出手轻轻触碰孙志明的脸，确认这不是梦境。
"真的是你。你老了。"她轻声说，眼泪终于流下。
"你也是。"孙志明微笑着说，"但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林秀娟擦去泪水，示意孙志明坐下。两位老人坐在诊所的长凳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过得怎么样？"孙志明最终打破沉默。
"还好。"林秀娟简单地回答，"就一直在村里当医生。"
"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孙志明低下头，愧疚地说。
林秀娟摇摇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
"你怎么知道？"孙志明惊讶地问。
"当年村支书去上海开会，我托他打听过你。"林秀娟平静地说，"他告诉我你母亲病重，你必须照顾她。"
"你知道，却没有怨恨我？"孙志明不敢相信。
"怨恨有什么用呢？"林秀娟微笑着说，"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孙志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环顾诊所，墙上挂着一些证书和照片。其中一张全家福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中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林秀娟身边，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夫妇和一个小女孩。
"这是...？"孙志明指着照片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林秀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露出既骄傲又复杂的表情，随后说出一句话，差点让孙志明瘫倒在地。
